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悔恨的泪水
“咳咳，咳咳咳......”
只见慕振山憋红一张脸，呛咳出声，嘴角又溢出很多鲜血。
他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手脚乏力、身体虚弱的厉害，尝试几次也未能成功。
孙院长见状，面色一喜，“哎呀，大将军醒过来了！~”
大小姐堪称神医啊，只是几针扎下去，就把大将军救活了。
“去倒杯水来。”慕千璃道。
慕振山唇瓣皲裂，皮肤也很干燥，加上发高烧、冒冷汗，他体内的水分早都流失殆尽了......
孙院长不敢怠慢，忙倒了杯凉白开端过来。
慕千璃坐在床头，亲自喂他喝水。
人只要还有一丝求生的欲望，就不会任由身体虚耗下去。
顾振山把满满一杯水灌进肚子，又缓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当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慕千璃时，他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和复杂，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平静......
苍白的脸上挂着一点点笑意，唇角上扬，很是欣慰的望着慕千璃。
仿佛这个大女儿，才是他最喜爱、最值得骄傲的。
慕千璃被看得有点懵，低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孙院长年事已高，不能熬夜，这会儿已经去客房眯觉了。
东厢房内，就只剩下慕千璃和慕振山两个人......
父女二人遥遥对视，自打慕千璃问出那句话后，慕振山就一直没开口说话。
良久后，当他蠕动唇瓣，想说什么时，却发现自己的声带竟然发不出声音。
嘴里只是‘唔唔啊啊、咿咿呀呀’地叫着。
慕千璃见状，忙上前查看，“应该是凌霜剧毒影响的，等我配好了解药，你就能正常说话了！~”
慕振山闻言，眼里闪动着震惊和不甘。
他堂堂靖北大将军，不仅身中剧毒，如今又成了哑巴。
这等落差，谁能接受得了？
但他刚刚从慕千璃的话中，捕捉到了几个字。
等她配好解药。
璃儿何时学会医术和药理知识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不知想表达什么。
慕千璃看着有些费劲，干脆拿来纸笔，让他把想说的话写在上面......
“是你救的爹爹吗？”
纸上写道。
慕千璃点点头，“是我！”
慕振山抿了抿嘴唇，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明亮，充满了欣喜的色彩。
“你变化很大。”
他继续写。
慕千璃扬起眉梢，盯着慕振山看了片刻，旋即侧过脸去。
面无表情道：“人在逆境中都会学着长大，不成长，就只会被淘汰和灭亡......”
她其实想说，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她魂穿过来，替原主复仇，变化能不大吗？
她更想问，你女儿被人欺负虐待时，你在哪儿？
你女儿被人灌了迷情散，险些被下人糟蹋时，你又在哪儿？
慕千璃之所以对慕振山态度凉薄，没有好印象，全是因为他的不管不顾和纵容，才让几位姨娘和小姐有恃无恐......
慕振山显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愤恨和仇怨。
眼里的落寞和自责加深几分，忙写道：你一定很恨爹爹，对吗？
“恨？呵呵！~”
慕千璃勾唇冷笑，站起身，“顾振山，如果让我给你一个中肯的评价，你根本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甚是不是个好男人。我娘亲出外看病，死在路上，至今都死因蹊跷、疑案重重，你何曾问过一句？”
此话一出，顾振山满面震惊，泪水不受控制般夺眶而出......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啊啊’叫了两声。
那种情到深处又隐忍的模样，不似作假，特别是那双猩红似带着血泪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男人的情绪能崩溃到这种程度，可见是真爱了。
慕千璃诧异，眯起眸子，“难道你不知道娘死了？”
顾振山身体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跳，泪水横流，一双虎眸完全被水雾所覆盖。
他咬着牙摇头。
若是知道安瑶死了，他就算违抗圣旨也要回京，查清安瑶的死因......
慕千璃被他的样子彻底搞迷糊了。
如果顾振山深爱她娘，为何大夫人卧病在床时，他不多多照料呢？
反而是每次回府，都在二夫人李氏这里休息。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见他低垂着头，泪水和鼻涕挂得满脸都是，他也全不在乎。
慕千璃吁了口气，继续道：“二夫人和四夫人死了，慕香蝶作恶多端，也被我赶出府去了，老夫人欺人太甚，伙同几位夫人欺辱我，挥霍将军府财产，也被我断了手指，慕筱茶浪荡成性，被......”
不等她把话说完，慕振山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他哆哆嗦嗦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过去。
慕千璃扫了一眼，凤眸隐隐有些震动。
只见纸上写着‘爹爹不在乎她们的死活’几个大字。
“你不在乎？”慕千璃讶异。
顾振山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被凌霜剧毒给毒傻了？
亦或是，他这些年跟李氏保持亲昵，都是逢场作戏？
顾振山轻轻颔首，很疲惫地望着慕千璃，张嘴‘唔啊’两声，不知想表达什么......
“你累了，早点歇息吧！~”
慕千璃同样很疲倦，走到门口，她回头瞥了顾振山一眼，“你体内的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在这段时间，你还是在府内养伤比较好，我娘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顾振山讷讷地看着墙角的黑暗处，没有应声。
曾经南征北战、纵横驰骋的大将军，如今竟变成这副模样。
慕千璃断定他以后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就算解开凌霜剧毒，皇上也不会让他领兵打仗、驻守北疆了......
有时候她真看不明白这个人的所思所想，他的种种反应和做法太迷乱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回到主屋后，慕千璃又翻看了几本医书，这才吹灭油灯，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慕千璃还在睡梦中时，屋外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哭喊声。
紧接着，慕丫丫匆匆跑进卧房，“小姐小姐，您快点起来吧，三夫人领着二小姐和梅小姐，去老爷门前闹腾了！~”
慕千璃一听，‘唰’地一下睁开眼。
高氏和慕筱茶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慕振山，想必是想告她的状吧。
“小姐，更可气的是，三夫人把她也叫回府了......”
“她？”
慕千璃挑了挑眉。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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