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权谋之术
林冲一回杭州马上就知道了花荣和那十个侍卫被抓的消息,他来到刑部要人,刑部尚书万般无奈地告诉他这是官家的意思。
林冲又提出要看看花荣和那十名侍卫。
刑部尚书说:“王爷,大可以放心,这几位虽说关在我刑部大狱里,可是是你王爷的人,下官不敢有半点慢待,都在里面好好地呆着呢,天天有酒不肉,也没受什么刑罚。”
接着,刑部尚书又暗示林冲,让他去找赵构理论这件事。
林冲马上去宫里要求见赵构,可是赵构一直避而不见。
一连几天,林冲在府里闷闷不乐,脸色很不好看。
家里的仆人个个不敢作声,都离他远远的,不叫绝对不靠近。
他的几个女人见他这样都很担心,又不敢问是怎么回事,于是几个女人就来到赵幼悟的屋里让赵幼悟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赵幼悟就抱着林润泽来到林冲的书房窗外,透过窗棂看见书房里的林冲脸阴阴的,眼睛盯着地面上一声不吭。
赵幼悟轻轻地掐了林润泽小屁股一下,林润泽一疼,哇哇地哭了起来,赵幼悟故意很生气地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呀,爹公事这么忙,怎么非得让爹抱,娘抱就不行了吗?”
原来,这林润泽不和怎么回事,非常喜欢林冲,不管怎么哭,只要林冲一抱,马上就不哭了,不哭不说还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和林冲说话。
林冲非常喜欢这个儿子。
他在书房里听到赵幼悟在外面说话,又听见儿子林润泽哇哇地哭,有点急了,从书房里走出来,皱着眉头问:“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赵幼悟趁机说道:“你瞧瞧咱们这个儿子多恋你呀,小手就向这边指,非要过来找你,我知道你心里烦,就不想抱他来,可是怎么哄也哄不好,可急死我了。”
林冲伸手把林润泽抱在怀时,轻轻地拍着。
人家林润泽本来就没什么事,是他娘赵幼悟捣鬼,再加上躺在林冲的怀里,还有林冲轻轻地拍打,林润泽马上就不哭了,而是看着林冲的眼睛,咿咿呀呀地和他说着话。
赵幼悟马上说:“你瞧瞧你瞧瞧,你说怪不怪呀,他才多大点儿,就这么认人,你一抱就不哭了。”
林冲难得地笑了一下,白了赵幼悟一眼,“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儿子,当然认我了。”
又问怀里的林润泽,“儿子,你说是不是?”
林润泽在林冲的怀里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林冲也跟着笑,脸上满脸的乌云散去,抱着儿子进了书房。
赵幼悟跟着进了书房,小声地问:“王爷,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天天闷闷不乐的?”
林冲犹豫了一下就把岳飞和花荣的事跟赵幼悟说了一遍。
赵幼悟沉吟片刻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是官家对着你来的呀?”
“可是不怎么的,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想找官家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看我哪里不爽的话,可以直说吗,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呢?”
赵幼悟幽幽地一笑,“王爷也算是久居官场了,怎么连这种帝王的权谋之术也不了解呢,人家不愿意见你,就是晾你几天,让你自己品品滋味把事情想明白了,争取主动。”
两人正说着话,茗烟从外面进来了说:“老爷,冯大人来了。”
赵幼悟“噗嗤”一笑,“看见没,让我说中了吧,点拨你的说客这不是来了吗?”
林冲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么,你觉得冯南山来了是当说客的?”
“当然啦,现在这位冯大人已经是二品官了,以前是你的人,现在是秦桧的人,来当这个说客是最恰当不过的人选了,不信你他进来问问。”
林冲把儿子交给赵幼悟,让茗烟把冯南山叫进来。
冯南山进来之后,先向林冲行了礼,又向赵幼悟行了礼。
赵幼悟略带奚落之意地问道:“冯大人,我听说你最近又升官了,是吗?”
冯南山脸微微一红,“蒙官家的错爱,是刚刚升了官,不过,冯某知道我有今天这一切都是王爷提携之功,没有王爷,我冯南山可能还在街上卖锦囊谋生呢。”
林冲让冯南山坐下,又扭脸看了赵幼悟一眼,“我要和南山兄说些事情,你出去吧。”
赵幼悟转身出去了,冯南山站起来恭送。
林冲摆手让他坐下,然后问道:“南山兄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冯南山踌躇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王爷,我刚刚听说花荣兄弟出事了,是吗?”
