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凌霄公子的真实身份……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老夫人?”苏染霜淡然的笑,而后就没了下文。
季老夫人气的咬牙,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将温家那位打发走,千万不能让她出去胡说。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受,真的不是很好。
“我们去拦下那疯女人。”季老夫人眸色阴寒的看了苏染霜一眼,便在晴嬷嬷的搀扶下离开牢房。
苏染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但是她身体微微前倾,并非完全不担心。
季老夫人刚从牢房出来,便看见温夫人在与狱卒拉扯,她大约是气的很了,反手便甩了狱卒一耳光,“你这个狗东西,你难道不知我是谁么,我儿子是当朝驸马,你们这样对我,等我儿子回来,看我儿子怎么修理你们。”
“温夫人,不管您儿子是谁,这是监牢,不是您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请您体谅。”那狱卒即便被打,也不卑不亢。
“今日我若是非要看看那小贱人死没死,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温夫人说罢,便继续往里面闯。
季老夫人站在路中间,拐杖往地上一放,咚了一声像是某种指示,吵杂声瞬间停止,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季老夫人。
温夫人敢在苏家卖她儿子驸马爷的高贵身份,在季家面前,她确是万万不敢的,因为季家世代坐守风月关,是风月关最有权势的人家,便是她儿子现在飞黄腾达了,长期形成的自卑,也让她不敢在季老夫人面前造次。
“这是干嘛?”季老夫人威严的问。
狱卒们放开手,回身对季老夫人说:“回老夫人的话,温夫人非要硬闯去见远安郡主。”
“老夫人,别人不知道,您应该是最清楚的,那小贱人心狠手辣,她杀我丈夫,我只是想来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绝情,那可是她的亲舅舅,她怎么能杀了他,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可这些该死的狱卒,他们居然不许我进。”温夫人声泪俱下的控诉。
人是她叫来的,如今要想让她回去,只怕不容易。
可是,苏染霜待的屋子,哪个受害人家属看了不生气?
进是万万不能让她进的,可是要怎么说?
季老夫人为难得很。
“温夫人,虽说这远安郡主有嫌疑,可那毕竟只是嫌疑,您口口声声小贱人杀人犯的,若是远安郡主日后能证实无罪,那您这……这不是给自己找罪么?”晴嬷嬷故作为难的说温夫人。
季老夫人得了台阶下,便连忙说:“温夫人,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她,可她毕竟身份尊贵,目前又还没定罪,你这般在强闯牢狱,大吵大闹,对惩治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温夫人想说,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季老夫人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她说:“你别说你了,便是我他们也不让我去牢房,我也不过是在外面看了一眼,不过你放心,她既然人已经在监狱,便也别想过的多舒坦,老身年纪大了,这监牢阴暗,实在是难受,要不,你陪我上去走走?”
“不行!”温夫人一听季老夫人这话,便想起自己来之前,苏染霜的娘对自己说过的话,若是这老太太不许她进来看,那就说明,苏染霜在监狱里,一点苦都没吃上,到时候她只管赖,让全风月关的人都知道,季枭寒说如何包庇那个女人的。
温夫人气急败坏的说:“我只要看一眼,我又不打骂她,为什么不能看,我也就在外面看一眼,你们这是干嘛?难道苏染霜根本就没在里面?我知道了,苏染霜被你们放走了,你们却故意说她还在。我的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得,开始了!
季老夫人压根就没想到,温家也算是清贵人家,怎么这温夫人动不动就用街头泼妇那一招?
“既然温夫人不放心,便去看看吧?”
“既然舅母不放心,便让她来看看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监牢里面的苏染霜,跟从外面走来的季枭寒一起开口。
季老夫人断然拒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温夫人强闯监狱,已经是违法,再让她去看,日后是不是只要她一撒泼,你们便什么都一依着她?”
“老夫人这话好笑,让我检查苏染霜的人是你,现在不让我看的也是你,您这不明摆着是在包庇您孙子么、”温夫人冷笑着当面指证了季老夫人。
这季老夫人一生备受荣宠,还从未有人敢这样直白的指责过她,可关键是,这话让季枭寒听了去,他会怎么想自己?
