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礼品
葛秘书长还真说对了，梁局就在顾凡楼下。
九点半的时候，顾凡回去了。
梁局从树下钻出来，提着一些贵重的礼品。
“县长，您回来了！”
顾凡看了他一眼，“酒醒了？”
“醒了，醒了！”梁局有点点头哈腰的味道。
顾凡走进客厅，放下包，坐到沙发上。
梁局小心翼翼带上门，把东西悄悄放门边上。拿了盒烟出来，给顾凡敬烟。
顾凡看了他一眼，接过烟，“二十六万都齐了？”
梁局苦着脸，“县长，这个实在有些难度。能不能？”
顾凡把手一挥，“不能！”
“可教育局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可怎么办？”
顾凡斜眼看着他，“是吗？小金库里的钱，怎么不动啊！”
他也不知道教育局小金库里有多少，先诈他一诈。
梁局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小金库里有钱？难道……
想起下午得到的消息，听说顾县长召集教育局的人开了个会，莫非他已经打听到了些什么？
梁局不敢肯定，但他在心里想，“我不能不打自招，还得看顾县长究竟知道了多少？”
顾凡见他不说话，心道，这小子挺狡猾的，诈不出来是吧？
他抽了口烟，“这二十六万凑不出来也行，明天你就不要上班了。我说得出做得到，你信不信？”
梁局两腿发抖，“别，别，别，我回去想办法，马上就回去想办法。”
顾凡道：“姓梁的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招，你玩女人我不管，但是工作上的正事，你要是敢懈怠，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凡突然放狠话了，梁局听得一阵背脊发凉。
这个县长怎么像黑社会的，说起话来，带着这么浓重的匪气。
顾凡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道：“那我先走了，回去就想办法！”
顾凡也不理他，由他去。
梁局走在路上，心里慌里慌张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玩女人的事？他究竟知道多少？
这一点，他还真没底。
可顾凡明明说了，虽然含糊其词，却总让他心惊肉跳。
梁局心里清楚，如果被顾凡这样的人咬住，想甩是甩不掉的。
汤立业这样的人物都倒了，自己算哪根葱？
真到了那时，只怕王副县长也未必保得住自己。
他还是咬咬牙，给吧，给吧！
回到家里，还没上楼呢。
校长从绿化带的树下出来，背后跟着那位小谢老师。
“梁局，您总算是回来了。我和小谢去医院，没看到您。您看，我把小谢老师带来了。”
梁局骂了一句，“都是你干的好事！”
校长傻了，我又怎么啦？不是你点名叫我带小谢老师来的吗？看着梁局头也不回，上楼去了，他就愣在那里。
顾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给从彤打电话。
“老婆，最近在干嘛？都不来看我了？”
从彤的声音很轻，“干嘛要来看你？”
听到她语气不对，顾凡就急了。
“你这又是怎么啦？”
从彤道：“没什么，睡了。”
“喂，你再这样，我杀你家里来。”
从彤道：“你爱来不来！”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顾凡在心里嘀咕，这丫头又怎么啦？
自从老家回来，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来心里的结还没打开啊！
顾凡想，也怪自己，这么久没有去哄她了。
从彤心里有想法，这可以理解，可自己最近分身乏术。
陈月那里怀上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还有夏芳菲呢，想到这个新认的姐姐，顾凡就头大。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特迷恋夏芳菲的身体。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让他无法自控。
有时他在想，真要是得到了夏芳菲，进入她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男人，看到漂亮女人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些荒诞不经的想法。
更不要说，夏芳菲实在太迷人了，顾凡与她又了多次亲密接触，这让他总是控制不住想她的身体。
再打从彤的电话，她不接了。
顾凡气了，得，不理我是吧！
我找你妈！
从彤妈的性格，顾凡太了解了。
如果自己有身份的话，她就会不顾一切，把女儿贴上来。
要是她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从彤不嫁，也由不得她了。
他就拨了客厅的电话，故意的。接电话的，果然是从彤妈。
自从上次她得知顾凡家里是做大生意的，而顾凡又是副县长级别，从彤妈改观了不少。
顾凡呢，开口就叫了一声。
“妈！我是顾凡！”
“啊？”
听到顾凡叫自己一声妈，她当时的反应，就像被雷击了一样，浑身发抖。
紧接着，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是顾凡啊！这么晚了，你找彤彤干嘛？”
顾凡明显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激动，心里暗笑，这个从妈果然好搞定。
他就道：“最近彤彤跟我闹小情绪，打她电话也不接，我想叫你劝劝她。”
