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要走嫁妆
徐氏来的比宋常贵慢，没听到钱婆子要嫁妆，忙问为何？
宋常贵沉着脸把话转叙一遍：“既然他们要，就全拉回去，省得被说道。”
徐氏脸上也没了笑意：“婶子，你这话就有些过分，换个人都忍不了，也就巧娘性子好。”
钱婆子本就心里有火，又见他们都帮着杜巧娘说话，怒火上头：
“这嫁妆本就是彩霞的东西，我不想给她用也是应当。”
宋常贵冷声道：“那你就搬去，我又没拦着你。”
说罢进屋，把箱子里衣裳倒在床上，也不要人帮忙，妆台子一点点移到院里。
完事后又去西间里拆床，使唤着腊梅：“看看有什么东西是你娘的，全还给你外祖家。”
宋腊梅含着泪进了屋。
徐氏彻底没了好性，冷声冲钱婆子道：“这下子你心满意足了？快叫人把东西拉去吧。“
宋常富进院来，看的稀奇：“这是闹什么呢？”
听是钱婆子要回嫁妆，气笑了：“嫁妆拉回去，那聘礼你是不是也该还回来？”
“凭什么？彩霞可是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哪就是给常贵生的？也是彩霞她自己的孩子。”
“可他们是姓宋，不是姓钱。”
宋常富本来也没准备要回聘礼，只是生气才有这样一说，倒把断亲的话提起。
“我们不拦着腊梅和青成去看你，你们要是想孩子，也可以接过去住几天，只是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的事就不必再有。”
而且本来也只有礼去，没有礼来。
钱婆子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这是你们早就盘算好的吧？在这等着我呢。”
宋常富作为一个里正，嘴皮子可比宋常贵厉害的多：“婶子你也不用觉得多委屈，换别人早就断了亲，这些年常贵也没少孝敬你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偷鸡不成蚀把米，钱婆子气个半死。
血气上涌，回去喊人拉嫁妆去了。
她原只是想为难一下杜巧娘，哪曾想宋常贵这个老实人会动怒。
还真会勾人，她如此气愤的想。
回到家，喊上儿子钱大牛再去一次桃花村，钱老爹不明缘由：“拉车子做甚？”
“两家断亲，把彩霞的嫁妆拉回来。”
钱婆子还在气头上，断亲就断亲，还不成她还上赶着。
钱老爹听糊涂了：“你不是去要中秋礼？咋扯到断亲去了？”
“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全帮着那贱妇说话，我气不过才要回嫁妆。”
添油加醋一番，钱婆子说出原委。
钱老爹拍着大腿：“你糊涂啊，常贵只有一个儿子，家里东西都是青成的，只要拢住他，哪还会愁没有东西拎进门？”
钱婆子冷哼一声：“有那女人在，早晚把青成哄的不认咱。”
“管以后做甚，眼下能捞一点是一点，那破嫁妆能值几个钱？你要那破玩意当柴烧？”
钱老爹骂钱婆子脑子笨：“就知道蛮干，你不会哄不会骗？”
“外孙是狗，吃了就走，早知道养不熟，得亏这些年也没损失什么。”
钱婆子才不承认自己蠢，领着钱大牛走了。
钱老爹忙跟上，见到宋常富就先把钱婆子骂一遍：“她就是个急脾气，过节不见孩子去就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宋常富要笑不笑：“既然闹破脸，以后就别走动了，省得闹心。”
又冲屋里喊一句：“东西都收拾齐全，咱老宋家从来不占人便宜。”
闹个没脸，钱老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临了，宋常富还道：“你们点一点，东西可齐全，免得说缺哪样，又掰扯不清楚。”
“嗐，真对不住，丢人呐。”
钱老爹甩袖子走了。
还能要回嫁妆？
村里人啧啧称奇，这世上真是什么稀奇事都会发生。
杨应和撑着拐杖过来，见床上一团乱，屋里空着，就道：“等我腿好给娘打一全套家具，那破家具谁稀罕用。”
赵春兰也道：“咱家就干这个的，还能让人看笑话？打套好的，让他们好好瞧瞧。”
徐氏安慰杜巧娘：“如今断了亲，再也不会上门，就再委屈你这一回。”
宋常富在院里教训弟弟：“早让你断，看被我说中了吧，非要闹的没脸才肯断。”
“以后让腊梅和青成也不必和他们走动，看做的这些破事，就不是讲究人，别把孩子带坏了。”
宋常贵也是无奈：“以前他们也不是这样的人。”
宋常富冷笑：“以前是有东西拎上门，你以为人家是真心疼腊梅和青成，是喜欢东西。”
“这才一回没去，就露出真面目，早和你说过，他们不是真疼他们姐弟，你还不信。
徐氏找到宋腊梅，看她哭的眼通红，很是心疼：“你也别多想，他们是他们，你娘是你娘。”
宋腊梅以前就隐隐觉得他们是因为东西才对自己好。
可当真相摊在面前，还是难受。
亲情难道就比不上那点东西吗？
“你可听过向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亲情也是一样，为利来，为利走，也是正常。”
宋腊梅就不懂了：“可我瞧着杨家那些人，就不是这样的。”
“他们与她还没有血缘呢，怎么还会彼此关心？”
徐氏也觉得杨家人很团结：“这就是亲情的可贵之处，不在血缘，而在感情。”
“你爹娶杜氏进门，是他的幸运，也是你们姐弟的幸运。”
“好好处，以后他们也会这样真心对你们姐弟两人的。”
宋腊梅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宋常贵就无比庆幸自己打了新的竹床，要不然夜里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钱家这一闹，他更觉得对不住杜巧娘。
喜月帮收拾着衣裳，见他在门口转悠不停，就笑笑说：“我们先回去了，娘自己收拾吧。”
说罢拉了欢儿走。
宋常贵坐在床上帮着一起收拾：“又让你受委屈了。”
杜巧娘摇摇头：“真正难受的是腊梅，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看过了，她明白事理的，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有些难过，过些日子就好了。”
杜巧娘虽说生气，但一想到断亲，以后不必再见，也就安慰自己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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