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母亲的秘密
冉家上班的人到家时候，看见院子里的人围着葛家看热闹，这时林红从厨房里端肉出来。
“妈，出啥事了？”冉秀秦偷偷指了指隔壁的葛家。
儿媳张巧黑脸，葛大妈一脸不情愿在门口摘着老叶菜。
“进屋吃饭！”林红故意冲着葛家高喊一声。
饭桌上听完林红的吐槽，冉秀秦眼带恶心看着那碗红烧肉，犹豫动不动筷。
“没吐，我故意说出来给大家伙看的。”林红觉得葛家烦人，之前以为因为葛蛋的事，葛大妈能改变些，至少和儿媳站在一堆，可现在看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往后多得受她烦。
“有点想住楼房了。”林红低声嘟囔。
虽说住楼房邻里关系会淡许多，可至少吃肉不用偷偷摸摸，不用被极品打扰啊，而且这回一闹，以葛大妈的性子更会盯紧自家，直到问出荒山的所在地。
林红思忖后面得叫上李春和赵芳，和四合院两位大妈一块去干回大的，往后那荒山谁去，她都无所谓。
“妈，筒子楼也不好。”一直吃饭的江明开了口，语气里全是失落。
她悄悄看了冉秀秦一眼，有些后悔搬出来的，现在把屋子留给小姑子，要是嚷嚷搬回来住，再将小姑子赶出去就太不是人了。
冉秀秦还没察觉出江明注视自己，她转头问：“你们分房了？”
江明重重叹气，摇摇头。
一旁的冉军华嚼着肉替媳妇回着，一开口心里就有股气憋着，真是白瞎那五六十块和物票。
“分倒是分了，不过是靠近尾巴一个单间，对面就是公厕，现在天气还不热就一股尿味，到夏天估计住不了人。”
还是家里好，下班回来就是能吃到饭菜。
“名单还没出，厂长让我们好好考虑，说我刚工作不久，要是分到一居室或者二居室，害怕其他同志有意见，那一间屋子用木板隔着也能划出两间。”
房子面积少不说，问题是还对着厕所，两口子心里不得劲。
可送礼花了不少，一瓶酒还砸在手里，不要房又觉得心不甘。
江明想着，纠结死咬着筷头，抬眼问林红：“妈，这事我们想问问你的意见。”
说白了，一般的筒子楼和大杂院没啥区别，灶台就搭在门口墙边，你吃什么一个楼道都知道，相处下来，闲言碎语也是少不了。
之前江明想着倒卖布头不被人发现，可现在分到楼道末尾，你出去就得挨着一户户的过，隐私可以说完全没有。
可好歹是房子，纺织厂的筒子楼是修在南苑中街，九零年代初，那边卖给港商，计划拆除修建了一座百货大楼，港商刚进内地开放房地产，为了把名声打出去，出手很是大方，给的拆迁补贴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想来要那间屋子不算亏。
“多的妈不说，就说个四合院没有的，就是上厕所不用淋雨挨雪，而且另一端是洗漱间，也比家里烧水方便。”
江明就知道婆婆有本事，连尽头有洗漱间都知道，对面的冉秀秦顿时惊讶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心中的好奇实在堆积太多，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妈，你住过筒子楼？”
林红一听，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她只慌乱片刻，没好气回了女儿一句：“机械厂之前也要说修建筒子楼，妈跟其他人去参观过其他厂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冉卫国犯了迷糊。
“我咋不知道机械厂要修筒子楼？”
这人就知道杠自己，林红不高兴回瞪他一眼：“你天天窝在车间搞技术，不知道多了！”
媳妇不高兴，冉卫国知道不能多问，自顾埋头夹着五花肉吃。
之前冉秀秦只觉母亲有些怪异，但是大部分时候和普通老太太没啥两样，但是从她和汪长恒确定恋爱关系，还有她隐约听见周子英的事，母亲的观点有些超前，倒像千禧年后的人。
她就是个穿越人士，没准她母亲也是穿越过来的。
想到这里，冉秀秦就不敢多想，一旦想到生养自己的母亲换了芯，她心里就堵得难受，只好安慰自己，再观察观察，没准是自己多想了。
“秀秦，你和汪长恒怎么回事？”冉军华一回四合院就听说小妹和胡同口汪家的事，心里不太舒服，那汪家是什么成分，这姑娘竟傻到往里跳。
这段时间他可是见识红袖章的手段，要是革委会再盯上汪家，往后还能过平静的日子？
他表示反对。
“就……就在一起了。”冉秀秦害羞说着，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为了掩饰，埋头干饭。
瞧她少女怀春的模样，冉军华急的胸口发闷。
“你咋想，那汪家是能交往的？”第一次他冲着妹妹大声说话，“瞧你平时办事有理有条的，这台面上的事都想不明白？”
被哥哥这么一吼，冉秀秦哑言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她张开嘴又闭上，只觉得心里委屈，对大哥她可是很尊重的，这人怎么能这样骂自己。
顷刻间，鼻头一酸，吃着红烧肉都觉得无味。
林红看着，起身用筷子敲打冉军华的头，不悦吼他：“你欺负你妹妹干什么！她要和谁谈关你啥事，我们都没发话了！”
冉军华委屈抱着头躲闪着，也觉得父母老糊涂。
正要开口补充两句，林红接着开口：“人家汪长恒是好同志，再说成分都是人规定的，要是往后上头规定没有成分这一说，那汪家的条件可就是一等一的好。”
听见这话的冉秀秦震惊瞪大眼睛，这下她敢确定她母亲就是穿越过来的，这年头，确实有人不屑成分论一说，可是你说揣摩上头的心思，谁都没有这个胆量。
但是她妈竟敢，而且看表情还十分笃定往后一切都会被平反。
这种魄力也只有见识了改革发展的人才有的。
“看我干啥，吃你的饭，别听你哥瞎叭叭。”林红把红烧肉往冉秀秦眼前一推，又狠挽冉军华一眼，警告他别再乱说话。
这顿饭吃的冉秀秦十分沉重，一旦确定了母亲的芯，想到原来的母亲消失在人世间，血脉相连带来的痛楚感传遍全身。
她的母亲原来不是她的母亲！
真到这个时刻，再多的喜欢和欣赏也比不过那天然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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