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赌赢了
对上颜梵双眼的一瞬间，姜思雨才意识到他在试探自己。
他在赌自己会崩溃求饶。
他的眼中明明没有那种痴狂的情愫，明明一片清明。
姜思雨狠狠咬了咬牙，努力勾起了一丝笑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大叔，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坏。”
这么说着，姜思雨便伸手探向了他怀中，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颜梵整个身子莫名紧绷，双眼鹰隼一般地盯着怀中的人，目光灼灼，努力地想要从她身上看出点异样。
他没有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姜思雨一点一点把他衬衫的扣子解开。
他知道她还在强撑，还在伪装，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装到哪一步。
于心不忍，但是颜梵心里很清楚，想要真的靠近她，想要真的走进她的这颗心，他就必须先让她卸下所有的伪装。
强撑着不想让自己被她带动情绪，可是最后颜梵却还是发现他高估了自己。
伸手一把按住了姜思雨的手，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凌乱，颜梵心中有些颓，却还是强忍住了，不想让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怎么了，大叔？”姜思雨其实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她也在赌。
赌颜梵不会真的在这种时候欺负她。
好在她赌对了。
所以此刻，她才有底气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笑着看着颜梵这么出声道。
“有孩子在外面，没感觉，”颜梵强压着情绪，俯身看向了她，“你要是想玩，下次我去你家。”
姜思雨心口狠狠跳了一下，但是还是强撑着挤出了一丝笑意来，“好啊，趁着我对你还有兴趣。”
颜梵眼中敛着冷意，没能击溃她的防线，此刻也只能及时收手。
一把松开了她，颜梵轻靠在一旁的墙上，一颗一颗地扣着纽扣。
姜思雨有些看不下去，便故作媚态地靠在了一旁的墙上，轻笑着出声道，“大叔，你慢慢扣，我去看孩子了。”
这么说着，姜思雨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山谷里，入了夜之后，雾气浓重，盛随就这么走在江妩的前面，江妩都几乎快要看不清他的人了。
从下到山谷到现在这么久了，盛随就没开口说过话，始终黑着一张脸走在前面。
江妩跟在他身后走了一路，也细细想过是不是自己哪里又招惹他了。
可是想了一路却还是没想通，只觉得他这个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最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的情绪不一定是因为自己，说不定是因为别人。
比如颜霜。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江妩的情绪便也跟着微微有些压抑了起来。
强忍着没有喊他慢一点，江妩就这么努力追着他的脚步。
知道他应该是归心似箭了，江妩自然也不想带慢他的脚步。
不然他们之间要是出了任何的问题，她都难辞其咎，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越是往山谷深处走，雾气就越大，再加上入了夜，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是谷底的平地，可是也有坑坑洼洼的。
江妩焦急地想要跟上盛随的脚步，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处小坑洼，右脚狠狠崴了一下。
本能地低呼了一声，江妩痛得蹲下了身子，伸手轻揉着右脚的脚踝。
“怎么了？”听到她的声音，盛随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了过去。
“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但是不严重，不影响赶路。”江妩看着盛随看过来，赶忙这么出声道。
“我看看。”盛随看着她痛得忍不住蹙眉的样子，蹲下身子就要查看她的脚踝。
“说了没事。”江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避开了他。
“不影响赶路，你不用特意停下来，你继续往前走好了，我能赶上来的。”
江妩努力地出声道。
其实她就是不想耽误他的进度而已。
毕竟这一下午他的情绪都很明显的不对劲。
想想也是，帝京一堆事等着他，不管是盛爷爷那边还是颜霜那边，现在应该都离不开他。
“就这么急着赶回去？”
可是江妩的这番话听到了盛随的耳中却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
原本就不悦的心思此刻越发好似走进了死胡同一般，越陷越深，走不出来。
江妩微微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刻意地解释，只是浅浅出声道，“当然急啊，小予还在等着。”
听着她这么说，盛随便也没有多少什么，转身就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这一次明显放慢了脚步。
看着她崴了脚，他明明是心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她一副急着要回去的样子，那些心疼关心的话却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江妩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咬紧了牙关，紧跟着他走着。
脚踝是痛，但是好在盛随走得很慢，她倒是也能勉强跟上。
迷雾阵阵，盛随走着走着，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江妩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停下来，差点撞到他。
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这里雾气太重了，一起走，别走散了。”盛随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牢牢地抓着她。
那模样和语气很是认真在意，江妩听着，心口不免跟着微微一酸。
往昔的那些记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侵袭而来，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没有挣开他，江妩此刻就任由他这么牵着自己的手，跟着他一步步往前走着。
浓重的雾气之中，江妩目光所及只有他，内心逐渐翻涌起一阵酸涩。
想着他们之间那段短暂而又美好的日子，江妩心口很闷。
她也想过，如果没有颜霜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可以一直那么美好地过下去。
明明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的好那么真。
可是这一切的设想终究还是不成立的。
因为颜霜不可能消失。
那是一个从小就跟他一起长大的人，是为了他可以豁出性命，搭上十九年青春的人。
那是一个她根本没法撼动的存在。
其实在自己和颜霜之间，盛随会选择颜霜，她也完全能理解。
只是她毕竟是人，在触及到那些回忆，那些情感的时候，心口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免不了红了眼眶。
一路跟着盛随继续往前走着，江妩努力地整理着情绪，努力地想从那样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倒是没有注意到盛随的异常，直到他突然回头认真看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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