季老夫人气急败坏,声色俱厉的道:“温夫人说话要负责,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有人给你作证么?”
“我……”温夫人去哪里找证人?
那个报信的就是个小乞丐,她现在都已经不记得人长什么样子了。
季枭寒冷笑:“温夫人,我祖母可是一品诰命夫人,远安郡主享受的也是一等勋爵的待遇,便是你儿子是当朝驸马,也不能对我祖母与远安郡主不敬,你三番两次将你儿子搬出来,用他当挡箭牌强闯牢狱,诋毁诰命夫人和皇亲国戚……来人,给我把这些记下来,我要上告朝廷。”
“侯爷,已经写好了,您只需加盖官印,便能发出去了。”季小马捧着一张奏折,让季枭寒过目。
季枭寒看都没看,盖上自己的官印后,冷声说:“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宫!”
“侯爷,您不能这样,我当时是真的被您祖母请来的,只是我没有证人,我……”温夫人不说了,她知道,这跟苏染霜的事情是一样的,就是一个罗生门。
“侯爷,我不会再闹,求您不要将奏折送出去。”温夫人不敢拿自己儿子的前程赌。
季枭寒冷然的睨了温夫人一眼,淡声说:“我先让你看我到底是怎么关押的远安郡主,之后我们再说今日的事情。”
“打开牢门!”季枭寒说罢,狱卒连忙走过去打开牢门。
之前还温馨的牢房,现在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是比其他的牢房稍微干净了些,连被褥等东西,都与其他的牢房的一样。
这……
“怎么,温夫人还不满意?”季枭寒冷声道。
季老夫人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给自己的孙子带来什么麻烦事。
“只要她在这里受着罪,我就放心了!”温夫人咬牙切齿的说。
季枭寒负手站在苏染霜的牢房门口,淡声说:“温夫人,你应该知道一点,若是日后证实远安郡主无罪,她只要上告朝廷,你温家可是要负责的。”
说完,季枭寒负责季老夫人走了出去。
温夫人错愕不安的看着苏染霜,而苏染霜却只是笑了笑说:“舅母放心,我下手不会太狠,我最多一报还一报。”
温夫人忽然觉得心里一凉,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将苏染霜斗死在牢狱之中,她才能护住温家了。
想到这里,温夫人跟着季枭寒走了出去。
衙门会客厅。
季枭寒坐在上位,冷然的看着温夫人说:“我很好奇,温夫人为何如此笃定,苏小姐就是杀了您丈夫的凶手,就凭他说自己要去见苏小姐么?”
“难道这不够么?”温夫人小心的应付着。
季枭寒笑了,“你要是想指控苏小姐,这一点自然是可以将她列为嫌疑人的,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她杀人,我们也无法定罪。”
“你们无法定罪?”温夫人冷笑:“我丈夫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也不像是中毒,一般的人谁做得到?苏染霜她是神医止然的徒弟,作为大夫,她要是想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天下大夫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认为苏小姐就是杀人凶手,据我所知,当时苏小姐可是在大病之中,她如何能制服温老爷一个大男人?”季枭寒反问。
温夫人表情有一丝狰狞,季枭寒没有看到一点慌乱跟迟疑,说明她是能证明苏染霜去了那别苑的。
可是……
到底是谁在证明?
“我现在不方便也侯爷说这么多,等我儿子回来,我让他来同侯爷说。”温夫人说罢,站起身来行礼,“侯爷要状告我对老夫人不敬,对远安郡主不敬,我都认了,侯爷请便吧。”
说完,温夫人走了。
季老夫人见人走了,急切的问:“现在怎么办?”
