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跑过去打爸爸：『你是坏人，你欺负妈妈，我不喜欢你，我不要你当我爸爸。』

爸爸有些无措。

蹲下身任我捶打。

『爸爸不是故意的，盼盼别生气。』

南卿叔叔走到妈妈身边，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满眼的心疼。

爸爸眼里的怒火重新燃烧。

『周时，你刚才说自己配不上这个男人，让我嘴巴放干净点，我差点就信了你。』

『可你为他送便当，允许她碰你，不就是在钓他吗？』

爸爸冷哼一声：『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越发精辟了，当初我就是这么被你拿捏的。』

南卿叔叔气得想要上前，被妈妈拦住了。

这个动作更加刺痛了爸爸的双眼。

他越发口不择言：『你也不看看自己，一条装着假肢的腿，哪个男人能接受？』

这一次，妈妈身体没再发抖。

而是直接给了爸爸一巴掌：『滚。』

爸爸不甘心地走了。

妈妈把我留在南卿叔叔的工位上，桌上摆满了妈妈做的寿司，比店里买的好吃多了。

可我知道妈妈来医院不是为了来送便当，而是又到了每月复查的时间了。

脸上一向带笑的南卿叔叔此刻一脸严峻的样子，肯定是妈妈的病情又恶化了。

回家的路上，我只能用力地牵住妈妈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刚出电梯，我又看见了爸爸。

他好像瘦了，侧身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抽着烟，背影有些孤寂。

看见我和妈妈，迅速扔掉烟头，拍了拍衣服好让味道散去。

眼里是满满的殷切。

妈妈没理他，把门开了就要进去。

爸爸拉住她的手，目光近乎祈求。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先回房间写作业，她和爸爸谈点事情。

可能是不想让我看见他们争吵的画面，还把门给带上了。

我不放心妈妈，怕爸爸再欺负她，趴在门上听着。

先开口的是妈妈：『陆嘉翊，我知道我一个需要靠假肢才能正常行走的残疾人配不上你，我也后悔了，后悔欲擒故纵拿捏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爸爸慌了，语无伦次道：

『阿时，是我错了。』

他自己打自己巴掌。

『我就是太嫉妒徐南卿了，嫉妒你给他做爱心便当，嫉妒他可以抱你，嫉妒你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刚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真心的，我是混蛋……』

妈妈冷眼旁观。

爸爸继续道：『阿时，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爱的人从头到尾只你一个。』

妈妈语气稍稍缓和。

『陆嘉翊你还不明白吗？拦在我们中间的人不解决，我没法和你在一起。』

『和你结婚，我不是为了吃苦的。人生皆苦，我唯独不想再吃爱情的苦了。』

爸爸点点头，他好像懂了。

离开前对妈妈说：『阿时，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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