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痴情种
厢厅里，众舞姬正激动欣喜，葵玉对前来祝贺的掌柜行礼道谢，示意苗姑姑塞了个荷包过去。
“一切也要多亏掌柜您相助配合了。”
“哪有哪有，这是老夫该做的，葵行首太客气了。”
掌柜笑眯眯收下荷包，“葵行首，今日宴会的主人很满意，特地命老夫前来传句话，想见一见台柱琳琅姑娘，另行赏赐。”
舞团演出，主人家私下赏赐出色舞姬也是常事，只是这其一琳琅不能以真容示人，其二这宴会主人是谁尚且未知…
葵玉垂眸微笑，“那请掌柜的稍等片刻，我们随后就来。”
换衣上妆的里间里，琳琅已经换下舞服，满意看了眼铜镜里上好妆的脸，拿起轻纱面帘戴上，转身看向走进来的葵玉。
“我都听见了，妈妈不用忧心，平常对待即可。”
葵玉有些诧异，上前细细打量一番，片刻松了口气。
“琳琅聪明，那便走吧。”
雅间里，贺兰苍挑眉看着一身淡绿长裙，白纱蒙面的窈窕女子，目光落在她那微敛的眉眼上，眼眸闪过一丝微微失望。
“琳琅见过两位贵人。”
“不必多礼，琳琅姑娘这一曲剑舞着实动人心魄，新颖妙绝，却不知这兰陵之名因何而来？”
自然是剽窃兰陵王入阵曲的名字咯。
琳琅轻声细语开始胡诌。
“回贵人，南昭自来推崇兰花的品质，陵原义为高地，与兰字相连，也可引申为开满兰花的高地乐土之义，故取名兰陵。”
贺兰苍挑眉点头，“原来如此，开满兰花的乐土之地，好名字。”
“琳琅才疏学浅，谢贵人夸赞。”
“你不是南昭人。”
琳琅抬眸，看向另一名从进门就目光审视盯着她的高大男人。
“贵人说的没错，琳琅是西晋人。”
路上她问过不少关于四国的皇帝或京都，唯独对东景和西晋好像更有熟悉感一点，加上东景西晋的人外貌相同，她便随口挑了个。
“…原来如此。”
高冷男人硬邦邦的语气着实有点煞风景，贺兰苍收了扇子颇为讶异看着淡淡自如的舞姬。
她居然敢直视霄铎尔。
勇气可嘉。
“今日这一舞实在精彩，穆恩，看赏。”
边上的年轻男子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是十二枚晃眼睛的小巧精致金元宝。
琳琅垂眸微微屈膝。
“谢贵人赏。”
发财了。
*
待琳琅退下，贺兰苍展开扇子轻摇，颇觉失望摇摇头。
“剑舞着实精彩，人长得倒不甚出彩，不过胆子挺大，竟能跟你直视对话，怎样，有兴趣吗？”
霄铎尔放下茶杯瞥了眼过来。
“臣清廉，俸禄不高，不像王爷能养得起一后宫的女人。”
“这话怎讲，方才那金子也是本王出的钱呀，又不用你给，本王是瞧着你孤家寡人，眼光又高，难得有个能得你一句称赞的女子，你若有兴趣，本王自然得相助一二。”
“不必。”
贺兰苍无奈啧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人，可你仅见过那嘉宁郡主一面，人家还罗敷有夫，如今也已香消玉殒，难不成你这辈子就光惦记她，准备做个和尚吗？”
霄铎尔眉头微蹙，垂眸抿了口茶。
当年在西境无意一瞥，那意气风发的绝艳少女便入了他的眼，只是当时他有职务在身，错过便是一生。
后来得知玉城一战巧计退敌的就是她，他倾慕之余更是满心敬仰，只是随后便听到她与东景英王的婚事，他黯然喝了一坛酒，就此封心。
当她的死讯传到南昭，他大为悲憾，马不停蹄远赴东景，亲眼目送她的棺木进了皇陵，才颓废而归。
“真想不到，咱们冷血无情的霄铎将军，竟是个痴情种。”
贺兰苍摇摇头叹道：“要说这位嘉宁郡主实在令人惋惜，如此绝世美人却失足落崖，葬身兽腹，据说英王抱着她染血的衣冠跪了七日七夜，不眠不休，本王还真想象不出来霍殷也会那样的一面啊…”
“听说他丧妻之后便将两个儿子送进了宫，跟疯魔了一样御前自请去西境开拓疆土，但东景刚和西晋签下和平之约，景帝断言拒绝，他便跑去了北境，不到一年时间攻占三座城池用来养马屯兵，啧，幸亏这疯子没跑南境来…”
霄铎尔眼眸一戾，嘴角扯出一抹嘲讽鄙夷。
“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此等窝囊之人，何足为惧？”
贺兰苍失笑，“好好，不说这些了，本王想着你喜欢嘉宁郡主那种英姿勃发的女子，才非要你来见见这琳琅，不过郡主姝色绝容名震天下，但这琳琅姿色却一般，你不喜欢就算了。”
“臣还有公务，先告辞了。”
霄铎尔起身走出雅间，瞥了眼外头歌舞升平的高台，脑海浮现那眉眼平凡，却清透潋滟的眼眸。
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感。
…
拜月宴一舞爆红，订单接踵而来，几个行首忙着应酬安排日子，琳琅则是给丽红安排魔鬼式训练。
毕竟她要跑路了。
夜色已经深浓，院子里一处宽敞房间还灯火通明。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哐啷！
长剑落地，丽红瘫软在地，气喘吁吁。
一旁赛雅端了茶水过来，同情摇头，“琳琅，我看丽红这些天进步很大了，前日她领舞去秋风宴的演出也获得很好的反应，不用这么熬夜苦练了吧？”
琳琅盘腿坐下，端起茶杯一口喝光。
“进步确实很大，我也算功成身退了，只是你最后那个飞跃差点力道，落下也不够轻盈，需得多练练气。”
琳琅要离开青鸾的事只有葵玉和在场两人知情，丽红喘着气点头，眼含不舍。
“师父，我一定会用心练习的！”
“嗯，你有天份，多练些时日必能超过我，回去休息吧。”
出了练习间，琳琅径直去了葵玉住处。
“葵妈妈，如何了？”
葵玉关了门窗，才在床下暗格拿了个木匣子出来。
“这是那些金元宝换成的一千二百两银票，还有你的银子换成的三百多两银票，面值最大的一百两，最小的五两，我还给你留了些散用的碎银和铜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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