“天下父母心……祖母这样裹乱,不也是想置她于死地,换孙儿的太平么,可是祖母,我做的最大的让步,就是不与她成亲,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爱她保护她,即便是祖母也不能。”说完,季枭寒回牢房去了。
季老夫人有种无力感,她的孙子大了,她再也抓不住了。
牢房。
苏染霜还是坐在案前,却有狱卒从牢房的窗口,将苏染霜的那些东西弄进来,再摆好。
季枭寒回来的时候,神色凝重。
见那些狱卒在摆弄那些东西,他淡声说:“隔壁牢房再开一个暗门,将苏小姐的东西放到隔壁去,这里作为幌子,让人看。”
“这样其实就可以的。”苏染霜并未指责谁。
可是季枭寒却忽然想起,之前苏染霜跟他说过的话,当时他觉得苏染霜是在诋毁自己的祖母,他深以为然的觉得,自己的祖母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想来,自从他承认喜欢苏染霜那天开始,祖母就变了。
现在看到苏染霜,季枭寒不知该怎么开口。
而她受了再大的委屈,居然还在替他考虑。
要他……怎么能不爱她?
见季枭寒神情凝重,苏染霜也闭嘴不言,她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后说:“我舅母还是死咬着不放么?”
“她手里应该有对你不利的证据,但是她似乎豁出去了,就想让你给温若寒偿命,但是有一点很确定,她并不知我当时在场,也不知道对方其实是想算计我。”至少,温夫人只是被人利用,而不是真的参与其中。
“侯爷不用担心,我舅母那个人成不了多大气候,而我那位表哥我见过,并不是一个十分缜密聪明的人,侯爷只需好好应对,便不会有什么问题。”苏染霜反过来安慰季枭寒。
季枭寒顿了一下,可终究还是没将那句对不起说出口。
是夜。
苏染霜牢房的窗户上,凌霄公子慵懒的坐在上面,看着里面的苏染霜笑。
“凌霄公子真是好本事,连牢房都能闯。”苏染霜知道他来了,但是她并不怎么愿意见凌霄公子。
凌霄公子自己做了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所以他也没指望苏染霜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只笑着说:“也还行,反正你不帮我,我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做事了。”
“你到底是谁?”苏染霜站起来,仰望着凌霄公子,条理清晰的说:“若是我猜的不错……”
“我若是你,就不会将那句话说出口,毕竟你现在还不能死。”凌霄公子的眼里浮现了一抹杀气。
苏染霜笑了笑,他说的对,自己确实还不能死。
于是,她换了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当初苏家佛堂后堂关押的那个疯妇人,还有方嬷嬷,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疯妇人与我无关,方嬷嬷确实是我杀的。”凌霄公子没有否认。
苏染霜又问:“你这样做,是因为苏夫人,还是因为你自己?”
“这我不会告诉你。”凌霄公子用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样子。
苏染霜闭了闭眼,然后说:“你不说,但是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你查到谁,谁就必死无疑,现在知情人只剩下我跟莫娘子,莫娘子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而我……我也不想告诉你。”凌霄公子说的是不想告诉苏染霜,而非不能告诉她。
苏染霜疑惑了。
凌霄公子却没给她太多机会疑惑,他笑说:“霜儿,这个局你跟季枭寒解不开的,你还是把他招认了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可是对他不好!”苏染霜淡声说。
“季枭寒他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在他心里,他的权势比你重要多了,你何必呢?”凌霄公子有些急了。
他急了,苏染霜却淡定了,她笑着说:“至少他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对我的厌弃,倒是凌霄公子你,总是暧昧不清的纠缠我,却在最有利的时候,狠狠的插了我一刀,把我变成了对付季枭寒的工具……想来,我能成为你对付季枭寒的工具,那就说明,我在他心里,其实还是很重要的。”
只要她对季枭寒而言是重要的,那她便愿意为季枭寒博一次。
“你疯了!”凌霄公子说:“你以前最惜命的。”
“那是因为公子你没遇见能让你拼命的人。”苏染霜说。
凌霄公子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他咬着牙说:“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么?”
“我从不这样以为。”苏染霜道。
凌霄公子有些挫败,他冷声说:“你要替季枭寒挡着,你便挡着吧,这也无法阻止我弄死他。”
说完,凌霄公子从窗口跳了下去。
苏染霜思忖良久,心道:“我也该告诉季枭寒一些事情了。”
“请问……有人在么?”苏染霜问。
外面的狱卒听见苏染霜喊,便走过来道:“苏小姐,您有事要交代么?”
