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宋家想反了不成
小小一张纸条，放到承天帝书桌上，写得满满当当，都是请罪的话。
今日突与九凝会合，心中惶恐。
臣宋昭然，教女无方，竟做出任性抗旨之事。
臣已带不孝女同行回宫，向陛下请罪。
*
裴煜一边安排人处理新干掉的杀手尸体，一边好奇：“将军，您就不问问九小姐为什么吗？”
以前他是个外人，终究了解不多。
这段时间跟宋家父子形影不离，裴煜才彻底见识到，宋家对宋九凝到底纵容到什么程度。
两天前，队伍收到传书。
上面只交代了简单的两件事。
宋九凝抗旨离京。
请宋昭然两日后传信回京，就说见到了出逃的宋九凝，并带她同行回宫。
他惊讶宋九凝胆大包天的同时，更震惊宋家父子的态度。
这么大的事，居然问都不问一句，就照办了。
“小九这么交代，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
宋昭然看了眼裴煜：“王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命令到你这里。”
裴煜多聪明的脑子，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九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留了话要来接他们。
沈闻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今没有半点消息过来，恰恰说明，此事是与他商量过的，并且，他还同意了。
裴煜扶额：“真是胡来。”
他突然想到，当时水患之前，也是沈闻璟和宋家父子一起任性妄为，跟着宋九凝强行收粮。
突然就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反倒开始好奇，宋九凝到底要做什么？
“此地已然不适合歇息，眼下尚能看得清路，再往前赶一段路，还能遇上个小镇。”
宋昭然看了眼地面战斗过后凌乱的场面，叹了口气：“看来要往东绕一下了，西边前两日下了雪，不好赶路。”
打定主意，一行人稍微偏转了方向，快速离开。
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这一变向，会让宋九凝找不到他们。
宋家回京的队伍，动向不知被多少人盯着。
想知道他们到哪儿了，随便一打听，估计就能清楚。
承天帝对宋昭然的传信，并不尽信。
最重要的是，在收到宋昭然传信的第二天，一道情报飞入皇宫，同样落在他的案上。
流放出京的三皇子沈云阑，横死半路，同时毙命的，还有押送沈云阑的几个解差。
承天帝暴怒之下，将御书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
他顶着宋家军的压力，都没舍得杀的儿子，就这么被人给干掉了？
沈云阑都已经被流放了，宋家竟还不知足？
宋九凝刚离京，沈云阑就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承天帝毫不犹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宋九凝身上。
“给朕严查宋昭然身边的人，看宋九凝是不是真在队伍里。”
承天帝面色阴沉：“还有，三皇子尸体带回京城，交由大理寺亲查此案，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宋昭然身边的人真是宋九凝，也就罢了。
按照宋九凝与宋家队伍会合的时间，她没有时间杀人。
若不是她，宋昭然如此明目张胆欺君瞒上，沈云阑的死，就跟宋家脱不了干系。
宫里的命令传入距离宋家回京路上最近的城中。
不出一个半个时辰，城中探子出动，朝着宋家队伍靠近过去。
本以为这么一群目标明显的人，打探个情报是十分简单的事。
哪想宋家的队伍，就跟长了刺似的，谁靠近杀谁。
数十宋家精锐，一路搭弓，谁敢靠近，不问缘由，一律射杀。
远了，喊话听不到声音。
近了……根本就靠近不了，直接就死在半路了。
连他们想法子，弄了个大旗摇晃，准备表露身份，都没这个机会。
如此，硬是扛了一整天，探子死了好几个，愣是靠近不了宋家队伍。
“反了，宋家是想反了不成？”
承天帝气得将桌子拍得咣咣响：“朕就只是要他们查个人在不在而已，明着不能靠近，还不能偷偷看一眼了？”
负责消息往来的官员冷汗一个劲儿的冒：“陛下，宋家那些人这段时间好像是被刺客杀出经验了，宁愿绕路也要走大平原，根本就没有能掩护身形的地方。”
承天帝面色阴沉的几乎就要滴出水来。
他堂堂帝王，难道还拿手底下的大臣没法子了？
“陛下，按照他们的路线，似乎是奔着下一个城镇去的，微臣已安排手下前去守株待兔，定能探出个一二来。”
“如此甚好，”承天帝阴沉着脸，“若是再没消息，这事儿也不必探了，尔等直接去刑部领罚。”
若是再耽搁一天，就算沈云阑等人真是宋九凝杀的，她也够时间与宋家的人会和了。
那还有探查的必要吗？
承天帝安排下来的人，当天傍晚就到了城镇中等着。
宋家一群人，夜色降临时才进了镇子。
几个探子掩藏在人群中，视线从宋家进城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果然没有宋九凝。
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可是大功一件。
可以回去复命了。
刚一转身，其中一人脖颈上就架了把长剑。
“就知道你们有问题。”
略有些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爹，我没说错吧？这些人就是不怀好意，现在可是被我抓了个正着。”
那张被风吹得有些脏，却依然很好认的脸。
还有这熟悉的赤影。
不是宋九凝还能是谁？
她居然真的跟宋家的队伍同行，却是早就发现了他们，所以故意躲着，就是为了抓他们个现行？
“九小姐饶命，我等不是刺客，是、是陛下听说宋将军遇刺，特意派我等来接应将军。”
“是极是极，我等绝无恶意啊。”
几个探子很没节操地坦白了身份。
若不是宋家这一路太难搞，他们昨天就已经主动表明身份了，现在说也没什么。
“小、小九。”
前面的宋昭然刚听到声音，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还好，他及时把后面的话给止住了。
宋思衡及时接过了话头：“小九，别闹，喊了一天要找个地方好好洗漱一二，如今找到了，你倒是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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