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乔伊伊被这呼声叫得心一跳,不知怎么有些惶然,正恍神,被墨思羽推到红毯上,旁边立着墨子诺,他穿了一身粉蓝色西装,桃花眼微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手臂一伸,笑道:“伊伊,我送你过去。”
乔伊伊莫名其妙,“过去干嘛?”
“结婚啊!”墨子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今天你和西凌结婚!”
乔伊伊心里其实有些预感,但得到证实,她还是大吃了一惊。
“发什么呆啊,”墨子诺抓着她的手往自己手臂上一搭,“新娘子,走吧。”
乔伊伊下意识的往回缩,被墨子诺按住,打趣道,“怎么,惊喜得傻了。走吧,别让西凌久等。”
乔伊伊微微抬眼,台上的男人并没有面露不耐之色,含笑望着她,倒是十分笃定的样子。
乔伊伊慌忙躲开他的目光,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去还是不去,她没法决定,她不知道墨西凌为什么要现在结婚?事先并没有任何征兆,她可以借口太突然耍耍小脾气,又怕墨西凌起疑心,毕竟以乔伊伊的心态来说,她肯定是欣喜若狂的。
只是今天结婚,明天却要他的命,哪怕她现在完全被青媛主导也做不到。
墨子诺有些不耐烦了,“伊伊,走啊,别耽误了吉时,结了婚,你和西凌就是夫妻,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四周的呼声依旧热烈高涨,乔伊伊的心却像被冰水淹没,一阵阵发冷。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指甲透过衣服掐进墨子诺的皮肉里。
墨子诺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伊伊,你是不是太紧张,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
乔伊伊盯着他看了一会,点点头,再没比这更好的借口了。
墨子诺有些伤脑筋,新娘子可别临阵脱逃啊,他赶紧按住她的手,求救似的看了墨西凌一眼。
墨西凌依旧是从容淡定的样子,不恼怒不意外,抬手压了压,喧闹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他目光笔直的看着乔伊伊,缓步走下台来。
乔伊伊垂着眼,细密的长睫盖下来,却挡不住那道朝她走来的身影。她想逃,手却被墨子诺抓得死死的。
墨西凌走到她面前,深深的看着她:“小乔,你不想嫁给我吗?”
“不是!”冲口而出的乔伊伊的心声。
他笑了。牵住她的手,缓步走上红毯。
乔伊伊想停住脚步,却身不由己,像个失了魂的人,任他牵着往前去。
墨西凌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乔伊伊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停下,但她没有。那只冰冷的大手仿佛有某种魔力,让她无法抗拒。
走得再慢,也终于到了台上。宗伯一身黑袍立在那里,表情有些严肃,抬起右手按住在左胸上,朗声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的领主墨西凌大人和乔伊伊小姐将在大家的见证下结为夫妇,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底下所有人均抬手放在左胸上,齐声高呼:“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这呼声冲破云宵,扶摇直上,被海风传出去很远,听在乔伊伊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仪式刚开始,一定还有机会脱身。
宗伯压了压手,呼声顿住,现场一片安静,墨西凌握住乔伊伊的手,十指相扣,压在胸前,目光停在她脸上,“跟我念,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乔伊伊下意识的张嘴,声音轻又缓,带着不确定和茫然,却还是念了出来,“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墨西凌笑了,低头吻在她嘴角,声音低哑:“小乔,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了。”
这样的姿式在众人看来无比亲密,乔伊伊却只觉得愕然,怎么就是妻子了,还没交换戒指呢。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墨西凌笑着说:“先前答应你结婚的时侯要用心准备戒指,现在只能欠着了。”
乔伊伊终于可以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他的唇在她嘴角蹭蹭:“我怕别人把你抢走了。”
乔伊伊身子一震,有些心虚的笑,“谁敢从你手里抢人。”
墨西凌没答话,抬起头看了宗伯一眼,宗伯把手举起握拳向天,“礼成!”
台下众人也纷纷握拳向天,齐声呼喊:“礼成!”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轰轰轰几声巨响,有烟雾弹向天空,绚丽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在蔚蓝的天幕上绽放开来,重重叠叠。刹时,整片西边的天空全被烟花所覆盖,各种颜色相续堆砌,如百花盛开,姹紫嫣红。漂亮得让人不敢眨眼睛。
乔伊伊纷乱的心绪一下抛开,问了一句:“怎么白天放也这么好看?”