“我想见侯爷,您能通传一下么?”苏染霜客气的问。
那狱卒问:“现在么?”
苏染霜想了想,说:“算了吧,明日早上您去通报一声,不用去季家,侯爷来衙门后,告诉他一声就成。”
“是!”那人记下了苏染霜的话。
这一夜,苏染霜辗转反侧,她知道凌霄公子这个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断然不会出手对付季枭寒,那季枭寒该如何脱险呢?
翌日,季枭寒得知苏染霜要见自己,早早便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又生病了?”季枭寒一进牢房,便贴着苏染霜的额头试探她的体温。
苏染霜一夜没睡,一点精神都没有,可她眷念季枭寒的温度,便没舍得将他的手拿开。
见她无力,季枭寒便问;“是不是一夜没睡?”
“侯爷,将外面的人都支开一下可好,我有事要同侯爷说。”苏染霜严肃的说。
季枭寒知道,苏染霜说有事需要支开所有人,那就一定是大得不得了的事情,便出去,对外面的狱卒说:“守好这里,任何人不许靠近。”
狱卒称是。
季枭寒回来,将苏染霜摁在床榻上躺下,然后问:“你说吧,什么事?”
“我之前不是被凌霄公子抓走过么,我知道他住在哪里。”苏染霜看着季枭寒,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季枭寒的手。
她的手一片冰冷,季枭寒心疼的将其纳入掌中,“你若不想说,便不说。”
“不是,这件事太大了,我有些害怕。”苏染霜沉吟了一会儿后,低声说:“他住在一个坟墓里面,当时出来的时候,那个人没有给我蒙着眼睛,我看到了墓碑上面的名字叫凤睿熙,之前我不觉得什么,可是自从边关事发,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凌霄公子他……”
“你说他叫什么?”司徒墨言蹙眉,严肃的看着苏染霜。
苏染霜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名字,但是那个墓碑上写的是凤睿熙。”
“凤睿熙!”季枭寒咬牙道:“若他真是凤睿熙,那真的是大得不得了的事情。”
苏染霜抓着季枭寒的手问:“凤麟国皇族才有资格姓凤,所以……即便他不是皇族的人,也有可能跟皇族有关是么?”
“给你讲个故事吧?”季枭寒说。
十八年前。
先帝病危。
先太子殿下……也就是凤睿熙的父亲,因为担心先皇病危,于自己的皇位会有所动摇,便买通先帝宫里的太监,给先帝下药,促使先帝快速死亡。
但是,当时的一切,被皇帝养在宫外,也就是养在止然身边的现在的陛下洞悉,他联系了一群忠肝义胆的大臣,将已经得手的先太子拦截在宫门外。
现在的皇帝将先太子的罪状列举出来后,当时的先太子大喊冤枉,他说自己没有做过谋害皇帝的事情,所以不认罪。
现在的皇帝不相信,便让人着手调查,可是调查的结果,确实与先太子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
但是,现在的皇帝眼看着就要拿到皇位了,便将错就错,嫁祸了先太子,而顺利继位,他继位之后,为了斩草除根,杀了太子府上下三百多口人。
为了这个事情,止然觉得皇帝跟皇后太恐怖,便对两人灰心,之后止然消失,这个故事便到此为止了。
只是,谁能想到,十八年后,居然有跟先太子府有关系的人出现呢?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凤睿熙?”苏染霜听了故事后,深深的厌弃尔虞我诈的生活。
季枭寒摇头说:“按理说,当时陛下如此坚决要杀先太子府中的人,不可能独独留下凤睿熙这个大祸患,所以他是凤睿熙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当时的凤睿熙跟现在的凌霄公子……他们的年龄好像又相仿,我会让人再去调查,一定会查到的。”
以前的凌霄公子滴水不漏,让人完全查不到任何消息,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他跟凤睿熙有关系,那照着这个方向去查,一定查的到。
“侯爷,你小心些,凌霄公子这个人,不是个好对付的。”苏染霜担忧的说。
季枭寒轻轻的摸了摸苏染霜的头顶,柔声说:“我说了,外面的事情我来管,你在这里只管修养,再让我看见你不吃不睡,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他要挟得一本正经,可苏染霜却不争气的红了脸。
她拉了被子盖到自己的鼻子处,嘟囔道:“我现在就睡,侯爷请便。”
哎!
