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送别
白凤扑向水果刀，一刀捅向自己的腹部，但刀刃被慕肆城握住，鲜血顿流。
她受惊地松手，慕肆城一把将水果刀扔了出去。“别疯了！”
“你的手……”
“肆城……”
但慕肆城根本不让她碰他，避开了。“你出去——”
“儿子——”
“出去……”
白凤抽绝望地抽泣着。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后悔已经太迟。儿子永远不会原谅她了……他们母子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
林肯轿车停在楼下已经十五分钟。
许佳宁望着熟悉的门廊出神，迟迟提不起勇气下车。
这曾经是她幸福的小窝，在外面受了委屈，或者工作累了，她都盼着回到这里，只要在小窝里睡一晚上，所有不愉快都能被治愈。
然而，现在，这却成了她害怕的地方。
白徐风明白她的心情，温和地问道。“要我陪你上去吗？”他的声音比夜色轻柔。
“不用了，我很快下来。”许佳宁说完，鼓起勇气，推开车门。
“许小姐，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和你男朋友去旅游了吗？”还是那个小保安，热情地问道。
许佳宁百感交集，低头，快步走进了电梯。
在门口又是一阵踟蹰，许久才开门。
屋子里暗暗的，有一点点霉味，说明有一段时间没人来了。
他也没来过吧？
对他来说，这个地方充满了回忆，看了只会更痛苦。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来这了，明天，她就会离开A市，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
打开灯，原本温馨的小家此刻显得空荡荡的，有些冰冷。
家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回忆。
……
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她系着海绵宝宝围巾，笑眯眯地端着青菜从厨房出来，发现某个“偷菜贼”，拍了一下他的手。
“堂堂大总裁居然偷吃，不害臊。”
“快去洗手。”她“板着脸”教训他，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甜蜜。
“这么严格，真像我老婆。”
“什么叫像，马上就是了。”
“说得对，老婆大人。”他也满脸笑意，英俊惊人。“还不是老婆大人厨艺太好，我忍不住？”
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那，是我的菜好吃，还是我好吃？”
“这是在开车吗？”
“嗯哼。”
“尝尝才知道。”他抱起她。
“喂，讨厌啦……”
“快放我下来，马上吃饭了。”
“先吃‘甜品’。”
可怜的“甜品”被压倒在沙发里，在热吻中迷失了，气喘吁吁。
……
阳台、沙发、卧室……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甜蜜的回忆。
以前晚上最喜欢窝在沙发里，盖着同一条毯子看电影。
说好要一起看《游龙戏凤》，却一直没看，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这将成为永远的遗憾。
泪水盈满了许佳宁的眼眶，喉咙酸涩得太厉害。
衣服什么的她一件没有拿，只是拿了身份证护照等证件就匆匆离开。
玄关处放着他们的合照，她忍不住停住脚步，拿起。照片上，他们笑得那么甜蜜。
忍不住想留下作为纪念，可是，她必须与过去彻底断绝。
她将合照盖下，头也不回地逃了。
再见，他们曾经幸福过、爱过、甜蜜过的家。
……
翌日，早晨十点。
机场，广播里播放着各地航班情况。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许佳宁坐在候机室，神色落寞。长长的头发垂落在颊边，衬得脸愈发的小，下巴很尖，眼睛大而无神。
保镖买来热牛奶，白徐风递给她。
“谢谢。”她低低说了一声，把牛奶握在掌心取暖，没有喝。
看着女儿这样，白徐风无疑是最最心疼的那个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受了情伤，其他人的安慰也无济于事。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佳宁……”熟悉的声音传来。
肆城？
许佳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仍忍不住转头望去。
几米外，一道消瘦的身影，脸颊瘦削。他的下巴剃得很干净，却掩饰不住憔悴。
才几天，他憔悴了好多。
好心疼。
但下一秒，恐惧浮上心头，她扭头就逃。
“等等，我是来送行的，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他的声音很沉，沙哑，痛苦。
许佳宁停住脚步。
耳边有一道声音催促她离开，不去听不去看他，否则会舍不得离开。
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定在那儿，一步也迈不动。自欺欺人地想，好好告别吧，最后的告别。
白徐风和保镖先离开了。
周围的旅客忍不住侧目，这一幕，好像韩剧。
逆光中，那道身影被淡金色的光芒模糊，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那么遥远，仿佛是他抓不住的光。
这一刻，慕肆城的心情是最沉痛的。放自己心爱的人离开，那种痛苦的滋味儿，无法用语言形容。
“佳宁……转过来，好吗？”
咬了咬唇，她缓缓转身，但仍低着头，望着脚尖，没有勇气看他，怕自己舍不得，怕更痛。
“我知道，你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妈。”他深吸了口气。“对不起，伤害了你。”
“老天对我们真的很残忍，不是吗？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考验，历经劫难，到最后终于以为能修成正果的时候，却没想到，后面还藏着一个最大的难关，而且这一次，不是我们努力就能度过的。”他苦笑。
“我曾经说过，从遇到你，除了你，我这辈子没想过娶别人。就算我们分开了，也永远不会改变。”
许佳宁的视线被泪水湿濡，望着脚尖的视线变得模糊，哽咽。“你会遇到其他人，一个真正能给你幸福的人，对不起……我们是不可能的……请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忘了我吧，你应该追求真正的幸福……”
要对曾经约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说出让他追求幸福之类的话，许佳宁如遭万箭穿心。然而，此刻此刻，她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幸福，哪怕……忘记她。
他们的命运大概就像是两颗行星，偶然相遇，相爱，然后注定分开，回归各自的轨道。终生……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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