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龙吟画戟
王禀又向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商量,过来商量。”
三人对视了一下,走了回来,林冲心中暗笑,看着王禀。
王禀看了林冲一眼,“林大人,这件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府库呢借你一万两银子,其实四万两请林大人和我一起去找城中的一些富户借,咱们给他们利息,行不行呀?”
林冲冷冷地摇了摇头,“王大人,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替他们剿匪,如果没有我们,那些乱军冲进城来二话不说就会把他们全部的家财给抢了,我们现在是借他们,不是要,他们还能要利息吗?”
王禀苦着脸问:“行行行,那就不要利息,不过林大人,借的这些钱你如何归还呀?”
林冲说:“王大人,我们借这些钱是去劝降那些降兵的,是让他们替我们打杭州的。你也知道杭州是大州,贼军在杭州的财物一定多得数不过来,
到时候,我会从那些缴获来的财物中拿出五万两还你,不就行了吗?还有啊,王大人,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带着这些人去跟那些大户借钱。”
王禀吓了一跳,“什么?林大人,你不会是说笑吧,怎么能让我亲自带人去跟那些大户借银子呢,没这个必要吧?”
林冲笑着说:“王大人,我这是替你着想,你想呀,我这些部下都是行伍出身,个个行事鲁莽,一言不和,举刀就劈。如果你不亲自带着他们去,
我担心那些大户不认识他们是谁,还以为是强盗,不肯借,我这些部下把人家的脑袋砍下了,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那事情不就大了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禀觉得林冲说得有点道理,如果自己不跟着去的话,这些骄兵悍将一旦和那些大户闹起来,杀了人,那可真是出了大乱子了。
第二天,王禀带着冯南山和韩世忠等人二十多名彪形大汉找了秀州城内的几个最有钱的大户借钱。
这些大户都不愿意借,王禀怎么劝也没有听。
韩世忠火了,暴喝了一声,拔出腰刀就要杀一个大户,那家伙吓得要死,战战兢兢地说:“你们是朝廷的人,怎么跟贼人一样硬抢呀?”
一旁的冯南山,拦住韩世忠,对那个大户说:“我说这位先生,我看你挺聪明的样,怎么脑子不转弯儿呀!
你听好了,我们是借,是会还的,不是硬抢!你明白吗你想过了没有,如果我们不把城外那些贼兵打退了,他们杀进来,你的这些万贯家财还能保得住吗?
不仅银子保不住,你的,你儿子的,你孙子的小命都没了,你老婆,你小老婆都得让那些贼人抓走当老婆、小老婆,是不是?
我们跟你们借钱是为了打这些贼人,让他们不能抢你们的财主、妻子,你们不借我们钱,我们这是帮我们的忙,你们不领情,为了几个钱跟我们叽叽歪歪的,你说,你们这么做对吗?
再说了,我们跟你们借钱,有王大人做保,你怕什么呀?”
那个大户知道现在自己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他转脸看了看王禀,可怜巴巴地问:“王大人,你可得给我们做保呀?”
王禀早被这个家伙气坏了,没好气地说:“没错,我给你们做保,我以我秀州城府库的银子给你们做保,总行了吧?”