季枭寒其实也是身心疲倦,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他给不来苏染霜爱情,却一定要圆了她的心愿,让她往后余生,再无烦忧。
苏家。
自打苏染霜自首之后,苏家就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环境下,因为温家表哥很快就会回来,所以苏梅云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苏夫人还是控制着苏家的管家权。
甚至,她这几日越发的跋扈,毫不遮掩自己对二房三房的苛待。
三夫人年轻貌美,她便是如何欺负,苏文轩也不会亏待了她,可是二房这边,苏文轩却压根顾不上他们。
现在苏染霜在狱中,也不知能不能安全出来。
而苏夫人每日往温家跑,往往她去温家,温夫人都会出来大闹一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苏文轩将苏染霜当成自己平步青云的踏板,可是这块踏板现在有可能变成祸端,他既不敢明言舍弃,也不会去帮助苏染霜,这样的焦躁,却被苏夫人一再的挑衅。
为此,苏文轩很是不悦,与苏夫人几次争吵,之后便是各不相让。
这日画心在院子里面发脾气,指责前来述职的管事,因为声音太大,弄得苏家大多数人都听了去。
赵嬷嬷也在其中,她听了画心的话后,便连忙回去见了苏夫人。
“大夫人,奴婢方才在院子里面听见画心在宁远阁骂商铺的管事,好像商铺那边出了事情,那管事的亏了大小姐一笔钱。”赵嬷嬷据实已告。
苏夫人跟苏欢欢正在吃饭,听到这个消息,她阴沉的笑了笑说:“你可听清楚了?确实亏损了么?”
“那管事是这样说,画心好像不是很懂,可我听着……总觉得那管事的是欺负画心不懂账目,想趁大小姐出事,自己捞一笔大的。”赵嬷嬷分析道。
听到这里,苏夫人来了兴致,她用巾帕轻轻的擦嘴,让庵后对苏欢欢说,“走吧,欢欢,跟母亲去见识一下,日后你嫁到侯府,侯府偌大的家业,那季老夫人只要在一天,就轮不到你,所以你要知道,怎么去抢那些东西。”
“是,母亲!”苏欢欢高兴的放下碗,跟着苏夫人抢东西去了。
两人去到宁远阁的时候,那管事的正要走。
见苏夫人来,管事的连忙躬身行礼,然后就要离开。
苏夫人叫住那管事的说:“你且等等,本夫人有话要问你?”
“是!”那管事的眼珠子四处乱转,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
画心见大夫人来,连忙笑脸相迎的说:“这宁远阁的事情,就不用大夫人操心了,我们自己能处理……你快些回去处理你的事情,若是再出纰漏,我便换了你去。”
“是!”那人要走。
苏夫人声色俱厉的说:“我允许你走了么?”
“就是,我家大夫人都还没说话,你一个小丫头,居然还敢僭越,来人给我将这画心绑起来。”赵嬷嬷狐假虎威的道。
画心冷声说:“我是奉了小姐的命,帮小姐打理产业的,大夫人若是要打我,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一定会将这一切告诉大小姐。”
“告诉霜儿?”大夫人冷笑着说:“你道你家大小姐现在还是之前么,她现在是个杀人疑凶,而且……你与这管事的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趁霜儿不在家,侵吞她的产业吧?”
“大夫人怎么可以这样冤枉人的,我……我是那样的人么?”画心的表情也有些慌。
原本,大夫人只是想诈一下画心,可见画心神色有异,她不由得更加笃定画心有问题,便更加迫切的想要将苏染霜的产业都抢过去。
要不然被画心卷走,她哭都哭不出来。
思及此,苏夫人对苏欢欢使了个眼色,苏欢欢便走过来,跋扈的拉扯着画心说:“将苏染霜所有产业的账本都给我交出来,我母亲要核对她所有产业的账目。”
“二小姐你没这个权利。”画心坚持不给。
啪!
