第一百九十九章 皇后的热络

季云笙只觉得手被孙玲珑捏的疼了，脸上的笑容却不敢松懈半分。

幸好孙玲珑并没有握着她的手太久，毕竟她心中本就不喜欢季云笙的，所以这双方也不过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关心。

等两人又说了两句，孙玲珑便去见了陆家的其他姑娘，以示自己和陆家的人有多好。

陆家嫡出没有生一个女孩，只有庶出的几个老爷，膝下有那么一两个姑娘。

嫡庶向来不大和谐，陆家这些人，也有好些藏了花花肠子，以至于孙玲珑过来的时候，她们也会交好，当然，季太傅家的季云笙，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交好的机会。

季云笙对陆家庶出的姑娘来往少，所以对她们倒也不感兴趣，孙玲珑要与他们交好，与她无关。

只见孙玲珑和几个陆家旁支庶出的姑娘说的正欢的时候，季云笙正和平日玩的好的姐妹在说话开玩笑，和乐融融。

“玲珑表姐，你这璎珞可真好看。”只听陆家一位只有八岁父亲为陆家庶出的姑娘笑着说道。

她声音甜美，人也长的好看，换了往常，她的夸赞一定会让对方心情变的很好。

可孙玲珑本就身出名门，父亲为太守，乃幽州一州之长，身份尊贵高不可攀，所以一个父辈为庶出的女子，夸赞她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她满心现在记挂的，是季云笙和其他人说说笑笑。

只是孙玲珑不像方汝嫣和大公主那般高调，她笑容里看着是好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她所有的不悦，都敛在肚子里，只有自己清楚。

虽然她现在心里不高兴，但是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这就是孙玲珑。

季云笙刚好回头，便对上了孙玲珑那双看着自己阴森森的眼睛，只是一瞬间，孙玲珑的眼神便快速让笑意取代，然后两人十分装模作样的互相对着对方笑了笑。

没过多久，便有宫人来引他们随同宗家命妇前去拜见皇后娘娘。

裴皇后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对襟直领大衫，以金纽扣配之，外披金绣云龙纹下批，里头穿着红色圆领深衣，一头凤翊龙冠，尊贵大气，耀眼的明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众人顺着顺序一一前往偏殿拜见，里头已经坐满了后宫妃嫔和公主。

今日是个大日子，众人都穿上了一身正装，各家命妇按照品级穿上朝服，就连随同前来的官宦之女，也都一身正装，不敢有误。

只是这般一来，这每个人身上都金贵华服上身，倒是耀花了人眼，个个都像出尘的仙子一般，教人挪不开眼。

宗家命妇一一朝拜，然后在皇后的一声令下，才敢起身落坐。

今日是除夕，被禁闭多日的大公主，此刻也被放了出来，正立在皇后身边，皇后身旁的座位乃是四妃之位。

不过，后宫四妃并不齐，除了皇后，之下便是方贵妃，还有德妃淑妃，剩下皆为嫔以下的品阶，因着位分不够，又或者未生一子半女，所以那些嫔妃面见了皇后之后，要么退了回自己的寝殿，要么就是立在其他位分高的娘娘身后。

方贵妃的位置暂且悬着，此刻她还没来。

在这宗妇尚未进来之时，方贵妃那边便遣人前来告知裴皇后，她身体不舒服，怕是会晚些过来。

如今后宫方裴分庭抗礼，虽然方贵妃位分低了皇后一等，但是她娘家强大，倒是在后宫风生水起，丝毫不给皇后半点面子。

裴皇后心中虽然有气，但是想到方贵妃膝下并没有龙嗣，而自己膝下早已经有即将成年的四皇子。

她的正妻，是大历的国母，除了先皇后诞下的太子，她的儿子便是这天下第二储君人选！

想到这里，裴皇后倒也没有那么气愤，便随便了方贵妃是否前来。

贵妃下便是德妃之位。

德妃是个德才兼备的女子，虽然年过三旬，却风韵犹存，一身正红色常服，让她的面容显得越加的年轻。

德妃膝下只有一女，便是十一岁的三公主楚悦然。

因着德妃并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公主，加上她向来在后宫是个安守本分的人，是以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都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该给的面子，都会给，这也让德妃在后宫，也算是一股不同的存在。

德妃之下，便是淑妃。

淑妃今年刚过二十五，是妃位之上，最年轻的一位，前两年倒也盛宠一时，差点被升为贵妃，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事情，惹恼了皇帝，便恩宠不如从前。

