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这是报应
彭三山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刚才那些车轱辘话,林一鸣端起那个随从刚刚拿进来的那壶酒,给彭三山倒满了。
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彭兄,你大可以放心,我说过了一定不会让令堂受一点得委屈,我林某一向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来来来,我们再干了这一杯。”
彭三山半闭着眼睛,醉眼惺忪地瞄了林一鸣一眼,一把推开他的手,“咱们俩个爷们喝寡酒有什么意思,叫几个娘们儿来陪着喝,那才有意思呢。”
说着,彭三山一指立在旁边的林一鸣的那个随从,“你去,把梅香给我叫进来,让她陪爷喝几杯!”
那个随从用征询的眼神望了林一鸣一眼。
彭三山见他没动,怒了,一把把旁边的那柄剑给拔了出来,白森森的剑向那个随从一指,“直娘贼,爷让你去叫梅香你听到没有?”
林一鸣见他动了家伙,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按住他手中的剑,笑着劝道:“彭兄,你何必跟一个下人一般见识呢。”转脸示意那个随从去叫梅香。
刚才彭三山一推他把他手中的那杯毒酒给洒了一大半,林一鸣看出这个彭三山是真的喝醉了。
现在,如果不把那个梅香叫进来,他真得不会喝这酒,又一想,反正这件事早晚也得叫这个老—鸨子知道,也不必避讳她什么,所以,他才决定把梅香叫进来。
那个随从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把面色惶恐的梅香叫了进来。
林一鸣向梅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陪着醉猫彭三山喝几杯。
梅香太了解彭三山这个人了,两人一张床上前前后后睡了有十几年,和一般人家的夫妻差不多。
这个彭三山表面上是个嘻嘻哈哈的笑面虎,实际上却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一个狠人,谁要是得罪了他,他必定会十倍报复。
刚才,她把林一鸣领进来,已经得罪了彭三山,所以,刚才林一鸣的那个随从叫她来陪酒,她说什么也不愿意。
可是,那个随从威胁她,“还想不想在利州做生意了。”
只这一句话,她瞬间就软了,她知道彭三山不能得罪,这个林一鸣同样不能得罪,而且这两个人要是选一个得罪的话,那只能得罪彭三山,而这个林一鸣是万万不得得罪的。
所以,她硬着头皮跟着那个随从进来了。
这梅香虽说已经过了三十岁,可是因为天生丽质,加上多年的悉心保养,依然有一点令人心动的魅力。
还没等林一鸣说话,彭三山早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纤巧柔软的小手,在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嘻皮笑脸地拧了梅香腰一下,淫—邪地说道:“我的儿,好久没让爷疼了,现在想不想再试试爷在床上的驰骋手段呀?”
梅香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身子,有些尴尬地说:“彭爷,这有人呢。”说着轻轻地推了彭三山一下。
这一下可把彭三山给推恼了,他脸一沉,暴喝了一声,“怎么着,现在有了新主子了,就把我这个老相好的给忘了,看不在眼里了,是吗?你可别忘了,爷在你身上花得钱,用银子铸你一个也足够了!”
梅香知道这位爷自己得罪不起,而且也看出他现在的醉意,特别是看到他脚边放着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
梅香是亲眼看见过彭三山用这柄剑杀过人的,她万般无奈地向彭三山抛了很勉强的美艳,“彭爷,你这话说的,梅香再没有记性也不敢忘了您多年对我的照顾。来,梅香陪您一杯。”
说着,顺手把桌上的那壶毒酒拿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向彭三山一举,“彭爷,我先干为敬!”
彭三山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林一鸣可吓坏了,他这壶酒是用来对付彭三山的,要是让这个鸨母喝了,那岂不是露了馅儿吗?
可是,他以现在的形势,他又不能从梅香的手里夺过酒杯,他忙叫了一声,“等一下,美人饮酒怎么可以让她独饮呢,彭兄,不如我们两个陪一杯,如何呀?”说着,他又拿起那壶酒给彭三山倒了一杯。
接着做出要给自己倒的样子,可是好像是手一抖,那壶酒一下“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忙向身边的随从示意,“还不快再给我拿一壶酒来?”