这个大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借了钱。
一天的工夫,他们这些人连劝说带吓唬的总算借了五万两银子。
这次俘虏的贼兵有近六万人。
冯南山拿着这二十多万两银子去战俘那里劝降,跟他们说对他们以前所犯下的罪行既往不咎,让他们弃暗投明替朝廷出力。
这些乱民大多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因为朱勔的残害活不下去了,才归附了贼军,现在有了银子,而且朝廷还对他们以前所犯下的罪行既往不咎,都有了归顺之意。
可是几个领头的宁死不干,冯南山火了,让韩世忠把那几个死硬分子当众砍了脑袋。
那些俘虏一见,纷纷表示愿意归降朝廷,替朝廷杀敌立功。
这样一来,林冲的部属两万人再加上这近六万人,总共汇集了八万余众。
林冲亲自对他们进行了军事训练,然后率领八万余大军浩浩荡荡向杭州杀去。
杭州城由方腊亲自镇守。
方腊手中有一杆“龙吟戟”,这杆戟据说是方腊未起事时在一条河边喝水,突然看见河中自己的人影头戴龙冠,身穿龙袍。
他正在惊疑之际,突然从河中窜出一条银色长龙直扑方腊,方腊奋起神威把这条银龙给打死了。
银龙落在地上变成了这杆方天画戟和一套龙鳞银甲,于是方腊穿着龙鳞甲拿着这杆戟开始起事,并把这杆戟起了个名字叫“龙吟戟”。
这杆戟方腊特地让人放在一间房子里,即使没有光也是满室毫光,戟尖、戟刃薄如纸,雪亮的刀刃上隐现龙纹,寒光闪闪。
那套龙鳞银甲光亮耀眼,张眼望去人不敢视,且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这一天,方腊正在自己的行宫内正在和四个宠妃饮酒作乐,听到有人进来报说大宋军七万人马向杭州杀来。
方腊不以为然地说:“慌什么,杭州城内我们有十二万人马,将近他们人马的二倍,兵来将掩。”
接着,又与四个妃子继续饮酒作乐。
军师陈箍桶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陈箍桶原来是个箍桶匠,后来因为偷别人的狗而坐了牢,他的徒弟会集了一些人劫狱,把他从大牢里救出来,他偶然间结识了方腊,认为其有帝王之相,劝方腊聚众起事,并把自己徒弟和追随者贡献给他的大批财物送给方腊助其起事,方腊因此而成了气候,一举作大,占了半个大宋国。
方腊因为他的功劳大封他为军师,主管军事。
陈箍桶也因为自己功大,而且军中的许多大将都是他的徒弟和追随者,所以他并不怎么把“圣公”方腊放在眼里,经常会众臣面前当面对方腊提醒、指责,方腊对他表面上尊敬,但是心里对他非常不满。
为了打压陈箍桶,方腊极力提拔自己的远亲弟—弟方肥,任命他为宰相与陈箍桶抗衡,因此方肥一直与陈箍桶不和睦,两人经常会为一些大事小事当堂争吵,谁也不服谁。
方腊大多会站在方肥一方,支持方肥,打压陈箍桶。
陈箍桶听说大宋军马大兵压境,而方腊却不以为然,不特意准备防守,却在宫中喝酒。
所以,他才怒气冲冲地来找方腊,一进来就指着陪着方腊喝酒的四个妃子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妖妇蛊惑圣公之心,败我国家社稷,罪该万死,来人呀,把她们四下拉出去斩了!”
这里是方腊的行宫,那四个女子是方腊的妃子,陈箍桶一进来,二话不说,就要让人把方腊的四个宠妃给杀了。
方腊当然看得出来,陈箍桶表面上是骂妃子,实是骂方腊。
方腊的脸色非常得难看,向那四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妃子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然后冷着脸问陈箍桶:“军师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军师发这么大的脾气,朕立即杀了他!”
陈箍桶怒视着方腊,“圣公,全国上下除了圣公您,还有谁能惹我?”
这话一下把方腊说得满脸通红,冷着脸问:“那么说是朕惹恼了军事了,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呀?”
陈箍桶向外一指,“圣公,你没听说大宋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吗?”
方腊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事朕知道了。这也不是头一次大宋军马兵临城下了,哪一次不是让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有什么可怕的?”
陈箍桶鼻子哼了一声,“那圣公可知道此次领军主将是哪一个?”
“不知道。不过,任他是谁,朕一马一戟杀出去,立即杀得他们落荒而逃!”
“圣公以前行,这次恐怕是不行了。”
方腊一愣,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呀?”
陈箍桶有些着急地说:“我派人出城暗查了一下,此次率兵而来的宋军主将,这个要叫林冲,以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精通兵法,武艺超群,
而且手下都是精兵良将,前些日子他只带一万人马就把河东五霸几个月之间扫灭了,这样的名将来打我们杭州,圣公不可小觑轻敌坏了军国大事呀!”
方腊不以为然地冷笑一下,“我当是什么名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此前朕杀死杀伤的宋军将领连节度使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有什么可怕的?”
陈箍桶听了方腊的话,气得七窃生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直呼方腊其名,“方腊,你可知道方七佛在秀州怎么能以十万之众让人家两万人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吗?”
“不是说是让他的部将反水降宋给杀的吗?”
“没错,是他的部将给杀的,那为什么他自己的部将会杀他呢?最关键的是这个林冲有什么本事可以以两万之众打败了方七佛的十万人马呢?”
方腊一时答不上来。
陈箍桶激动地说:“方七佛之所以被部将杀死是中了这个林冲的反奸计,以二万之众弄得我们十万人马内讧而战,自相残杀,以致全军覆没,这说明这个林冲非同小可,圣公您应该重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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