“是啊,说是私取敌国公主,这事我以前跟官家说过的,官家也没说什么,怎么现在就是个事儿了呢,还有呀,现在花荣和燕儿已然是分开了,为什么非揪着不放了呢,我想找官家问问,可是官家就是不见我,真是伤透了脑筋。”
冯南山又说:“对了,王爷,前些天,有御史上疏弹劾岳飞纵兵劫掠的事,您应该也知道了,是吧?”
林冲点点头,“这件事我听说了。你也是从过军的人,应该懂得这件事也并不都怪岳飞呀,兵部那边和枢密院这边不给他发粮饷,让他怎么带兵打仗呀,而且我派花荣去查问过了,并不是抢掠,只是借,这算什么大事呢?”
冯南山苦笑地摇摇头,“王爷,官场上的事,不能按常理揣测,就比如这两件事,如果按常人的想法,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现在官家为什么要紧抓着不放呢,这里有玄机呀,王爷。”
林冲心头微微动了一下,面带疑惑地问:“什么玄机呀?”
冯南山苦笑了一下,看着林冲,并不说话。
林冲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问道:“冯南山,你给我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说嘛。”
冯南山轻咳了一声,定了定神,斟词酌句地说:“王爷,俗说话一山难容二虎,您现在和秦相一武一文把持着朝政,您和岳飞、韩世忠等人对金国十分强硬,我听说你一去开封就把金国的内外军都统完颜宗义给打了,金国那边派人来了向官家讨说法,官家向人家说了不少好话,人家提出……”
说到这里,冯南山有意停了下来,看着林冲。
林冲问:“提出什么呀?”
“他们提出罢免了您和岳飞、韩世忠等人的官,可是王爷您功高盖世,官家也是念旧知功的人,非常得棘手,所以才……官家的意思,看王爷您能不能,自己……”
林冲马上明白了冯南山的意思,这是赵构要自己主动辞官,远离政务。
他挑了下眉头,冷着脸问道:“冯南山,你这话是替官家来说的,还是替秦桧来说的呀?”
冯南山尴尬地看着林冲,“王爷有所不知,自从您离开杭州去了开封府,这朝廷里就有一句话叫‘官家即秦相,秦相即官家,所以……”
林冲不耐烦地一摆手,“我不要听这个,我就问你,你今天来是代表官家来的,还是代表秦桧来的?”
冯南山讷讷地说:“这些日子官家为这件事愁病了,所以,是秦相来向我跟王爷递话儿的。”
林冲的脸彻底阴了下来,“哦,原来是你是替秦桧说话的。那你就回去告诉秦桧,就说本王说的,老子不辞官,他们想办老子,尽管放马过来,老子在这里等着,要杀要剐随便来,老子眨一眨眼,就不算英雄好汉!”
林冲越说越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越说越大,震得书房嗡嗡地回响。
冯南山脸红红地劝道:“王爷,俗话说小胳膊拗不过大腿,毕竟是官家要这样,王爷要是固执己见,恐怕这件事就僵了,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林冲猛地站了起来,“不好看?有什么不好看的呀?大不了撕破了脸,拼个鱼死网破,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不怕!”
冯南山提醒道:“王爷,除了这两件事之外,现在有一个御史上疏弹劾王爷上次攻打建康时私自截留了二十万两银子,这件事官家也是刚刚知道的,如果……”
林冲本来是背对着冯南山的,他一听冯南山这话,陡然转过脸死死地盯着冯南山。
当年这件事虽说林冲并不是交由冯南山办的,但是冯南山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走到冯南山面前,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南山兄,这件事知道的人好像并不多,而且你也应该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截留这和银子,不会是你向那个什么狗屁御史透露的吧?”
林冲的话里带着隐隐的杀气,冯南山只觉得头皮发麻,嗓子眼发紧,连忙站起来指着天说道:“王爷,我冯南山虽说贪恋官位,但是这点道义还是讲的,
冯南山知道我冯某能混到今天这么风光,都是拜王爷所赐,所以,无论如何冯某也不会出卖王爷的,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冯南山说出此事,天打五雷轰,让冯南山不得好死!”
林冲见冯南山语气诚挚,态度认真,而且对天发了这样的毒誓,也慢慢地消了点气,摆了摆手,“行啦,行啦,有话说话嘛,发什么毒誓呀?这件事不是你说的,那会是谁说出去的呢?”
冯南山说:“王爷,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秦相的眼线遍布天下,我想这件事应该是他通过哪个眼线查到的,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见官家要动您,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让御史弹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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