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个排球
这里的位置远离两个学区，只是不想荒废这块空地才被建成了一个露天运动场，外面的护栏脱皮生锈没有人护理，落叶一地也没有人打扫，平常没有什么人会来这么远，就算往这边走，大多也只是赶路。
日向翔阳只有一个人打球，他之前在近一些的地方被年龄差不多的男生们驱赶过，说他一个人打球占用场地，浪费资源，让他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远一点，远一点，好在他找到了这里，就算他一个人打排球，也不会被人说成浪费资源的、没有人管理的露天运动场。
没有办法，暑假女子排球部没有活动，町内的阿姨们也不会天天打排球，他只能在外面找能用的场地，尽量不打扰别人。
可是今天在等千夏姐姐的时候，有十多个少年拿着自己的体育器材来到运动场门口停下，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他旁边的篮球场上。
和他们一起来的剩下四个人用带来的网球拍敲了敲日向翔阳这一侧的铁门框，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不是很好：
“你就一个人？”
日向翔阳能够看得出他们的敌意，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咽了咽口水，回答：“不是，我还有朋友要来。”
“几个人啊？”
“就、就一个。”
“加上你们就两个人？”
男生双手环胸，不满地说：“你们能不能去别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们人多，一路上体育场都有人用，只有这里是你一个人，哦，你们两个人。”
他长得也高，说完之后几步走到日向翔阳面前，低头俯视这个比自己矮不少的橙色小子，挤出一个笑容：“可以吗？拜托。”
日向翔阳被他的阴影覆盖，吓得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拒绝了：“不、不行，是我先来的，而且我还要等朋友。”
“那你就在这里等等，等你朋友来了你们一起让让我们，行吗？”
“不行！我和我的朋友也要用啊！”
“啧，和你说话真费劲。”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伙伴，十几个人都面色不善地围过来，挤在门边。
“什么啊，你不是才两个人吗？”
“随便在路边玩玩不就好了，而且还是排球，这里也不是打排球的地方啊。”
“真奇怪，小矮子居然还打排球。”
“哈，是哦，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有人在那边肆无忌惮的笑。
男生却是有点不耐烦了，招招手，让他们过来：“放假了之后哪里都是人，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我不想再走了，快点把这个小矮子弄走。”
“传出去不会说我们欺负小学生吧？”
听到这句话，男生黑着脸揪住日向翔阳的衣领，威胁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告诉家长，不然我就找到你学校去，天天放学蹲你。”
日向翔阳瞪圆了眼睛，有两个高高的男生过来架住他的胳膊，他这才回过神来蹬腿挣扎，大喊道：“你们怎么不讲理啊！放开我！放开！”
但是他俩太高，日向翔阳的挣扎完全没什么用。
他真是生气极了，立马低下头，张嘴就要去咬他们的胳膊。
“你们在干什么？”
女孩子的声音让这群起哄的少年安静了一瞬，也让日向翔阳停止了挣扎，那一口也没咬下去。
他们齐齐侧目看去，只见在运动场的铁门外，站着一个没有见过的女生。
撑着太阳伞站在门口的少女身形纤细，一头长长的黑发被黑色的蝴蝶结束在脑后，目光深邃又平静，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清清冷冷的表情十分适配她精致的五官，连身上简单的休闲服都穿的比别人好看。
那道视线在架着日向翔阳的胳膊上转了转，那两个少年脸颊微红，如同有火在烧，特别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臂，将日向翔阳放了下来。
“那、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我想的哪样？”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我的表情实在不算好看。
今天约的时间是八点，我八点准时到的，并不是迟到，日向翔阳发邮件给我说他到的时候，才是七点五十，我让他等等我，立马就加快速度跑着去了。
却没想到居然还能让我撞见这种事！
怎么宫城县的孩子是一群土匪吗！人家好好在这里等着！还能强行把人给架走！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背着网球拍的男生目光很明显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说：“原来他等的朋友是你啊，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场地，但是他不愿意。”
日向翔阳咬住嘴唇，眼角微微泛红：“是我先来的。”
我皱起眉头。
“是，是你先来的。”男生双手一摊：“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人比较多，你们两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场地吧？”
“你们可以用篮球场，我们互不打扰。”我提出建议。
“可是网球场不该用来打排球吧？我们网球拍都带了。”他看了看日向翔阳，笑了一声：“你们就是平常打打，强身健体，我们可不一样，这个暑假是有比赛的。”
“既然这样，你们当然可以回你们的网球场练习，来外面打球的，应该都是娱乐为主吧？”我眉梢微挑：“而且，我们不是平常打打，你看不出来吗？他是正经的排球手。”
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的肚子痛：“他？小姐姐，你别搞笑了，打排球有身高要求，这么矮的，也只能打自由人，接球在哪里不是接啊，要运动场干什么？”
日向翔阳：“……”
他抿了抿嘴角，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半晌才对我说：“千夏姐姐，我们走吧。”
“凭什么。我说你，好无知的一个人，谁告诉你矮个子只能打自由人？”
