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下去，不丢人
李图川微微侧过脸庞，兴致大起。
当必死之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一定会牢牢抓住，绝不放手。
李图川自顾自嘀咕：“这么说，那个算命老头子是忽悠人的，算的根本不准。”
刑天钟反讽道：“你错了，他算的很准，以老夫现在的残余魂殇，最多能让你活五年。”
李图川陷入沉静：“只有五年么？”
刑天钟轻笑：“只要你在五年内达到陆地神仙境界，那就有了长生的资本，寿命不在局限于人间桎梏。”
李图川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对于修行之事一窍不通，什么陆地神仙，听都没听过。
刑天钟颇有耐心，意味深长的解释。
“修行境界，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除了炼气期十三层，每个境界又分为九重天。”
“渡劫期之上就是陆地神仙，是真正站在修行顶点的天人。”
李图川面色淡然，没有大惊小怪，五年的时间达到修行者的顶点听起来确实不太可能。但毕竟有一丝希望，倘若现在死了，一切皆是虚妄。
刑天钟略感意外，这小子宠辱不惊的性格倒是极度少见，很合他的胃口。
“小子，压力是巨大的，不过我已经跟你融为一体，自然会出手帮忙。”
李图川抬了抬下巴：“怎么帮？”
刑天钟缓缓道：“刑天钟固有的能力是修复，上古魔神刑天听过吧？即便是头颅掉了，依旧可以乳头做眼，肚脐成嘴，继续厮杀，靠的就是老夫。”
“你们扶摇洲的功法、丹药甚至是灵石等等，我都可以修复到至臻境界。有了这些加持，一年一个境界都是说少了！”
李图川啧啧点头，这话听起来靠谱啊，不愧是上古十大魔器。
不过他很快也想明白，境界一共有九个，他只有五年的时间，即便一年一个境界依旧不够，还是需要自己加速修行才行。
李图川直截了当的问道：“除了丹药、功法、异兽这些，还有终南捷径么？”
刑天钟沉默片刻，似乎触及到他不想提及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还是和盘托出。
“上古十大魔器，只要吸纳一个，修为有会巨量提升，远超你的想象。”
李图川明白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也很直接。
在五年的时间里，不惜任何代价跟死神赛跑。
找寻十大魔器进行海量增幅，平日里嗑药缓慢提升。
突然间，李图川反应过来，现在他体内的刑天钟，应该就是百里夜凝寻找的小钟鼎吧？
刑天钟似乎猜到了李图川的想法，讥笑一声。
“小子，你忠厚老实了十八年，违逆本心一次不过分，而且为了活下去，不丢人。”
刑天钟似乎可以透视，看到桌上的猪眼睛，再度冷嘲道：“你们民间有个说法，吃什么补什么，要想成为人上人，那就只能吃人。”
李图川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毒蛇从来不知道他自己有毒，苍蝇也不会觉得自己脏，老鼠也不认为自己辛苦得来的食物是偷得，这一切只是为了生存。
是啊，为了活下去，有什么丢人的。
李图川解开心结，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令他奇怪的是，体内断去的肋骨已经自动复原，受伤的五脏六腑也恢复如初。
只是那只瞎了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似乎连刑天钟的变态修复能力都无法医治。
李图川用力的拧了拧身子，感受着宛如再造的躯体，扯了扯嘴角。
十八年来，一直是体弱多病，卑躬屈膝的模样，从未像现在这般畅快。
“嗬！”
李图川大喝一声，甩了甩胳膊，仿佛要将往日的阴霾全部吐露出去。
高兴过后，李图川冷静下来，心声询问道：“你为什么无条件的帮我？”
刑天钟笑容玩味道：“谁说没条件？等你到了元婴境，得帮我办一件事，即便是你不情愿也得去做！”
“什么事？”
刑天钟卖了个关子，现在还不到时候，多说无益。
李图川哑然失笑，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神荡漾。
想不到，卑微穷苦如他这般的普通人，也有踏上修行之路的一天。
先前白坤趾高气昂的嘚瑟样，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之后的脸庞，一定很精彩。
李图川的心情突然很好，望着雪落人间的盛景，忽的记起，春庭山上还有很多妖兽的尸体，都是大补之物啊。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现在就要为了活着开始拼命。
想到这，李图川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直接冲出门去。
二掌柜正巧走了出来，他还在为白坤跟他洋洋洒洒的装逼而感到不爽，瞧见李图川兴高采烈的跑出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八两，你臭高兴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去干活！白坤有问仙宗的纳新凭证拜入仙门，不在是风月楼一个跑腿的；怎么，瞧这架势你也要撂挑子不干了？难不成你也有凭证？”
李图川笑着摇了摇头，白坤那个凭证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
但是这话没有跟二掌柜说的必要，李图川眨了眨眼睛，机灵的说道：“我可没那个福分，不过二掌柜，春庭山上有好多散落的野味，你难道不馋？”
二掌柜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同时也看出来李图川想要出门的冲动。
翘着二郎腿，压着嗓音：“行啊小子，知道我喜欢什么，不过咱俩可说好，这趟进山至少给我带回来五十斤，而且没有赏钱！”
李图川一口答应，豪气的打开门，迎着满天飞雪冲了出去，像是一只困了许久的笼中雀，终于挣脱束缚。
赶到春庭山，李图川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三尺厚的雪，全部荡然无存，春庭山已经露出了本来的岩石表面，干枯的松柏也被连根拔起。
更有数不清的村民百姓在疯抢妖兽的尸体，有一个人扛着的，还有三个人抬着的，络绎不绝。
民众都是笑着咧嘴：这下可以过个好年喽。
李图川刚想抓起脚边的抱抱兔，就被眼疾手快的村民抢走，后者丝毫不觉得唐突。
山腰上游，将春庭山多年积雪全部清空的百里夜凝，面容紧绷，眼神中充斥着寻觅的急切。
整个山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刑天钟的丁点迹象，莫非是昏迷期间被其他人捡走了？
四下打量还是无果，百里夜凝无奈认命，或许这个东西就不属于她，也不属于青云仙宗。
百里夜凝叹息一声：“数也，命也，非人力强求可达之。”
山脚的李图川仰起头，越过茫茫人群，正好看到了鹤立鸡群傲然而立的百里夜凝。
恰巧百里夜凝也望了过来，二人目光对视之下，李图川因为拿了刑天钟心里发虚，赶紧转身开溜。
百里夜凝眯起眼睛，眺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脚尖轻点，一掠而至，来到李图川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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