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善后
陆岩想到顾淑华就这样用空间带走黎师长不妥,回到部队没法解释,问顾淑华,“黎师长呢,找个担架来吧,我们送黎师长抬回部队。”
顾淑华心情沉重,答应下来,从空间里将黎师长的尸首拿出来放在担架上。
两个兵一前一后抬着担架,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下走。
风停了,雨也歇了,山路格外泥泞湿滑,因此大家走的很慢。
有平时跟黎师长相处关系好的兵已经在身后偷偷抹眼泪,为黎师长的牺牲感到难过。
一行人回到部队禀明情况,一时间,黎师长牺牲的噩耗传遍了整个部队。
如果不是黎师长先一步发现山田野的行踪,拖延了山田野及其队伍逃亡时间,说不定还真让山田野给逃了,陆岩和顾淑华也没那么顺利抓到山田野。
所以,部队判断黎师长有功,给黎师长颁发了奖章,由黎晓曼代为领取,并且张罗着给黎师长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部队所有人都去吊唁了。
灵堂中放着黎师长的遗像,遗像上的黎师长笑容和蔼,就仿佛还活着一般。
黎师长被整理好仪容,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黎晓曼跪在正中间往火盆里烧纸钱,好几次都哭晕过去。
黎志文跪在灵堂前,表面看起来比黎晓曼坚强,暗中落了几回泪,原本最注意形象的他此时胡子拉碴,格外憔悴。
陆岩和顾淑华这几天都因为黎师长的事心情沉重,疏解心情之后,才决定帮黎志文和黎晓曼举办葬礼,送黎师长最后一程。
他们来到灵堂现场时,黎晓曼眼睛哭的通红,肿的像核桃,披麻戴孝。
而黎志文也一脸憔悴,眼底下两团乌青。
他看到陆岩和顾淑华,强撑起精神,说话有气无力,“你们来了。”
“黎医生,你要节哀,这次黎师长的情况部队都了解了,准备葬礼过后办一场追悼会,为国捐躯,是每个军人可能都会走的路。”
“我明白。”
“好了。”陆岩揽住顾淑华的肩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和淑华这次来除了吊唁,也想尽一份力。”
“谢谢你们,你们能来已经很好了。”黎志文和妹妹这些天都伤心过度,却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应付前来吊唁的人,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忙。
他们要让黎师长走得风光体面,这是他们作为儿女应尽的责任。
陆岩和顾淑华都留下来帮忙,顾淑华陪黎晓曼一起应付来吊唁的人,给黎师长上香烧纸钱,进行种种仪式。
而陆岩则在部队告了几天假,和黎志文一起守灵。
因为山田野被歼灭,陆岩也算立了大功,加上最近部队又没什么事,部队很快就准了陆岩的假。
陆岩和顾淑华都在为了黎师长的葬礼而忙碌,黎晓曼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时不时就对着黎师长的灵堂喃喃自语,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被敌特抓走了,这才害的黎师长丢了性命。
顾淑华不忍心看她再继续自我攻击,就安慰了她几句,希望她早日走出父亲离世的伤痛。
在顾淑华坚持不懈的安慰下,黎晓曼渐渐从阴影里稍微走出来,顶着哭红的眼突然问顾淑华。
“这次你明明可以直接跟部队揭发我开枪打死了山田野这个俘虏,为什么反而跑到这里来安慰我,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吧。”
“我可没这样想。”顾淑华否定道,“我做事向来无愧于心,从不期望谁会感谢我。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揭发你,我也觉得你做的好,当时别说你,就是我也想给他两枪。”
到现在,顾淑华的脑海里仍然忘不了自己在集中营看到的场景,装在容器里的器官和小孩,还有那些文字描述。
在他们到集中营之前,山田野等人早就已经对他们华国同胞用过文字上面的手段,后面顾淑华更是查到一部分档案资料。
在他们到来之前,这帮人起码用这些手段残害了上千名华国人,其中不仅仅包括年轻人,还有妇女儿童,就为了他们所谓惨无人道的医学实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看到档案上冷冰冰实验的数字时,顾淑华浑身颤抖。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帮人即便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以赎清罪孽。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山田野这样的恶魔,只是枪杀都太便宜他了,黎晓曼何错之有。
或许,她应该庆幸没有亲眼见识集中营那些人的手段,否则必定会成为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当然,这些事顾淑华并没有跟黎晓曼说,就连她都有些接受不了,若跟旁人提起。怕是都得做噩梦,晚上难以安眠了。
陆岩跟顾淑华打了招呼,今天晚上他要和黎志文一起给黎师长守灵,顾淑华觉得是应该的,她先回家照看家人。
忙了一整天,顾淑华自己也累的连根手指都动不了,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顾淑华从无数同胞呼喊、尖叫、求救的梦魇中醒来,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她看了一眼外面逐渐变黑的天色,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候。
顾淑华从床上爬起来,因为睡了一觉,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连忙去厨房把一家子的饭菜做好,又拿保温饭盒装了些饭菜去黎师长的灵堂。
陆岩说今天晚上要和黎志文一起守夜,应该不会回来了,这些饭菜就当是陆岩的宵夜了。
这次的葬礼是部队帮忙操办的,所以灵堂并不在黎师长的家里,而是在部队外面的空地。
等顾淑华吃完饭拿着饭盒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一轮残月挂在天空。周围全是虫子鸣叫的声音,灵堂还亮着灯。
顾淑华拿着饭盒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旁边黎晓曼打着手电筒也来了。
巧的是,黎晓曼手里也拿着个铝饭盒,两人对视一眼。
经过这次的事情,顾淑华和黎晓曼的关系有所缓和,顾淑华也不想追究过去,主动跟黎晓曼打招呼。
“你这是来给黎医生送饭?”
可是,她看黎晓曼手里拿着两个饭盒。
“是啊,我准备了两份,一份是我哥的,一份是陆岩的。没想到这么巧。”
黎晓曼看着顾淑华手中的饭盒笑了笑。
顾淑华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难不成经历了这么多事,黎晓曼还对陆岩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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