然后顾凡就诉苦了，“我这边刚刚接手，工作很忙，下面的人呢，也阳奉阴违的，事情难做啊。本来我一直在想，过来看看你们的，可是实在太忙了。您能不能帮我劝劝彤彤，叫她不要有小情绪。”
从彤妈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叫她过来接电话。”
顾凡说，“算了吧，等她不生气了，我再打给她。”
自己嫁个男人，混了二十多年，才混到副县长。
自己这个未来女婿，混了不到一年时间，当了副县长，她当然知道，这个顾凡的潜力，不可限量。
再加上，顾凡家里，并不是那种穷得叮当响的下岗工人，而且还是大户人家，这样的条件，去哪里找？
挂了电话，她就去从彤房间。
从彤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发愣。
臭家伙，笨蛋，怎么不打了？你再打过来啊？
刚才顾凡打她电话，她不接，现在又盼着人家再打过来。
没想到老妈进来了，“彤彤，你还没睡吧？”
从彤坐起来，“妈，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就过来跟你聊聊天。”
从彤觉得很奇怪，老妈很少跟自己聊天哦，今天这是刮什么风？
她哪知道，顾凡刚才打电话来了，还告了她的状。
现在这个岳母娘，可是帮着女婿的。
从彤妈来到床边，“你好久没去长县了吧？”
从彤撇了撇嘴，“去长县干嘛？”
从彤妈笑了，拉着女儿的手。
“当然是去看小顾了。”
“我才不要看他，凭什么？”
从彤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订婚也行啊？”
她早盼着一场非常豪华的婚礼，如果女儿的婚礼，很奢华的话，她这个做娘的，也是脸上有光。
从彤道：“妈，你想多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从彤妈才不信，“你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他都叫我妈了！”
“啊？”
从彤跳了起来，顾凡居然叫妈了？
这家伙太过分了吧？此刻从彤有些抓狂，这家伙也真是的，自己还帮他掩饰，帮他圆谎。
无非就是想把两个人的事，往后推一推，他非得把秘密捅穿。
从彤妈见女儿这么大反应，她就开始苦口婆心，跟女儿说了起来。
女人，总是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
她一个劲地说，顾凡这小伙子有能力，家境也不错，为人也厚道，既然他这么喜欢你，你们两个又是自己谈的，你就早点定下来，别东想西想了。
以前呢，是妈不对，居然看上谢步远这种没用的家伙，现在我跟你爸都同意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小顾，可就要早点定下来。
人家小顾很忙啊，当了副县长，你别动不动耍小孩子脾气嘛！
两个人要相互理解，多体谅一些对方，这样感情才会牢靠。
从彤好郁闷啊，顾凡竟然叫老妈过来给自己说教，这混蛋，我饶不了你。
县长躺在市中心医院，这几天他心情非常不好。
上面传来消息，把他管的那块，划分给了顾凡。
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自己受伤后，总得有人接替自己的工作，可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内，很多人来诉苦。
今天又有人说，自己被新来的副县长免职了，他还说，你们这些人，如果不听话，一个个全免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假，王县长还是有些不爽。
顾凡今天能免了这个，明天就能免了那个。
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还不被他捏死？
听着下面的人老是诉苦，他就急。
可偏偏不能出院，否则他真要杀过去，跟顾凡评评理，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过是临时替代品，真当自己是主要领导了？
王县长自然有些担心，这样下去，自己的人就被他换没了。
到那时，只怕工作分工，都成了顾凡的。
他老婆在旁边道：“这个新来的副县长怎么这样子？你给他打个电话，叫他收敛点！”
官太太的性格，说话多半如此。
动不动就命令式。
王县长很生气，“我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凭什么给他打电话？”
对啊，要打也是他打过来。我主动给他打电话，他算老几？
他这一发火，牵动了脚上的伤，啊哟一声叫了起来。
他老婆马上紧张了，“你激动干嘛？不打就不打吧！”
旁边的副局长，也吓得不敢吱声了。
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把王县长的腿伤弄严重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县长说，不给顾凡打电话，他的意思是说，要顾凡自己跟他来解释，为什么要下掉他的人。
可顾凡会给他打电话吗？
你又不是领导，我凭什么向你请示？我们之间的级别是平等的。
王县长平静下来，心里总是有股气，他给刘长河打了个电话。
刘长河呢，听到他诉苦。哦了一声，“这事啊，我听说了，听说了。”
你什么意思啊，听说了？既然听说了，干嘛不干预一下？
王县长心里是这么想的。
王县长道：“刘县长，我恢复得很快，应该能提前出院。”
他这是告诉刘长河，不要把自己的工作，给别人了。
工作就是权力，管的部门越多，权力越大。
但某些时候，工作又不是权力。
很多人喜欢管事，但他们不喜欢工作。
抓工作的时候很懒散，管人的时候，很积极。
