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心中若是无鬼，会怕鬼吗？
与此同时，总督府内。
见自己的爱女平安归来，王昶激动得喜极而泣。
同王雁芙一起吃了晚饭，安抚了她许久，才让她回去歇息。
深夜时分，大堂内只剩下王昶和车立钦两人。
王昶端着茶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车师爷，柳南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呃……这个……”
车立钦心中有些慌乱，讪笑道：“总督大人，下官忘了向您禀报。”
“柳南公子……回不来了。”
王昶皱了皱眉，疑惑道：“为何？”
“总督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上山交付了银两，天宝山土匪却想黑吃黑，要强行将雁芙小姐扣下，继续敲诈勒索。”
“我当即大怒，直接让手下的将士们与土匪火并起来。”
“关键时刻，柳南公子奋不顾身，直接拼死那两个挟持着雁芙小姐的土匪，救出了雁芙小姐。”
“可是，他自己却……”
然而，车立钦话未说完，王昶便脸色一沉，冷然笑道：“师爷，你以为你带去的那五百名士兵，全都会帮着你欺瞒我吗？”
“就算那些士兵真的都被你煽动，至少我女儿，也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车立钦额头冒出丝丝细密的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总督大人，下官……下官知错……”
“但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
“那些土匪出乎我的预料，我刚将银子送上，他们就直接痛痛快快地放人。”
“我怕万一让柳南公子从箱子中出来，反而惹怒了那些土匪，让那些土匪反悔，不放我们离开。”
“为了确保雁芙小姐的安全，我当时审时度势下，只得放弃了柳南公子，先将雁芙小姐送了回来。”
听闻车立钦此话，王昶表情缓和些许，淡淡道：“师爷，起来吧！”
“你当时能判断局势，为了保护雁芙而舍弃了他，我自然不会怪你。”
“但是你应该知道，本督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敢欺上瞒下，诓骗本督。”
“失去了柳南这个伴读先生，虽然非常可惜，但能换回雁芙一条命，也算是值得了。”
“你速速去置办香烛和纸钱，在府上为柳南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整个南江州所有官吏，都必须前来参加！”
“是，在下这就去置办！”
车立钦暗暗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前去准备。
然而在转过身的一刹那，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走来，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你……你……”
王昶见状微微一怔，狐疑地站起身。
见柳毅背手而立，大步流星从院内走进来。
王昶也不由为之一惊，面露骇然。
柳毅站在车立钦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他，淡笑问道：“车师爷，你这是怎么了？”
“柳南，你……”车立钦脸色煞白，声音嘶哑道，“你是人是鬼啊？！”
“车师爷说笑了，你心中若是无鬼，会怕鬼吗？”
柳毅冷然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玩味之色。
随即直接从车立钦的身上迈过去，径直来到王昶面前，拱手抱拳，微笑颔首：“见过王总督。”
王昶脸色复杂，小心翼翼问道：“柳南，你……你是如何从天宝山逃出来的？”
柳毅淡笑道：“承蒙王总督挂念，在下从天宝山逃回建康府，真是堪称惊险。”
“我上山之后，便一直藏在宝箱之中，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赵天登。”
“幸亏在车师爷他们走后，赵天登也没有打开宝箱，而是直接将所有宝箱，连同我一起封存进钱库之中。”
“深夜时分，我趁钱库的守卫们换班之际，从宝箱中溜了出来，又从钱库旁的马厩偷了一匹马。”
“那些土匪见我逃跑，一路穷追不舍地追杀，我奔逃了整整半宿，才总算是逃回建康府境内，遇到巡逻的士兵，才得以逃出生天。”
“幸亏在下福大命大，又蒙王总督洪福齐天庇佑，否则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王总督了。”
王昶一时内心五味杂陈，只得点了点头，笑道：“好，你没事就好。”
“雁芙回来之后，非常悬心你的安危，一直问我你去了哪里，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亏你现在回来，否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交代。”
“还没吃饭吧？来先喝两杯酒压压惊，然后去和雁芙报个平安吧！”
“多谢王总督，在下狂奔一夜，疲惫不堪，实在是吃不下饭。”
“便先去和雁芙小姐报个平安，然后回去早些歇息了。”
说罢，柳毅向王昶抱拳颔首，随即便转身离开，回到西院。
剩下王昶和车立钦二人面面相觑，脸色都略显复杂。
车立钦眯着眼睛，沉声道：“王总督，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天宝山山势险峻，九转十八弯，但凡外来之人，在山中即便走上一天一夜，都未必能走得出去。”
“那柳南从来未曾去过天宝山，又是从山顶下山，怎么可能躲过赵天登的追杀逃出生天？”
闻言，王昶沉声道：“师爷，你是什么意思？直说吧！”
“这个柳南……会不会是投靠了天宝山土匪？”车立钦猜测道。
“土匪们故意将他放回来，是为了潜入我们总督府内做卧底，盗取我们府上的情报？”
“师爷，你多虑了。”
王昶摆了摆手，淡笑道：“赵天登虽然曾是西江州水师总督，但现如今已经落草为寇，不过是一介草寇强贼。”
“他盗取我们总督府的情报又有何用？难道还能凭区区一座山寨，攻打我的建康府不成？”
“再者说，柳南是外来之人，在这南江州举目无亲。”
“他有什么理由，要帮着赵天登来对付本督？”
车立钦焦急道：“王总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赵天登现如今虽然只是一介草寇，麾下只有区区两三千喽啰，但毕竟曾是朝廷大将，极擅用兵。”
“万一在柳南这个奸细的里应外合下，赵天登真的抓住了可乘之机，趁我们建康府空虚之际前来奇袭，咱们可承担不了这个损失啊！”
王昶默然片刻，微微颔首，淡淡道：“师爷，你刚刚的话，本督记住了。”
“接下来，本督会严查柳南的行动。”
“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对本督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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