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10)

　　顾潋又问：“你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赫连渊还是自闭。

　　顾潋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直接切入正题，强撑着发烧的身子问道：“你是不是怪我？”

　　这下赫连渊有反应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那双眼眸空洞洞的没有半点焦距。

　　这些天他脸上手上脚上和膝盖上的冻伤都被顾潋养好了，小小的脸像颗白玉团子，又可爱又可怜。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男妃无法养育皇子。”顾潋翻身下床，想要过去抱他，可是头昏眼花看不清路，被脚底下的台阶绊了一下。

　　赫连渊原本想扶他一把，可手都伸出去了，快碰到顾潋的时候又收回来，任由顾潋严严实实地摔了一跤。

　　顾潋咝了口凉气，捂着脑袋站起来，正打算解释，赫连渊却说道：“是你杀了我母妃。”

　　一口无情的黑锅硬生生地砸下来，顾潋惊得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啊？”

　　“今天来接我的太监说，我母妃生我时，院子里只有你和她两个人。等宫女进去的时候，我母妃已经死了，而你正抱着浑身是血的我，在旁边笑。”

　　赫连渊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近乎诛心：“我以前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教我骂母妃，现在总算知道了，你和她从小有仇，长大了更是互看不顺眼。”

　　顾潋简直要跪了。

　　这些是原主干的好事，压根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再说了，即便是原主也没有杀宣雅。是宣雅自己年纪小，皇帝又不派专业的产婆接生，导致大出血死亡。

　　那时的原主毕竟是男子，不可能帮宣雅接生，于是在院子外玩了一宿的泥巴，直到宣雅没声音了才进门，把生出一半的赫连渊从宣雅体内拽出来。

　　“赫连渊，太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顾潋气得头不晕眼不花，一口气能上六楼了：“那我说我没有杀你母妃，是她自己年纪小身体又不好，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死的，你信不信？我的确和她不对付，但我不会杀人，就像之前我无论怎么虐待你，始终没有把你弄死一样。”

　　越说越委屈，加之这个身体本来就是泪失禁体质，顾潋眼泪直流，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可是说完，顾潋又觉得赫连渊貌似没什么错。

　　原主虐待他整整七年，而顾潋只对他好了十多天，面对这种情况，他会相信那些太监的话也是人之常情。

　　心好累。

　　顾潋长长叹气，一抬头发现赫连渊居然甩袖子走人，心更加累了。

　　他爬回床上继续装死，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脑袋仿佛架在火上，身体却似躺在雪地里，一冷一热的难受至极。

　　翻了个身，顾潋忽然听见脚步声，看着赫连渊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小孩还在闹别扭，不肯睁眼看顾潋，直愣愣地把药往他面前递，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药喝了。”

　　喝个毛。

　　要是病好了，那狗皇帝还不寻着味儿过来临幸他。

　　顾潋傲娇地把脑袋埋进软软的棉被，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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