刘长河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要养好，不急，不急，我们会考虑好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我们这个班子里，还离不开你的帮忙。”
王县长心道，我再养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可刘长河道：“新来的小顾县长，能力不错，你应该相信他，等你出院后，我就让他协助你的工作。”
协助？
听到这个词，王县长心里舒服一点了。
挂了电话，他就说，“刘县长发话了，等我出院后，让顾县长协助我的工作。”
他老婆说，“只怕等你出了院，就是你协助他的工作了。”
这句话，好伤人啊，刺得王县长的心都痛了。
能别这样打击人不？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他住的，可是独立的病房，清静，卫生，没有人打扰，还有特别的服务。
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顾凡。
看到顾凡的时候，他心里真的不爽。
可顾凡是过来看他的，手里提着东西，秘书也没带。
有水果，有人参，有保健品。
顾凡一进来，“王县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外面的走廊上，好多的鲜花。
每天来看他的人可不少，有人来过一次二次了，有人还天天陪在这里。
领导住院，跟住酒店一样的，不但有人陪，还有人为他解闷。
王县长的脸色，变得很快，脸上堆起了笑。
“你工作这么忙，还跑过来干嘛呢？”
顾凡说，“不忙，不忙。现在就缺钱，四处筹钱。”
王县长也听说了，顾凡在筹钱准备大搞一番，要把教育局那块搞起来。
很多学校都成了危房，再这样下去，又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可王县长清楚，钱是个无底洞，县财政的钱你就不要想了，刘长河是不会拿钱出来的，他要搞他的形象工程。
那么这个钱，从哪来？
教育局的小金库里有钱，几十万，百把万应该是有的。
教育局的开销，平时都从小金库里出。
王县长很关心，“能筹到钱吗？”
顾凡摇头，“难，刘县长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还指望我四处化缘，到市里去拔毛，他的毛不许拔，却叫我去拔人家的。”
王县长就笑了，他高兴，这回是真的高兴。
刘长河不给钱，顾凡又筹不到钱，那他就出不了政绩。只要顾凡出不了政绩，说明他并不比自己强，否则他的风头盖过自己，多没面子？
他还听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刘长河非但不给钱，还要顾凡给他去筹钱。难怪刘长河刚才向着顾凡，说他有能力。
王县长道：“刘县长这人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们教育这一块，好大的缺口，以致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啊！”
顾凡在心里道，难什么难？我查过教育局的账了，天天哭穷，没有钱，可这每年下来，几百万的招待款？又是哪来的钱呢？
顾凡没有看错，教育局这个单位，每年花掉几百万招待款，当时他很生气，很想骂人。但是他没这么做，他只是在想，老子一定要叫你们，把吃下去的，给我吐出来。
因此，他就逼着梁局长，先搞定那二十六万再说。
而且他跟校长那边叮嘱了，这笔钱，必须用来翻新教学楼。
谁敢在这笔钱里贪污，我就拧下谁的脑袋。
梁局长答应了，这两天把钱凑齐。
顾凡在病房里坐了会，看看表。
“我还得去市里缠着周书记要钱，下午得赶回去，就不多留了。”
王县长跟他握手，“辛苦了，还让你来看我。”
顾凡一走，他老婆就去看礼品。
“老王，你看这支参值多少钱？”
王县长道：“你就关心这个。”
他老婆从中间抽出一个红包。
“这个顾县长出手还是蛮大方的。”
拿出来数数，有两千块。
她就收了这笔钱，拿个本子记起来。
“这次一共收到八万六千三了。”
他老婆看着本子上的人情，很高兴的将本子收起来，装进包里。
王县长没有说话，他在考虑一个问题。
顾凡去市委要钱，他能不能要到？说句实在话，他可不希望顾凡真要到了钱，否则他的面子上就不好过了。
因为顾凡的功劳，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打击。
顾凡呢，离开医院，直接来到市委找人。
周书记不在，顾凡有些郁闷。
“天天这么忙，我都约了很多天了。”
他给周书记秘书打电话，秘书说，“老板下午回来，你等着吧！”
顾凡看看表，才十一点不到，去哪呢？
本来想去李双林那里，可想到夏芳菲的脚还没好，一个人住在小院可能有些不便，他就给夏芳菲打电话。
夏芳菲躺在床上看电视，正愁着中午吃什么？
接到顾凡的电话，她有些兴奋，“你又来市里了？”
顾凡说，“你等着，我去菜市场买条柴鱼给你煮汤喝。”
夏芳菲说，“不用了吧？还要你来弄饭菜，再说，你会做饭菜么？”
顾凡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等到从菜市场，买了一条柴鱼，还有新鲜的蔬菜，又跟一位老太太买了一只黑母鸡，这才匆匆赶回小院。
顾凡自己有钥匙，夏芳菲从楼上下来，顾凡已经到了。
看着他又是鱼，又是鸡的，夏芳菲道：“你这是要办酒席吗？”
顾凡歪着嘴笑，“给你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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