日向翔阳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收了伞走进场地，来到那个男生面前，仰头看他：“你懂不懂礼貌？这个场地我们先来的就我们用，你赶紧给我走。”
“小妹妹，我态度可一直很端正，算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他侧头和同伴说道：“赶出去吧。”
他后面有人想来拉我。
日向翔阳急着想挡在我身前：“千夏姐姐，我们走吧，我们自己走。”
我烦躁的要死，一把将日向翔阳推开，穿运动鞋的脚精准地踹在男生的膝盖上，给他直接踹的跪倒在地。
日向翔阳：？
我怎么被推了？等等，这个男生是怎么倒的？诶？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他后面的两个男生本来想抓我，这下全愣了，我一掌推在他们的腹部，两个男生顿时痛得弯下腰，正好迎面被我的手肘击中，当即就流出了鼻血，惨叫着倒在旁边。
短短十秒不到，我解决了三个。
后面那十个穿着篮球服的脸都黑了，把手上的篮球一丢，上来就要揍我，我可完全不惯着，右手拳头紧紧捏着，面对比我高不少的少年，一拳击中他的下颚，再顺着出拳的力道，旋身以另一臂反扫另一个男生的面部。
这还不止，我的身体并没有停下，借着这记肘击的冲力，我再次旋身，足背绷紧，抬腿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在空中拧身用脚后跟击中另一人的头部，一瞬间再次解决四人。
“嘶……好痛……我的手、手要断了……”
七个比我高壮的少年仔在我脚边上嗷嗷喊痛。
剩下的人也不敢再上了，白着一张脸将倒在地上的同伴扛起来，灰溜溜地跑走了，头都不敢回。
我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嗤了一声，回头看向被我推到地上去的日向翔阳，问：“没事吧翔阳？”
他呆呆地看着我，愣愣地摇了摇头，回过味来后，眼里闪烁着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千夏姐姐！”
好帅！特别帅！这也太帅了吧！！
刚刚在空中的千夏姐姐，就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雄鹰，在翅膀扑闪间，精准地瞄准猎物，再用尖锐的爪子与喙将猎物重伤撕碎，她没有翅膀，却在飞。
好帅啊！！！
“我！我能学吗！”日向翔阳小学生举手。
他也想这么帅！
而且看千夏姐姐动作做的那么轻松，感觉特别特别好学的样子！
“这个……”我摸摸后脑勺：“能学，但是得练。”
“想学！太帅了！”
“下次给你看个更帅的，巴西战舞，又好看杀伤力又大，只要出手够狠，在擂台上毫无敌手，再稍微加点技巧，对方能直接失去意识，甚至完全可以做到一击毙……”
我猛地止住了自己的话，将还没说完的句子咽了下去。
糟糕，说的太兴起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哪里听得这么血腥的事情。
短暂地停顿片刻，我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咳，学这个不急，我们先打球吧，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比起学拳，那还是排球更吸引他，他连忙去角落里捡排球，兴致勃勃地开始自己的教学。
昨天晚上我本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找了排球新手入门教学，连夜看完了所有关于排球的基本功，只不过手边没球，很可惜不能实验一下，刚好今天能蹭日向翔阳的。
简单发球我当然没问题，接球根据垫球的经验，接几次也能勉强接到，只剩下扣球，我想再尝试一下。
想到及川彻那给对方压力极大的跳发，我手痒痒，无论如何都想试试那种感觉。
在抛球之前，他摸着手里的排球，忍不住问我：“千夏姐姐，你真的觉得，小矮子也可以打别的位置吗？”
“为什么不行？”
“可是……其他位置身高很重要，越高就越有优势。”
“你也说了是有优势，身高可以带来优势，别的也能吧。”
我知道他还是在意刚刚那个人的话，于是继续说：“你看到了，我打架比较厉害，但是我的身材偏瘦，在骨架大的对手面前比较吃亏，对上男生的话，身高和肌肉密度还有力气我都是占下风的那一个。”
“这个时候要考虑的不是自己不适合，而是要想该用什么方法取胜。”
“我比较瘦，骨架小，但同时我动作灵活，轻盈，能够衔接好所有招式，惯用巧劲，懂得伺机行动，一口咬住要点，对方反而会因为我身形没有他健壮，力气没有他大而掉以轻心。”
我看着他，突然弯弯眉眼笑起来：“这么说来，你和我其实挺像的。怎么，在身高不足的情况下，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优点吗？”
“……”好像也不是。
日向翔阳无比清楚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他能跳很高，比他们都高，虽然高个子轻轻一跳就能碰到他碰不到的地方，但是他只要再努力一点，他也可以碰到，甚至触摸到的地方比他们还高。
他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芒，笑容也恢复了活力：“我知道了，千夏姐姐。”
“我们再试试扣球吧！你一定可以扣到的！”
我被他脸上的笑容所感染，勾起嘴角点点头，等他给我托球。
日向翔阳当下就决心，今天一定要让千夏姐姐扣到球，至少成功一次。
只是他托球技术确实不太行，总是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我又是新手，特别难打。
不过漏了几球也差不多了。
我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听着排球被丢过来的声音，在高高跃起滞空的同时，瞬间捕捉到飞到面前的排球，手臂挥舞的速度大于自己的反应速度，在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的手掌将排球用力击飞出去。
小球狠狠砸在地面，反弹飞射到护网上，而我稳稳落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打中了。
原来在空中扣球是这种感觉。
日向翔阳眼睛瞪的大大的，高兴地喊道：“千夏姐姐！你打中了！！你扣球了！！”
我侧头看他。
入目是少年灿烂到堪比阳光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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