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故友
晚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几代人在家里剥着从市场买回来的瓜子和花生,剥来做汤圆馅儿。小家伙喜欢吃佟姨自己做的汤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家里都会做上一些冻上。
小家伙上学后二老在家里闲来无事,竟同小区里闲赋在家的老人们去领了手工活儿回家来做,要补贴家用。和大家混熟后的好处是知道哪儿有便宜的菜,哪儿来的鸡是自己养的,就连买来的糯米粉,也是小区里一阿姨家的亲戚自己种稻谷磨的,做出来的汤圆也要软糯得多。
小家伙也在一旁帮着忙,到底人太小,剥起花生来很费力,佟姨给她捏开,温柔的告诉她怎么将花生仁剥出来。暖色的灯光将一老一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程敟生出了些恍惚来。心里涌起了些许的酸涩来。
小家伙中午没睡觉,瓜子还没剥完就打起了哈欠来,竟不等洗漱就趴在一旁睡了。
程敟无奈,没再叫醒她,将她抱去放在床上。出来后帮着剥完了花生瓜子仁,这催着二老去休息。
她是最后去睡的,脱掉衣服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她怔了一会儿,很快胡乱的冲净便穿上了衣服。
她才刚吹干头发,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梁峥打来的。程敟拿着手机到书房去接起,叫了一声师兄。
梁峥今儿去看老骆他们了,这会儿才刚回到酒店。程敟问起了老骆来,他说还好。当提起骆姣时他说她现在已经找了工作在做了,她不太好找工作,做的是一份兼职,好歹生活勉强算是上了正轨。
程敟放下心来,两人聊了几句,梁峥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敟敟,我今天在飞机上时遇见钟竟了。他问了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我给他了,估计他会去你那边。”
程敟一怔,多少有些无奈,叫了一声师兄,刚要说话,梁峥就接着说道:“他一直问我也不能不给他,他说正好要去你那边出差,好像就这几天。”
他都已经给她了,程敟只能故作大方,说:“行,等他过来我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饭。”
梁峥笑笑,应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程敟拿着手机一时没有动,她本就睡不着,这下更是睡不着了。窗外不知道是谁放起了烟花来,砰砰的在空中绽放开来,霎时一片绚丽,她怔怔的看着,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程敟在第二天便接到了钟竟的电话,打电话来的是一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时听到电话那端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梁峥说的是他这几天会来临城出差,但程敟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得那么快。
她倒还算是很镇定,得知钟竟已经在酒店住下,便同他约了一起吃饭。她是东道主,自然由她来定地儿,为了方便钟竟,定的地儿就在他住的酒店附近。
程敟一向没有迟到的习惯,今儿也一样,她提早出了门。到达餐厅时钟竟还没有到,快要到点儿了他才快步的进了餐厅。
两人有七年没见了,他几乎没什么变化,程敟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微微笑着站起来,同他打招呼。
她的变化倒是不小,钟竟见着她时明显的一愣,很快上前来,微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一别数年,两人之间已无共同话题。程敟早已不是当初青涩的小女孩儿,叫来了侍应生点了菜,周到的照顾着钟竟的饮食习惯。她虽是周到,但这周到里是透着疏离的,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亲近。
虽是知道他们已不可能回到从前,但看着眼前的干练利落的程敟,钟竟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一样的情愫来,他几次想开口同程敟叙旧,但都没能开得了口。
虽是过节,但大概是因为天气并不怎么好,出门的人少餐厅里没什么人,侍应生很快就送上了菜来。
程敟点的都是这儿的特色菜,边向钟竟介绍边说道:“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回来还吃得习惯吗?”
钟竟苦笑了一声,说:“当然,你就别取笑我了。回来虽是生活过的城市已经变了个样,有的路甚至都不认识了,但仍旧觉得很亲近。”
程敟微微笑笑,盛了汤推到他的面前,让他喝喝试试,然后问道:“还回去吗?”
钟竟摇摇头,说:“不回去了,我已经申请回国常驻,总公司那边已经批准了。”
程敟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说是吃饭,但两人显然谁都没有胃口。钟竟的心思显然也不在吃饭上,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们,这些年还好吗?”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他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来一般。
程敟微微笑笑,说挺好的。
钟竟点点头,还想再问什么,但见程敟低头吃起了东西,一时竟无法开口。隔了会儿后到底还是说道:“前段时间的新闻我看了,那些人罪有应得……”
他是当初少数知道寒雨事儿的人,当初她六神无主找过他,他也曾陪着她跑过许多地方,但他们的力量太过渺小微弱。
程敟不愿意想下去,也不想提及以前的事儿,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的都已经过去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那真是一件能过去的事儿一般。
钟竟的脸上有涩意,到底还是开口问道:“程敟,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
程敟有那么瞬间的走神,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笑笑,说道:“没有,你想多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哪有怪他的资格。当初,当初也许是难过过的,但那绝不是在怪他怨他。
那时候他们还那么年轻,未经历过任何挫折风雨,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办法接受自己还没有结婚就多出了一个孩子来,所以,他才会选择离开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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