苏欢欢伸手便给了画心一耳光,画心眸色一寒,若不是侯爷之前便有交代,她晚上便能摸到锦绣阁去,拧断苏欢欢的脖子。
“现在苏染霜不在家中,她的产业自然就该我母亲接手,你一个下人,把持着她的账本,是怕我们查到什么吧?”苏欢欢道。
苏夫人这时候却站出来当好人:“欢欢,你别动不动就动手,画心姑娘也是一片赤诚,想帮霜儿管理好产业,不过从霜儿拿到这些产业开始,便一直生病,这些产业一直都在画心姑娘手中,画心姑娘若是不将账本拿给我看看,我可就真的怀疑你盗取了霜儿的钱财了,到时候将你送到官府去,你也一样要把账目交出来的。”
“大夫人,求您不要报官!”听到要报官,画心终于害怕了。
苏夫人在心里冷笑,“跟我斗,你们都嫩了点!”
表面上,她却淡声说:“我与画心姑娘有话要说,赵嬷嬷你看好了主屋,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赵嬷嬷立刻指挥人将院子守住了。
苏夫人将画心带到主屋,淡声说:“把账目给我看看吧?”
画心一边抹眼泪,一边将账本抱出来,放在苏夫人面前的桌案上。
苏夫人大致看了一下,苏染霜手里的田产地契还有商铺银票等,居然与苏家现在的财富不相上下,她起先便知道苏染霜得了很多的赏赐,但是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只是,那账面她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这账,你家大小姐看过了么?”苏夫人问。
画心道:“小姐每日都要看的,便是生病,她也要看。”
哼!
苏夫人冷笑,还以为苏染霜有多聪明,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姑,对账目这些东西,还是一窍不通,被人这样讹诈,她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苏夫人又问:“账都是你在做?”
“都是奴婢在做。”画心绞着自己的手绢,将惶恐无助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啪!
苏夫人一掌拍在桌案上,冷声说:“你这账目做得漏洞百出,大部分银子的流向说的不清不楚,你这样骗我女儿的财物,简直可恶。”
“大夫人,我没有!”画心还在狡辩。
苏夫人指着几处明显的漏洞说:“你是要我去告官么?”
“大夫人,我错了,我就是……我就是看大小姐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才在这上面做了一点手脚的。”画心哀求道。
苏夫人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又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也不是我非要为难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是霜儿的母亲,眼睁睁看着她的产业被你们这样糟践,我作为母亲,若是完全不管,我如何对得起她?”
“大夫人,我知道您是想帮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她不信任别人,她说过的,她的所有产业,都要让我管着,我不能将产业给您?”画心还不死心。
苏夫人看了苏欢欢一眼,苏欢欢便挑出来当恶狗:“你倒是想得美,那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个狗奴才把持着,还坑了这么多银子,我们都发现了,你还想继续把持么?”
“可是……”画心没说完,苏欢欢又甩了她一耳光。
苏夫人接话说:“没什么可是的,你现在侵占的可是远安郡主的产业,我们只要报官,你必死无疑,但是你若是将这些产业转手给我,告诉那些管事的,日后这些产业都归我帮霜儿管理,我便放过你这一次,你拿走的钱,我也不同你计较,如何?”
“可若是大小姐回来,我怎么同她交代?”画心为难的看着苏夫人,“大夫人,要不您给我立个字据,证明戴小姐的所有的产业都在您手里,这样日后若是大小姐出来,我也好同她有个交代不是么?”
苏夫人为难,她并不愿意立这个字据。
画心见她迟疑,便说:“大夫人您想想,我有把柄落在您手里,只要您不出卖我,我便不会将我们的交易告诉别人,到时候大小姐回来,产业已经到您手里,您若是真的用母亲的身份压制,大小姐也拿不回去这些产业不是么?”
是啊!
