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将心向明月(27)
所以这就是顾潋变得越来越不爱动,且不去当朱雀神君的原因吗?
认知被颠覆,容渊看着手掌溅上的血,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对不起……”他手足无措地道歉,害怕地颤抖:“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顾潋闭上眼睛。
他全身的血液在逆流,疼得无法忍受。若非修为高,现在怕是早就昏过去了。
沉默良久,那种疼痛总算缓和了些,或者说,顾潋已经开始适应了。
微微攥紧手指,他抹掉耳朵边的血,惨笑:“救我干嘛,我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
或许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可是他很快又想起,神祖是种在灵魂里的,哪怕他死了重新投胎,这种痛苦也会一直伴随着他。
顾潋睁开眼睛,看了看慌乱的容渊,有些不知其味。
他在思考,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他到底还会不会帮容渊挡雷劫呢?
答案是会吧。
他会替容渊挡。
但若是回到初见那时,他却不会把容渊养在身边了。
“你走吧。”顾潋有气无力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容渊的确是要走的。
但不是离开,而是要去找救顾潋的办法。
“你等着我。”他不敢看顾潋的眼睛,转身离开房间,连脚步声都是一反往常的慌乱。
四下重归寂静,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顾潋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但嘴唇已经抿得发白,掌心被自己掐出血来。
门口传来碰撞的声响,顾潋以为容渊回来了,一转头才发现是时胤。
“恩人……”他显得格外惊恐:“是那只妖怪把你害成这样的吗?你别怕,我立马把你带下山医治!”
顾潋疼得说不出话,也没有办法施展法力。
他只能任由时胤将自己背起来,冲向下山的那条小路。
心里想着也好,免得容渊再回来,和他纠缠不清。
路途颠簸,顾潋有好几次想要吐血,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忽然,奔跑的时胤停住了脚步,顾潋觉得哪里不太对,猛地抬起头。
有个人挡住去路。
正是顾滟。
她已经没有再穿黑色的斗篷了,而是在阴天撑起一把伞,伞面绘着栩栩如生的荷花。
打扮得光鲜亮丽,发间插了支步摇,细细的流苏随着微风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时胤愣了,看看顾潋,又看看顾滟,不可置信道:“你怎么长得和我恩人一模一样?”
顾滟轻哼一声,笑得千娇百媚:“因为我是神啊,而他是妖怪,易容成我的模样,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不!”时胤不愿信:“恩人救了我,他不是坏人!”
“你真是傻。”顾滟循循善诱,压低声音蛊惑道:“他心黑的很,根本不是想救你,而是想把你养肥了,好宰着吃。”
像是害怕时胤不信,顾滟扔出一把小刀:“喏,你捅他一刀就会知道真相。”
时胤犹豫了。
顾滟说得那么肯定,根本不像假话。
两张脸虽然一样,可现在的顾滟描着精致细腻的妆容,美艳无双。
而顾潋的脸却惨白如鬼,沾满鲜血,无比渗人。
这种巨大的差距之下,时胤心底有了决断。他把顾潋放到地上,拿起那把小刀,像是在安慰顾潋,也像是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恩人,让我试试,如果她骗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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