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神识初开
“…黑的？”
戴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伏潇眉心处的变化，他用两只前爪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魔纹又成了灰色。
“废纹…”
他咂巴咂巴嘴不知该如何言语，废纹是修行天赋极差的表现，类似琅业城的小城市里都不算太常见，而这小子的左掌门和印门居然皆生废纹，这天赋得是多差？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天赋差的小娃娃，竟莫名其妙拥有一件说不出品阶多高的虚空冥宝和一条说不出境界多高的巨蟒冥兽，莫非天赋差到极点就能得到大气运的眷顾？
戴仑没察觉的是，就在他揉眼睛的时候伏潇颈间的灰珠子微不可查地闪了一下，其眉心的印门魔纹便由墨黑色转变为灰色…
那栖身于另一片空间的巨蟒轻“咦”了一声，幽蓝的蛇眸盯着小小的灰珠子观察片刻，似是瞧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景象，叹了口气没有理会。
此时的伏潇对于那一鼠一蛇的反应毫不知情，他身上汗出如浆，剧烈的疼痛令他脸色苍白无比，然而随着印门魔纹的出现，伏潇的意念有一部分化为神识、导致他的感知更加敏锐，这痛感随之变得越发清晰。
“啊——”
忍不住开口一声长啸，伏潇眉心骤然迸发出一圈无形的气浪，直接将侧前方正在走神的戴仑掀了个跟头。
“臭小子…”
戴仑翻身起来正欲破口大骂，然后就对上了伏潇的眼睛，这一瞬间仿佛有成千上万根细若发丝的钢针刺进他的脑子里，疼得他龇牙咧嘴用力揉着脑袋，骂人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气浪消散，伏潇眉心那灰色的魔纹也稳定下来，不过看上去非常不完整，只有四周的一些纹路，远远没到凝结全部魔纹的程度。
“你的印门仅开了两成，我能帮的就到此为止，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完成。”
巨蟒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隐约有些疲惫。
“印门微开，你也算有了初步运用神识的能力，这九…九蛇古榻的一些基础功能可以使用了，不要再被耗子精那种水平的弱小生物追得上蹿下跳，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
大老鼠戴仑怒火中烧，可对方的境界实在太高，他也唯有认了“耗子精”这个称呼…
“多谢大蛇相助，后面的修行我会自己做。”
这个时候伏潇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般，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但他还是端端正正地向天空抱拳行了一礼。
印门对通冥者的体质而言算是最难突破的一门，伏潇此前甚至从来没有刻意用冥力滋养过印门所在的区域，这巨蟒竟能生生帮他开辟两成，其妖识之强大匪夷所思！
这个忙，当得起伏潇一礼。
“你的身子很特别，就算我在全盛时期也只能为你勾出一半的印门魔纹，另一半…我无法触碰。”
巨蟒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顿了少许后又道：“我不叫大蛇，名为龙九。”
“…隆九？你和隆蒲还是本家？”
巨蟒没有回应伏潇的言语，即便是其说话时也让人难以判断出具体位置，好像根本不在这个空间里似的。
这么高深的境界居然还不是全盛时期？隆九到底是多少阶的冥兽？
戴仑立在一旁神色连连变化，他心里禁不住有种恐怖的猜测…
难道这个隆九是来自于那三大霸主势力中的一个？
天魔窟、摩罗塔、无相宫，这是魔天废土影响力最大的三方势力，每一个均是雄踞领土数十万里、麾下通冥者超过千万！像隆九这样的强大冥兽除了那三家的绝世强者外，还有什么人能收服？
若这件封着隆九的虚空冥宝真是三大霸主某一家的东西，岂不是证明伏潇的身份也有那么一份关系？否则隆九怎会屈从于这么个修为羸弱的少年…
心念电转间，戴仑的想法逐渐产生了变化。
……
没兴趣去猜那耗子精在想什么，伏潇甚至顾不得湿乎乎黏在身上的衣服，就那么盘坐下来静心感受。
神识这种东西以往对他来说非常玄乎其玄，母亲曾提过许多关于神识的事，但真正拥有神识后产生的感觉自然比听故事要清透得多。
尽管伏潇的印门仅开了两成，代表着他的意念只有五分之一转化为了神识，可这已经让他接触到了一种全新的领域！
现在哪怕闭上眼睛坐在这里，伏潇也能准确洞悉周身数十丈范围里的一切风吹草动…当然，九蛇古榻的空间里既没有风也没有草，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要伏潇愿意，他几乎可以在几息之内数清楚那大老鼠戴仑身上有多少根毛！这样的洞察力用在战斗中，很多时候足以决定胜败！
“这才是两成的神识，待我印门全开，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摇了摇头，伏潇压下心中的激动，他想到了巨蟒隆九的话，现在的自己应该终于能在九蛇古榻里展露一下身为主人的权力了。
有些生涩地流转神识由眉心向下，沿着经脉穿过胸腔时伏潇清楚地“看”到了那些残留在体内的黄斑光晕，施展伏地追魂的石武早已魂归冥魔海，但留下的黄斑太过难缠，他目前还没办法完全祛除。
然而因祸得福，这两天伏潇主动地把体内多年旧伤产生的淤血逼至肺部，借着黄斑的力量给咳了出来，如今算得是排除毒素一身轻松。
神识继续向下，穿过他的腿部经脉没入地面，旋即就听“嗡”得一声，整个空间都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震荡！
“…怎么了？”
正胡思乱想的戴仑被震得晃了晃，茫然地抬脸望天，随后他神情一变、飞快地扭动身子窜了出去！
轰！
一只由幽蓝色氤氲之气凝结的巨大手掌狠狠拍在戴仑方才站的位置！肉眼可见的气浪四下翻卷，奇异的是即将伤到端坐在不远处的伏潇时那气浪竟是自觉地朝两侧滑开，仅吹动了他的几缕发丝。
“还有点不熟练…再来！”
伏潇蓦地睁开双眼，眉心那四道扭曲向内的灰色魔纹变得更加明亮，他伸手朝着戴仑的背影虚抓，顿时便有新的氤氲巨掌从半空成型、像拍苍蝇一样向那奔逃的大老鼠压了下去！
“…小爷爷饶我！”
正四脚并用飞奔的戴仑扭头一看吓得慌了神，尖声的嘶叫直入云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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