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高人、凶徒

没有闲心在街上听那些人暗地里对拜孤峰的议论，伏潇和朱巧春来到街角一家名叫“春洋楼”的铺子里，准备把青光蟹卖掉，听说是由于这铺子名号里也含着个“春”，朱巧春觉得亲切，每当有猎物暂时没有旁人愿意收购时就会来到此处出售，和掌柜倒算得上相熟。

“严掌柜！我来给你介绍生意了！”

朱巧春一进门便挂起笑脸招呼着，那坐在一张小几后面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听到声音睁眼看了看，慵懒地说道：“呦，是朱大妹子啊，带回啥玩意儿了？”

此人长得倒算是端正严肃，下颚还留着一绺浓密的胡须，眼睛却很不老实地扫过朱巧春饱满的胸脯，甚至还砸吧了两下嘴，显得十分无礼。

对于这眼神朱巧春自是有所察觉，心中恼怒，可终究只能压下火气，保持着笑脸道：“不是我卖东西，是这位伏兄弟要跟你做生意，伏兄弟出身秦庄，你们俩谈吧。”

刻意把伏潇这重唬人的身份搬出来，朱巧春其实也是给对方提个醒，不要在价格方面糊弄。

严掌柜才看见跟着朱巧春进来的伏潇，观之衣着普通，认定多半是秦庄的普通人罢了，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哦，秦庄的朋友啊？想做什么生意。”

伏潇随手把青光蟹丢到严掌柜面前的小几上，眼睛则在两边的货架来回扫视，隐约露出些不屑之色。

“你…”

这般行为令严掌柜极为不悦，但商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他注意到伏潇的表情，耐着性子试探道：“对于我春洋楼的货，朋友可看得上眼？”

“品阶太低暂且不提，质量也太差了。”

伏潇毫不客气地给了一句评断，不给严掌柜反驳的机会，他抬手一指身侧第三排货架上放着的一串兽牙，道：“乍一看寒光逼人，却只是后来人工打磨出的模样，如此老迈之兽的牙齿外强中干、根本受不得力，以之炼制成的灵宝又能好到哪儿去？”

听到这话朱巧春和严掌柜的脸色均是一变！前者是担心伏潇人生地不熟闯下祸事，后者则心头一突，再看见伏潇抬起那只手戴着的夙狼齿串，立刻明白方才自己看走了眼，严掌柜马上起身拱手道：“朋友真乃高人！是小的眼拙了。”

朱巧春从未见过严掌柜摆出如此低的姿态，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旋即想到自己算是伏潇的同伴、不能太丢脸面，赶忙闭好嘴巴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等着看这伏兄弟接下来怎么做生意。

“高人谈不上，却也还不至于被轻易糊弄。”

伏潇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小几上的青光蟹，道：“给个实在价吧。”

严掌柜的视线落在那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青光蟹上，沉默片刻才无奈道：“朋友，青光蟹确实数量较稀，但怎么算也仅是一阶灵兽，除了满足口腹之欲外对修行没有太大的帮助，这…”

停顿少许，严掌柜咬了咬牙说道：“小的最多能给三十五两银子的价钱，朋友看成不成？”

伏潇对空灵域的物价压根没什么概念，眼角余光瞥见朱巧春瞪圆了眼睛、一脸惊喜的样子，心知这应算是卖得比较好，缓缓颔首道：“看来掌柜也不是大奸之辈，多在店里准备些有价值的东西吧，能引起我兴趣的话不会差了价。”

“朋友放心，我春洋楼家底算得殷实，在周边几个庄子里亦是能排在前面的，就算朋友想要灵晶，小的也能给你搞来！”

严掌柜胸膛拍得“啪啪”响，伏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朱巧春自觉地上前取了严掌柜递来的银两袋子，后者的目光又是习惯性地瞧了瞧那两团大肉，却听伏潇森然的声音传至耳边：“朱大姐是我的朋友，掌柜若是还管不住眼睛，你这铺子也就不用开下去了。”

严掌柜浑身一僵，仿佛被一只绝世凶兽盯住，脊背顿时泌出一层冷汗！当他缓过劲儿来已仅剩自己一人，怔怔地揉了揉脸，心有余悸道：“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秦庄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位凶徒…”

……

“真没想到伏兄弟的见识那么多，严掌柜根本不敢在价钱上唬人，同样的一只青光蟹要是我去卖，顶多也就是二十两，你却多得了将近一倍！”

朱巧春乐呵呵地把钱袋子塞到伏潇手里，赞叹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暖意，以往被严掌柜占些眼睛便宜她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伏潇替她出头，终于是痛快地舒了口气。

伏潇不以为意地应了几句，脑子里则想到他击杀藏香楼秦卫后得到的战利品中似乎就有不少银子，还有一箱珠宝，按照青光蟹价值三十五两的比例估算，那岂不是一大笔财富？

忽然忆起方才严掌柜说的话，伏潇问道：“灵晶是什么东西？”

朱巧春闻言一愣，她现在是真有点糊涂了，这伏兄弟不是挺有见识的么？为何反而连修行者最常识的一种东西都不知道？

尽管内心疑惑，但朱巧春还是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伏潇旋即明白过来，所谓的【灵晶】顾名思义便是“灵气的结晶”，对通灵者吐纳修行有着良好的辅助作用，尤其在灵气匮乏的区域更属于热销的常备之物，空灵域的普通人以铜钱和银两作为货币，大富大贵的人家和小的修行宗门用黄金、珠宝之类的东西，而境界较高的通灵者对俗物需求不大，灵晶就成了最高端的通行货币，在淮头庄这样的小地方较为罕见，严掌柜提及此事便是为了彰显其春洋楼的底力不俗。

二人行走间经过一些路边摊，伏潇看到一个落魄道士模样的摊主扛着“有我走遍天下、没我寸步难行”的大旗，觉得有点意思便停下观瞧，见其摊子上瓶瓶罐罐什么东西都有，他随口道：“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第一个目的地定为仁德堂治下的文庆城，道长知不知道该如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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