“这是适应白天燃放的新型烟花,只有在基因变异人的世界才有。”
“如果投放到人类市场,一定能挣很多钱。”话一出口,乔伊伊自己先愣了一下,这个时侯自己的关注点似乎跑偏了,而墨西凌也看着她,眼里快速闪过某种情绪。
顿了一下,他说:“如果你喜欢,等我们回到金陵就上马这个项目。”
乔伊伊避开他的目光,继续看烟花,心却是重重的磕了一下,她会回到金陵,而他......将永远留在这里。
烟花放完,就真的是礼成了,乔伊伊从没见过这么简单的婚礼,墨西凌牵她走的时侯,还问:“这就完了?”
“嗯,说了誓言就算礼成了。”
誓言......乔伊伊耳边响起那句:荣辱与共,不离不弃。简简单单八个字,对她却是难于登天,她和他,是敌非友,怎么能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虽然简单,婚宴还是有的,彼时日头西斜,红霞满天,海风轻柔,偌大的和平广场上一派热闹景象,长条餐桌摆成回字型,精美的瓷碟里盛着可口美味的食物,衣冠楚楚的基因变异人们穿梭其中,举杯庆祝他们的领主大婚之喜。
墨西凌难得和族民们打成一片,喜笑颜开,所有送到他面前的酒来者不拒,饶是他酒量过人,渐渐的也染红了面颊,只是那双眼眸却更加漆黑深邃,不时掠向呆在角落里低头吃东西的乔伊伊。
乔伊伊也不时望他一眼,有时俩人对上,隔着喧闹的人群静静凝视,他站在夕阳里,身上象镶了淡淡金边,眼梢微扬,脸上带着浅笑,那一刻,乔伊伊砰然心动。象过电一般,心里剧烈的颤动。
她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目光笔直的盯着他看。周遭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
如果她不是青媛,不是女王,只是普通人类乔伊伊,那该多好!
就当是让他高兴,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她今天嫁了,嫁给自己的敌人!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曲终人散时,她与他终有一别!
她眨了一下眼睛,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只有他的脸还是那么清晰。
他还是盯着她,看到她落泪的瞬间,那深潭一般的眼睛里起了些许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乔伊伊用力挤了一下眼睛,再抬起,连泪痕都已不见。她对他笑了笑,低头吃盘子里的食物。
刚苏醒时,她如小兽般,只对吃感兴趣,但现在,同样的食物放进嘴里,却如同嚼蜡。
婚宴持继了很久,四周的高台上被注入燃油,点了火把,照得整个广场亮如白昼。
基因变异人并不喜欢太亮的光线,这样的安排大概是为了她,为了让她记住这个热闹的场面,记住她的婚礼。
墨西凌最终喝醉了,被墨子诺扶着过来找她,白晰的脸变得通红,眼睛却比平时更加黑亮,望着她傻笑。
“小乔,我们结婚了。”
“嗯,我们结婚了。”
“你高兴吗?”
“高兴。”
乔伊伊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说的每个字都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言不由衷,只是有多高兴,就有多悲伤,两种情绪如影随形,让她几近崩溃。脸上却不能露出半点心事。
墨西凌的手搭在乔伊伊肩上,脚步略有些踉跄,交待墨子诺:“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我带小乔先走了。”
“没问题。”墨子诺挪愉道:“别辜负了良辰美景,赶紧走吧。”说着还朝乔伊伊挤眉弄眼坏笑。
乔伊伊忙把目光扭一边,看在墨子诺眼前,这就是害羞了。
墨西凌把乔伊伊抱在怀里,身子一纵,直直的掠出去,快如光影。可是很快,他又停住,乔伊伊睁眼一看,居然到了海边。
“小乔,还记得上次我喝醉吗?”
乔伊伊当然记得,他那次并不算很醉,抱着她在屋顶上窜下跳,高兴得跟小孩子似的。
他这样一说,乔伊伊便猜到他要干嘛,刚想阻止,人一下到了半空,接着又急速坠下,那种破风而下的感觉只令她觉得畅快。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皱着眉尖叫装害怕。
她一叫,墨西凌果然哈哈大笑,又去堵她的嘴,声音渡到她口中,“别怕,有我在。”
他的嘴里全是酒的甘醇和芳香,令她熏熏欲醉,声音也似呢喃:“墨西凌,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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