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我看你们有些人，没救了

　　“你你你你你！你敢！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马家屯，我们农场出了好几个大官，十里八屯的，谁敢跟我们马家屯过不去？！”

　　沈秋好整以暇地看马婶跳脚，神色似讽似笑，半晌后，才低嗤一声：

　　“井底之蛙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你们那么确信在这片土地上，你们有绝对的话语权，那马淼他爹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马婶脸上狰狞的神色一顿，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弭，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色厉内荏道：

　　“我，我不跟你说了，反，反正话给你带到了，如果你不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罢，便仓惶地离开了。

　　沈秋无语地摇摇头，继续做菜。站在其他灶头做饭的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不定。

　　沈夏的妹子竟然把马淼他爹叫过来了，她想干什么？

　　赵青青之前就听沈秋提起过，说自己手里有个砝码，可以让马淼消停一年，因此听到马爱国来马家屯的消息后，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外，便很坦然的接受了。

　　周丽丽端着淘洗好的干菜凑到沈秋身旁，努力收敛眼底的嫉恨，堆着笑道：

　　“那个，小沈同志，马部长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沈秋手下动作未停，姿态悠闲，语气轻慢地道：“嗯，是有点事。”

　　见沈秋愿意搭理自己，周丽丽更有底气了，又往前凑了凑，“什么事啊？方便说说不？”

　　其他知青都放缓了手底下的动作，耳朵略微朝沈秋的方向侧了侧。沈秋本就没打算瞒他们，不在意地道：

　　“当儿子的伤了人，当老子的过来给赔偿呗，还能是啥事？”

　　“什么？！”

　　周丽丽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灶房，沈秋被她吵得耳朵疼，蹙眉看向她，“吵死了。”

　　周丽丽睚眦欲裂，抬手指着沈秋，恼怒道：

　　“凭什么让马部长给赔偿？你和你哥想钱想疯了吧？明明是你哥自己掉下水把头磕了个洞，现在反过来倒要没做过错事的人出赔偿，凭什么？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沈秋吐出一口浊气，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转身的同时，左手顺势将指着自己的右手快速拉下。

　　周丽丽没想到她会动手，惯性作用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往沈秋身上倒去。但沈秋并没有让她碰到自己，左手使巧劲儿把人钉在当地，随即右手使尽全力，在那张讨人嫌的脸上左右开弓，留下十分对称的两个巴掌印。

　　“嘴巴是用来说人话的，不是用来满嘴喷粪的，像你这种器官倒置肛门挂嘴上的，不挨上两巴掌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这个人呢，心好，打了你肯定是要告诉你原因的，否则我真担心你哪天又落在我手里，到时候可不是两巴掌就能解决的事了。

　　第一巴掌，打你谎话连篇。我二哥怎么落的水，头怎么破的洞，明眼人都知道，你要当通房丫鬟也好，没名没分的小妾也罢，跟我没一毛钱关系。但你要用我二哥的事情做投名状，我告诉你，没门！

　　第二巴掌，打你没素质用手指我。你这种行为就是对我的一种挑衅。这几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说我，对我来说，你就是个跳梁小丑、臭虫般的存在，所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但你今天得寸进尺了。

　　我这人呢，心眼儿小，从不认为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信奉的是，谁要搁着跟我得寸进尺，我就打断她的腿，敲掉她的牙，让她再也不敢对我置喙一个字。

　　所以，别再挑衅我的底线，你不会想知道我会怎么对你的，我保证。”

　　话落，沈秋卸下禁锢住周丽丽的力道，拿起案板上的抹布，气定神闲地，一点一点地，把两只手擦干净。

　　周丽丽被沈秋话里的森然戾气吓到，力道卸下后，人便没骨头似的瘫倒在地。

　　灶房里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到，谁都没想到沈秋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周丽丽求救地看向周围，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搭把手，或者说句话。有些人甚至漠不关心地继续手里的活，更有甚者，鄙夷地撇撇嘴，走开了。

　　周丽丽心底暗恨，咬牙切齿地低吼：

　　“你们，你们，就不怕我告诉马淼吗？”

　　有两个女知青瑟缩了下，眼睛闪了闪，终究还是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周丽丽似乎被鼓励到，面对沈秋有了几分底气，阴狠毒辣地看向沈秋，毫不遮掩眼底的幸灾乐祸和猖狂。

　　“你打我算什么本事？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来马家屯逞威风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啊？还想跟马部长要赔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玩死你的！”

　　沈秋定定地看着她，乌黑明润的眼睛在光影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漆黑幽深，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周丽丽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强忍着没有后退，但唇角的笑意却僵在脸上，看起来格外滑稽扭曲。

　　倏地，沈秋笑出了声，墨色的眸子发出璀璨耀眼的光来，周丽丽被吓得身体一颤，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等沈秋笑够了，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抹掉眼角的水意，摇摇头，语气含笑道：

　　“天真啊天真，如果我手里一点儿砝码都没有，马爱国会屈尊降贵来这鸟不拉屎的马家屯？如果我没点儿底气，敢和他们硬刚？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坐井观天，整个世界也就只有井口那么大点儿。

　　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做人如果目光短浅，就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把自己格局养小了，以后再想往大了养，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伟大领袖同志让我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为了建设祖国的伟大河山，是为了让我们用自己学到的文化知识为祖国添砖加瓦，不是为了让你们放弃自己的思想，做一个只会埋头种地的牵线木偶。

　　我看你们中有些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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