以前淑妃还要跋扈一些，这两年，倒也收敛了许多，不是什么大日子，她基本是在自己的晗菡宫不出来。

淑妃膝下还未孕有子嗣，高挑的眉毛，眼角微微往上提，目光中多了分凌厉，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另类的温暖的感觉，让人害怕不起来，反倒是皇后的样子，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季云笙跟随丽夫人，立在她的身旁，聆听着皇后在说话。

丽夫人虽然丫鬟出身，可是丈夫是太傅，加上这半年，丽夫人经常出席各种宴席，倒也让不少夫人都眼熟了丽夫人，知晓这位虽然脾性好，但是却不能随便得罪的。

当然，别人没事，自然也不可能去得罪丽夫人，恨不得和她交好，可以拉拢些关系，让丽夫人哪天能吹吹枕边风，对自家丈夫的仕途也有些帮助。

丽夫人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一屋子都是身份尊贵的后宫贵人，宗家命妇，只垂首认真听着皇后宫妃在说话。

一时之间，整个皇后偏殿倒也是和乐融融。

“太傅家的姑娘今日也过来了吧？”正当季云笙垂首听着各家命妇在说话，却听上首裴皇后突然问道。

季云笙吓的连忙直起腰身，目光恭敬的看着上首而坐的皇后娘娘。

裴皇后其实早就已经注意到季云笙了，连她什么时候来的，又和什么人接触过，皇后娘娘都一清二楚，不过是循例问问。

在众人未进来请安之前，裴皇后宫里只有大公主。

大公主自然知晓皇后这般是什么心思？

如今，听到皇后这么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她目光落在那一身亮色正装的季云笙身上，她今日穿的颜色艳丽，不似之前看见那般淡然，不过不管季云笙穿什么样的衣服，她那一身的气质，还有她面容这般美丽，即便是穿着平民素服，怕也是掩盖不了一身芳华。

这点，大公主一直都妒忌着，她不喜欢看比自己好看的人，特别是那个人身份不如自己，却那么多人喜欢捧着。

“皇后娘娘，季大姑娘今日也陪同太傅夫人来了，就在臣妇旁边呢。”只听一道恭维的声音，从丽夫人身旁的方向传出。

那是工部尚书的夫人，夫家姓柳，人唤一声柳夫人。

皇后闻声，虽然不喜欢这位柳夫人，此刻她这么一说，倒是不用她再问什么？

丽夫人连忙起身行礼，生怕迟了，会让皇后娘娘不喜。

只见丽夫人身后的季云笙季芝芝两人也连忙行了礼，恭顺的垂首，礼态极好。

裴皇后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季云笙了，每一年的各种宴会，都会看到各家的姑娘，因为季云笙父亲是永贞帝身边的得力助手，所以裴皇后对季云笙的印象还是稍微深一些，态度也因为季云笙的父亲而对她很好。

只是，往年只是因为太傅的皇上的得力助手，所以皇后对季云笙的态度好些，可今年不同了。

四皇子年纪不小了，而季云笙已经及笄了，正是说亲的时候。

虽然帝后感情没有外人看来的那么好，但是皇帝心里想的什么，多年夫妻，皇后也猜的七七八八，季尧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皇后也是看在眼里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后知道，如果有太傅大人这么一个妻族做后盾，那么，拉太子下马，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储君之位就容易多了。

皇后笑看着季云笙，说了很多夸赞的话，让立在下首的季云笙丽夫人三人，受宠若惊。

甚至在最后，皇后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他们。

皇后的举动表现的很明显，她这是在可以拉拢太傅府，至于原因嘛，只要用心一想皇后膝下有个四皇子，就什么都清楚了。

每个朝代子嗣渐渐长大之后，都会有新的一轮夺嫡大战上演，太子是未来储君，可他没有了母亲，皇后膝下四皇子为嫡子，自然不愿服于太子，至于其他皇子，个个都有那么几分心思，毕竟，多的不是太子嫡子登上帝位的。

一直到宴会席上坐下，季云笙还是诚惶诚恐。

她心思灵透，一眼就能感觉出来，皇后对她这般，是为了什么？

“云笙，想什么呢？”丽夫人见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如今丽夫人是真的把季云笙当成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亲的闺女，所以，在季云笙身上的事情，她都格外的操心。

丽夫人以前没少跟着先夫人各处走，那些府宅院内的腌赞事多了去了，接触之下，她也大概知晓，那些人心里究竟想了什么？

就拿皇后今日的举动来说，皇后的表达很明显了，太傅府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皇后却在前后态度变化那么大，这是因为什么？丽夫人大概也猜测到一二。

季云笙怕丽夫人担心，便摇头笑了笑，“我没事，母亲，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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