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我后悔了
两人搀扶着走进楼道里面，还是一样不带窗户的昏暗楼道，只是因为装了感应灯，周围的墙上也粉刷过了，所以看上去比起之前是好了不少。
严季同看着眼前这个略显陌生的环境，嘴角的笑意一直扬着，眼底的苦涩却跟着越来越浓。
“是真的不一样了，我记得那会走进来楼道里面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还都是老旧的线路，一路上你都打着手电，却还是依旧被吓得不轻……”
严季同这么说着，过往的那些记忆突然就开始在脑海之中翻涌席卷，纠缠着她的思绪。
那个时候的姜思雨那么单纯那么快乐，那时候的她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他也曾在心底起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守护好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可是最后却还是……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哪里都在发展，我们也没有必要停滞不前。”姜思雨的声音冷静的残忍，出口瞬间，打散了严季同的回忆。
随着他们的走入，感应灯一盏盏亮起，清冷的灯光打在姜思雨的脸上，照的她整个人越发疏冷的模样。
严季同突然就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以前那么纯粹简单，被他一两句话就能哄得大笑，或者感动得大哭的丫头到底还是长大了。
就连那些伤感的回忆，她也能冷漠地切断，戛然而止。
“是要去看看那间屋子吗？”看着姜思雨一步步坚定地往里面走着，严季同有些没话找话一般地出声问道。
“嗯。”姜思雨应着，转头看向了他，“还能爬楼吗？”
严季同不由得再次轻笑出声道，“二楼而已。”
话是这么说着，可是真的爬楼的时候，严季同却还是格外地费力，姜思雨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扶了他一把。
气喘狼狈，严季同此刻甚至连拒绝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直到爬上二楼，靠在墙边休息的时候，严季同的眼底这才染上了几分情绪，“你说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呢，就连死，你都不能让我死得体面一点吗？”
姜思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看着他此刻因为攀爬楼梯而惨白的脸色，喉间发堵，却还是跟着出声道，“是啊，我太恨你了，怎么能让你体面地死？”
这么说着，她还是转身过去，打开了不远处的那扇门。
“你……”
看着她打开那扇门，严季同的情绪好似就被狠狠刺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撑着身侧的墙跟着站了起来，眼底带着浓浓的情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竟然还留着这间屋子。
这是严季同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姜思雨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进了屋内。
严季同赶忙撑着身子跟着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姜思雨系好围裙过去洗菜做饭，严季同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整个人越发恍惚。
熟悉的陈设，熟悉的人，熟悉的一切，恍惚间跟七年前的一切重叠交错，严季同的情绪终于再也遮掩不住了。
在姜思雨转身走过来的一瞬间，严季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了她，将她拉扯到了面前，“为什么留着这个屋子？”
“姜思雨，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恨透了我吗，那现在又留着这个干什么，有意思吗？”
姜思雨轻轻挣了挣，眉心微蹙，此刻看着他突然咄咄逼人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我留着这间屋子，跟恨你不冲突啊。”
“之前一直留着，就是因为恨你，我怕自己忘了你到底有多能花言巧语，我怕自己忘了这份恨意，这份耻辱，所以我才留着，留着提醒自己。”
“后来房东要出国了，见我租了这么久，就说索性低价卖给我，我就答应了。”
“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一片城中村最近整改了，周围又新建了这么多综合体，这一带的房价水涨船高，就一间屋子我都赚了不少……”
姜思雨依旧这么漫不经心地说着，严季同眼底的情绪却越来越浓，最后没忍住伸手一把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拽入到了怀中。
“姜思雨，七年了，还一直爱着我，是吗？”严季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开口问。
原本都已经放手了，都已经不计较了。
可是此刻，却怎么都忍不住心底那翻涌的情绪了。
就像死前的馈赠一样，他想要她，疯了一般的想要。
隔了七年，对她的痴迷一如过往，甚至比起过往更加疯狂了几分。
对上他眼尾的殷红疯狂，姜思雨没有直接回答他，眼底却跟着染起了几分微红，“你后悔吗？”
“年少轻狂，不管不顾的那些日子，你后悔吗？”
姜思雨的问话入耳，严季同心口被就像被利刃穿透了一般，痛到发狂。
伸手一把狠狠扣住了她的双肩，严季同眼底的红意浓到好似沁了血一般。
“我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会连累到你，我绝对不会去做那些事情。”
“如果早知道，那些什么义气，什么面子，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好好的……”
严季同这么说着，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捧住了姜思雨的脸颊。
“姜思雨，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
看着姜思雨眼中溢出眼泪的一瞬间，严季同再也忍不住了，俯身狠狠吻上了她的唇，整个人贪婪地将她压进自己怀中，带着浓浓的痴恋，疯了一般，想跟她合二为一。
姜思雨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深吻着。
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被他按倒在一旁的床上，姜思雨微微闭上了眼，脑海之中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闪现出了颜梵的模样。
他离开时那落寞而又决绝的模样。
心口突然就酸涩得厉害，眼泪开始不停地翻滚落下。
滚烫的眼泪砸落在严季同的手上，到底还是唤回了他的几分理智。
眼底的疯狂散了，严季同停下了动作，眼底透出了几分灰败，赶忙起身，然后伸手一把拉起了姜思雨。
姜思雨有些狼狈，捡起地上的衣服拢在怀中，快速地穿好了。
没敢再抬头去看严季同，姜思雨只转身走回了厨房，闷声道，“口味变了吗？”
“没有。”身后的人气息依旧乱着。
“好。”姜思雨浅浅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继续在厨房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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