那随从会意,忙跑出去,又拿进来一壶酒,并且给林一鸣倒上。
林一鸣端起酒杯,向彭三山和梅香一举,“我先干为敬了。”
说着一仰脖一饮而尽,又彭三山和梅香亮了亮杯底,示意自己喝完了,并做了个让彭三山和梅香也喝了的手势。
彭三山点了点头,和梅香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端起杯就要往嘴里倒,酒杯的沿儿马上要碰到唇边了,又放了下来。
但是,梅香却是一饮而尽。
林一鸣见状,心一悬,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从脚跟底一下冲到头顶。
那梅香喝完了杯中的酒,笑盈盈也向彭三山和林一鸣亮了亮杯底,示意自己也喝完了。
她妩媚地一笑,刚要说话,突然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扭曲了,她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褪去,两种表情混杂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显得非常得狰狞、恐怖。
她有些愕然地指了指杯子,“酒里……酒里有毒!”又指了指彭三山,“你,你,你……是你?”
彭三山把手中的那杯酒地地上一泼,刚才还迷蒙的眼睛一下清亮了起来,他向林一鸣一指,“你搞错了,不是我下的毒,是他,他下得毒,不过呢,他要毒的不是你,是我,只不过,你非要抢着喝,那我就没什么办法了。
这……或许就是一种报应吧,怎么说你跟老子睡了也有那么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想到,你敢出卖老子。
得了,你安心地去死吧!到了清明节,老子会去坟头烧两张黄纸的。”
梅香心有不甘地摇了下头,软软地倒在地上,死了。
彭三山慢慢地把转向了林一鸣,此时的他脸上的醉意已经一点也没有了,不过,他现在的脸上充满了杀气。
林一鸣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上了彭三山的当。
彭三山刚才并没有喝醉,而是装作喝醉,而且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拿来了一瓶新酒,为了试一试自己有没有害他之心,这才把梅香叫来试酒,结果梅香中毒死了。
彭三山冷冷地盯着林一鸣一字一句地说:“林一鸣,老子就觉得你没安什么好心,老子果然没猜错,今天你来找我并不是来帮我的,而是来杀我灭口的,对吧?
怎么说,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场,老子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现在,为了那个秦昌,你竟然对我下这样的毒手。你对我不仁,那也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了,你着家伙吧!”操起放在旁边的那把剑就向林一鸣冲了过来。
林一鸣顺手拉过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随从往前一推。
彭三山的剑正好插在那个随从的小腹上,那个随从下意识地用手握住了彭三山的剑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彭三山。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了林一鸣这么久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让自己当替死鬼。
可是,他意识到这个已经晚了。
因为这个随从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剑身,彭三山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剑从他的身上拔出来,转身再去追林一鸣时,林一鸣已经借机逃出了屋子。
彭三山提着剑追了出门去。
外面的那些男男女女见彭三山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手里提着一把滴着鲜血的剑,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早吓得哭爹叫娘,四处逃窜。
林一鸣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芳菲燕”,突然看见从远处走了七八个巡夜的士兵,忙向他们大声地喊:“快来,快来,你们要抓的通缉要犯彭三山在里面呢!”
那几个士兵一听,马上拿着刀枪冲进“芳菲燕”,见里面早就乱成一团,那些客人,还有那些粉头,龟奴四散奔逃,大喊大叫。
为首的一个校尉一把拉住一个龟奴问道:“彭三山在哪里?”
那个龟奴根本就没看见彭三山,连忙摇摇头,“军爷,小的没看见什么彭三山呀?”
校尉一听,把手中的刀一下架在这个龟奴的脖子下,厉声喝道:“胡扯!你没看见彭三山,你瞎跑什么,我告诉你,知情不报,与要犯同罪!”
那个龟奴被逼得没办法,只得向楼上指了一下,语无伦次地说:“好像……刚才……好像是刚才跑到楼上去了。”
那校尉把龟奴一推,带着那几个人向楼上冲了上去。
其实,彭三山并没有上楼,他刚才正到处找林一鸣,当他看见官兵进来时,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马上调头回了他所住的那间屋子,掀开床板。
床板下出现了一个大洞,他跳进洞里再小心地把上面的床板放好,顺着密道跑出了“芳菲燕”。
那个校尉带着那几名士兵查遍了“芳菲燕”也没见到彭三山的影子,马上从“芳菲燕”出来直奔知州府向孙权方报告,说林一鸣在“芳菲燕”看见了彭三山,可是他们到里面查了半天也没查到。
这些天,林冲和赵眘几次向孙权方询问彭三山的事,孙权方现在听到彭三山回来了又喜又急,马上穿上官服带着他的府兵还有差役三十多人再次来到了“芳菲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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