苏夫人眼神阴毒的想,“苏染霜她还有机会出来么?只要这些东西到了我手里,便是用尽全力,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出来的。她死在牢狱之中,这些产业又到了我手里,便是与苏家反目,我也不惧了。”
眼看着大笔的财富就要到手里,苏夫人也不再犹豫,按照画心的要求立了字据,字据上写得清清楚楚,画心管理不善,导致苏染霜的产业入不敷出,按照苏夫人的要求,全部转手给苏夫人。
也不知苏夫人是出于什么心态,将字据给画心立下之后,居然从手上撸了自己带了许久的玉镯子下来,塞到画心手里。
殷切的说:“那我们现在便去办么?”
“大夫人您也太心急了,现在都已经快天黑了,商铺也要收工了,田庄也去不了,明天吧,明天我一早就跟大夫人去。”画心推脱。
苏夫人看了一眼天色,只能作罢。
但是,离开的时候,她对赵嬷嬷说:“将这院子给我看牢了,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赵嬷嬷连忙叫人去办。
院子里面,画心将那字据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揭揭开纸张,将其一分为二,下面那张清晰的印着苏夫人签字画押,跟直接在上面书写的一样,而上面却一片空白。
画心小心翼翼的将铺平,重新写了一份字据,然后放进一个盒子里面,只等天黑。
天黑后,画心正要出门,一个小丫鬟来报:“画心姐姐,咱们院子被人看守起来了。”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么?”画心冷笑着说:“你们将院子给我看好了,我去一趟侯府。”
说罢,画心回屋换了一身黑衣,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两下就翻墙离开。
守卫的人根本就没发现。
侯府。
画心去到书房的时候,季枭寒跟韩天佑正在屋里商议怎么去找苏染霜说的那个凤睿熙的墓地,见画心进门,两人都是一愣。
韩天佑原本还嬉皮笑脸,可画心走近一些,他便看到画心脸上清晰的手指印。
“谁干的?”韩天佑的眸色冷了下来。
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习惯了,他忽然冷下脸来,那气势居然丝毫不亚于季枭寒的威慑力。
画心却只看了他一眼,便越过他要去跟季枭寒禀报。
“谁干的!”韩天佑又问了一遍。
画心翻了一个白眼说:“苏欢欢干的,你要去杀了她帮我报仇么?”
“苏欢欢?”韩天佑残酷的笑了笑,“很好,我记住了!”
画心甩开韩天佑的手,将那锦盒交给季枭寒:“侯爷,温氏上钩了。”
季枭寒打开锦盒看了看字据上的内容,邪肆的勾唇,“天佑,去一趟苏家。”
“好啊。”韩天佑笑出一口森森白牙。
画心离开后,两人便大摇大摆的去了苏家。
听说季枭寒带着韩天佑来了,苏文轩很是意外。
韩家那位公子,与风月关这些大户人家,几乎多没什么往来,他怎么会来了?
可是,看到季枭寒放在他面前的东西,苏文轩眼角抽了抽。
“来人,去将温氏给我叫来!”苏文轩气急败坏的说。
韩天佑看了苏文轩一眼,当着他的面,退了出去。
苏文轩顾不得管其他,只连忙对季枭寒说好话:“侯爷,我想贱内这是想着这是霜儿的产业,想要帮她打理而已,她应当是没有恶意的。”
“苏大人,她有没有恶意,你我心知肚明,我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苏小姐的生母?”季枭寒意味深长的说。
苏文轩已经不下十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一次次的陷入沉思,苏夫人这样的作为,早已超出常态,她难道真的不是真的温小婉么?
那温若寒的死,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心里落下了这样的疑惑,苏文轩便更加上心了。
苏夫人正在美滋滋的向往她变成有钱人以后的生活,却被管家来报,说苏文轩要见她,她心里不免有些迟疑,便问管家:“老爷这么晚了叫我去做甚?”
“大夫人,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奉命来传达一声。”管家滴水不漏的说。
“那,家里还有其他人么?”苏夫人又问。
管家摇头。
苏夫人想,没有别人,那就说明事情没败露,她便安安心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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