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双生(40)
一路上,孟如卿和暮南迟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保持着同样的缄默。
直到进入逍遥谷,看见孟如淮在给兰花浇水时,悲伤的表情变成了惊诧:“逍遥谷主不是派人来说你要死了么?”
“啊……”孟如淮从花丛里抬头,一身白衣被风吹着,好似天边缥缈的云:“我那时的确快要死了,忽然梦见一个人,他说我曾在许多年前救过他一命,所以他要报恩,分八十年的寿命给我。”
暮南迟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我没有胡言乱语。”孟如淮浅笑着,把暮南迟的手握进掌心里:“那个人生得像小孩,可声音却是苍老的。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千邪,是掌管天下海域的神明。”
顿了顿,孟如淮抬眼望向天边,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说起来,我还在芙蓉楼里做花魁公子的时候,一个西域商人邀请我去他府上做客。他家池子里养着一条遍体鳞伤的鱼,我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大的鱼不该养在这么小的池子中,那商人便把鱼放回了海里。”
虽然很荒谬,但暮南迟作为一位穿越人士,是绝对相信鬼神之说的。
“那一定是因为你的善良感动了神明。”暮南迟由衷为他开心,满脸都是灿烂笑意:“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回家吧。”
“好。”孟如淮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两人站在一起,分外般配。
孟如卿站在屋檐底下,低垂着眉眼,长睫根根分明,影子映进眸底。
在马车上,暮南迟控制不住话痨的本性,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孟如淮微笑听着,没有出声打断他的兴致,时不时还配合地点点头。
直到回了宫里,暮南迟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孟如卿人哪去了?”
“你才想起他么?”孟如淮纤长的手指端着宫女递过来的松雪茶,瓷白的茶盏几乎要与他的肤色融为一体:“他根本没有上马车,你不知道?”
暮南迟嘴角抽了抽。
当时他满脑子都在为孟如淮病好了的事儿开心,压根没有注意别的。
可现在反应过来,那股子纠结劲又出现了,他立马喊来大太监,让他派侍卫寻找孟如卿的去向。
孟如淮喝了口茶,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暮南迟看见他,莫名的有些心虚,也拿起杯子,但他并没有喝,而是咬着茶盏,发出老鼠啃红薯的声音。
或许是听不下去了,孟如淮抬眼问道:“你和阿卿现在是什么情况?”
终于还是问到这个问题。
暮南迟的小心脏一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虽然想逃避,但面对着孟如淮,他还是没有办法说谎:“朕可能……继承了自古皇帝都喜欢三宫六院的毛病……”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孟如淮的表情,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实在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他吸着鼻子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阿卿没什么问题,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把我和他当做一个人。”孟如淮的神情徒然变得晦暗,侧脸蒙上一层阴影:“但若是还有其他人的话……你就等着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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