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意料之中
“你们是好外公和外婆，这事我真不能一口应下，现在大家都靠着去郊外打牙祭，我只能说要是有多的，人少的，我肯定会说的。”
“院里其他人问，我也会说的。”
张父轻拍张母的肩膀，示意她够了。
“说这些干啥！”说完，他不好意思看向林红，“林大姐，实在是麻烦你了。”
两人拿上竹篮慢悠悠离开。
看着他们微弓的背影，林红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人实在是复杂的动物。
冉卫国遛弯回来看见桌上的果子，问：“谁送的，个头挺大的。”
林红努努嘴：“隔壁张巧的父母送的。”
“呦！这么好心？”冉卫国笑着，像是因为什么事高兴。
“你笑啥？”林红疑惑问，“就跟捡着宝似的。”
“我徒弟当上副车间主任了，这次分房听说有他。”
“真的？那他那间屋子打算咋办？”
上回林红给冉卫国说过，她不想住筒子楼，想给孩子们置办一两间屋子，免得以后孙子大了，没地儿住。
这种情况，冉卫国深有感触，之前他和林红只有一间屋子，后面生了老大后，厂里一直不批一居二的屋子，没办法私下花钱从隔壁手里买了一间屋，当时觉得大得很，再也不用挤了。
可林红怀上老二冉秀秦就明显觉得不行，可那个时候已经不能私下买卖房屋，委屈孩子和他们挤到二十岁。
所以林红提议后，他就放在心上，这不，今儿遛弯遇见徒弟了，那家伙信任自己，直接把内定屋子事给说了。
“他听说能卖，也动了买卖的心思。”冉卫国关上门低声说。
可说完，他面露难色：“我徒弟的屋子在南北胡同那边，离在咱们这儿远的。”
“那有啥，反正是给孩子们存的，往后要卖要换的依他们。”林红没说自己想挣个四合院的事，要是说了，冉卫国肯定要说她犯了资本主义的毛病。
先存着房间，在慢慢挪吧。
“那就定下了？”冉卫国惊讶的老伴的坚决，不过他们家确实在林红的主持下越来越好的，他听老伴的。
林红严肃点点头：“要是你徒弟的事成了，他的屋子我们买。”
………
第二天，林红提着现杀的野鸡去了冉军华家，她过去的时候，特意看了隔壁王家一眼，关着门屋里似乎也没动静。
“妈，你咋来了？”冉军华把林红拉进来，然后关上门。
瞧着小两口子神情不对劲，林红问：“出啥事了？”
冉军华叹口气，接过林红手里的篮子，然后让媳妇江明讲。
江明知道婆婆不同意他们住在这里，所以一直犹豫说不说，冉军华看她一眼，江明微微垂下脑袋，低声回着：“隔壁王姐的婆婆把王姐砍伤了，这会都在医院里。”
才几天没见就出了这样的大事，林红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觉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不想多了解，直呼让两人跟着自己的回见。
“太危险了，你们不能住在这里，隔壁住着一个疯子呢。”林红拉起江明的手，苦口婆心劝着，“明儿啊，为孩子想想。”
冉军华也看向自己的媳妇，隔壁的事，江明不让他给家里讲，他听妻子的，可现在妈上门晓得了，他也想劝着江明回家。
“谁知道她有什么遗传性精神病呢，王姐受不住骂她几句，这人直接拿着刀砍下去，还好当时门开着，王姐逃到楼下才躲过一劫。”
林红捂着胸口听得心惊，让冉军华别再描述。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缓过来然后问：“那姑娘如何了？”
江明：“她婆婆砍到她动脉了，失血过多，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不行，你们得回去住。”林红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心慌。
“妈，现在王姐的婆婆在医院关着，公安同志守着，暂时没啥问题，等找到屋子我们就搬回去。”江明不是犟，只觉得这事得慢慢来，要是办事太急也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当然她也有私心，现在已经习惯不和父母住在一块。
见媳妇松了口，林红也不再逼迫，她给儿子一个眼神，让他好好照顾江明。
她走的时候，冉军华送她到楼下，也是有事相求。
“妈，江明不想回去主要是不想在遇着她爸妈，现在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是到处传江明的坏话，特别是丈母娘，就差没把江明说成十恶不赦的不孝女。”
“您也帮我寻寻屋子，离北苑远点，当然最好离家近点。”说到此处，他嘿嘿笑了两声，一想到往后要和父母一块吃饭，他就一身轻松，终于不用自个做饭了。
“你倒想的美，你在地图上给我画画，哪里是离北苑院又离家里近的？”面对儿子无理要求，林红忍不住白他一眼，“你是想打地洞啊，直接到家里。”
被母亲一吼，冉军华更加厚脸皮，他拉着林红的手臂，嘟嘴摇了摇。
“我晓得你老人家有本事！”
“你才老人家呢！”听到儿子说自己年纪大，林红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最后她无奈叹口气，谁叫是自己的儿子了，她点点头：“我晓得了，你让江明没事就别出屋子。”
回到六十四号院，她先观察院里谁家要租屋，只要离自己近，谅江家也不敢放肆。
她晃悠来晃悠去，引起周大妈的注意。
“红儿，你观察啥呢？”
现在院里没人，包括张家也锁上屋子。
为啥？
今儿筒子楼第一批抽签，虽然没六十四号院的份儿，可大家伙仍去凑热闹，等着晚上，厂里还得放电影呢。
“我看谁家要租屋子啊。”林红言简意赅把江明那边的事告诉周大妈。
周大妈活到这把年纪也被吓一跳：“作孽哦。”
“你晚上就晓得了，今儿是分房第一天，我看有人会去求求领导。”她环视六十四号院前院一圈，这院里想住筒子楼的可不止年轻人。
“你说王翠能行吗？”这会院里没人，林红也忍不住八卦起王翠的事儿，拿寡妇的身份去申请筒子楼，也就她想的出来。
这年头苦难的人不少，可把苦难时刻挂在嘴边，以它谋便宜得好处的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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