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子女是债
当街喜月问不出来，二人来到街边稍偏处，瞧着左右都无人在意。
才问道：“男子立契书把孩子给女方，没有中人，契书可算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方生却是听懂了，他是这镇上的人，李家的事闹的众人皆知，他自然也知晓。
没有追问缘因，回道：“最好能有中人作保。”
喜月苦恼，就是找不到中人啊。
将目光投到方生身上，又摇摇头，要人作保无异拉人下水。
无亲无故的没人会愿意。
有亲有故的，又不合宜当中人。
也是难办。
方生了然，好心的多说了一句：“若是立契人不赖账，契书也是做准的。”
闻言，喜月心中一轻，掏出钱袋子，欲要请他吃茶。
方生摆手没要：“不过一句话的事。”
喜月再三推让：“还请方捕快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方生仍是不肯要：“你放心我不会外传，再推让下去，就要惹来别人注意了。”
喜月抬头去看，那卖茶的倌儿果然目光频频投过来。
见他是执意不收，这才收回钱袋子。
说两句谢话，各自散去。
端看他举止，又眼神清明，喜月是信他的，若不然也不会上去问。
只盼着他莫要让人失望才好。
也盼着这事早早了结。
揣着契书回村里，宋腊梅没料到她这么快办妥。
言之必行，且做事干净利索，也难怪她能把铺子经营好。
“大哥说要中人，我问过方捕快了，只要立契人不赖账，这契书就有用。”
“你按手印后藏好了。”
喜月把契书递过去，去看两个奶娃子：“大姐带不过来就让木兰留在家里帮你吧。”
一回头看到宋腊梅咬破手指按了血手印，大惊：“用青成的墨汁就行。”
宋腊梅不在意的把手指上的血吸去：“我心里畅快，早一刻按上去就觉得淑惠早一刻属于我。”
喜月幽幽叹一声：“大姐，你受委屈了，别难过，我们都在。”
旁边阿圆睁着懵懂的大眼，不懂她们在做什么，说什么。
“阿圆乖，这是秘密，要守好我们的小秘密噢。”
阿圆乖巧点头：“我谁都不说。”
有雕木偶的底子在，不过两三日时间，葛老爹已能在木料上刻些简单花样。
且刻的不比杨应和差。
杨应和便只管做木活，雕刻的活都交给他做。
生意不是多好，还要雇人，赵春兰本不情愿，后听喜月分析利弊，才没再反对。
地里有活，她很少去镇上，想着有人帮把手也好。
心里盼着有葛老爹的加入，生意能好上一些。
喜月糕点铺生意好，她做为嫂子面子上有光，可心里难免失意。
自家的铺子同样生意好，心里才会好过。
傍晚赵春兰从地里回来，看到成云提着几棵枝苗，笑着打招呼。
成云笑着递过来四根枝苗：“两根桂树的，两棵桃树，喜月要的。”
桂树栽前院，贵人门内站，他这样一说，赵春兰笑起来接在手里。
他手中还剩一根，说要给杜巧娘送去。
赵春兰让他去了。
杜巧娘在做晚饭，木兰接过花枝，成云问明种在哪里帮着刨坑。
种下后，木兰拎着铁锹要去帮赵春兰，成云跟着一起过去。
瞧着他二人说说笑笑，赵春兰跟着一笑。
转天与杜巧娘一道西河边洗衣，笑言木兰与成云瞧着倒很般配。
留木兰在家里，她的亲事，杜巧娘考虑过，也问过她自己的意思。
若是有合适的，她看中的，也愿意嫁。
她这样的相貌是不愁嫁的，虽说有个姑父难缠，但如今已落户杨家。
村里妇人不是没人来问过。
但杜巧娘不敢擅自做主。
出了宋腊梅这档子事，更是慎重，免得一个不小心，又把她送入虎口。
成云是个好人选，杜巧娘不替木兰担心，反倒怕给成云惹麻烦。
木兰姑父难缠，但姑母是好的，还算是好对付。
就怕离的太近，传进曹家那管事的耳中，再为难成云，可就不好了。
赵春兰代入婆母身份，也是不愿娶这样的麻烦进门，啧一声，没再言语。
搓洗着衣裳杜巧娘道：“这阵子家里乱糟糟的，腊梅的事都让我夜里睡不好，忙完这阵再替她寻合适的人家吧。”
“也免得她才落户咱家就说亲出去，显得我们嫌她是累赘。”
赵春兰接话：“她什么活都上赶着做，我是没觉得她是累赘，就怕她自个多想，娘的话有理，还是先把腊梅的事理清……。”
河边人不多，边上没旁人，婆媳俩提起宋腊梅，都是摇头叹气。
仙女湖离镇上不远，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被蒙在鼓里的李婆子，还不知道多大的怒火呢？
虽有契书在，到时淑惠的事，定也是会闹的不成样子。
还有和离之后的事，风波断也不会少，麻烦着呢。
说到亲事的话题，很容易扯到欢儿和喜月头上。
杜巧娘犯愁：“她俩的亲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那李庆有当初看着人也不错，知人知面难知心。”
宋腊梅不是她亲生的，她看着都难受心里不是滋味，若是换成喜月欢儿，她都不敢想。
喜月是自家妹子，赵春兰是盼着她好：“到时打听清楚了，婆母厉害的一律不要。”
“她是个有主意的，又做着买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到时让她看中再嫁。”
杜巧娘道：“我当初看中成云，又是在眼前，可她们都没这想法，她两个对成亲这事排斥着呢，亲事难说成。”
赵春兰笑笑安慰她：“男大成婚，女大当嫁，眼下年纪还小，再大一点说不定想法会变。”
“遇上那合适的人，也就想嫁了。”
杜巧娘叹一声：“就怕一直没想法，岂不要愁死我。”
子女都是债啊。
李婆子亦是切身感受这句话，面对左邻右舍的目光，闲言碎语，要强惯的她是咬碎牙装作不在意。
最最可恶的就是要数郑婆子了，同一个镇上很难不遇到，每回遇到她，必要遭讥讽。
自家儿子不争气，她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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