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苦衷
楚袅袅怒气冲冲而去，镇国侯夫人追在后边赔罪。
上首的秦老夫人见此情形，失望的闭了闭眼。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饭都端到嘴边了，还能吃到这个份上，简直是笑话。
她看向自己的大孙女，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她去说情了。
毕竟叶家的几个人对她这个孙女印象还是很好的。
“祖母，孙女去送送叶夫人。”
秦娉婷低垂着眉眼，压根没有看秦老夫人，福了福，就追了出去。
秦老夫人满腹的话堆在心里说不出口，半响吐出一口浊气，“你说，娉婷心里是不是怪我了。”
身后的老嬷嬷替秦老夫人抚了抚胸口，劝到，“大小姐最听您的话了，而且那越家，可是皇商，越公子文韬武略，还有功名在身，便是比叶少爷也不差的。”
“说起来，那家底也是比叶家深厚。”
“这位叶夫人奴婢看着也是个不饶人的，那叶公子在心仪大小姐，左右也不过贪新鲜，过日子还得落到实处，大小姐会理解您一片苦心的。”
秦老夫人不知听没听进去，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之人别说了。
侯府门口，楚袅袅远远的将侯夫人抛下，上了马车。
身后秦娉婷气喘吁吁的喊道：“夫人，请等一下。”
楚袅袅掀开车帘，看见秦娉婷拎着裙角跑来，“夫人，娉婷唐突了，今日之事，让夫人白跑一趟，是娉婷辜负了夫人还有昭姐姐的心意，娉婷在这里给夫人赔罪了。”
楚袅袅见这姑娘眼神清亮，没有开口为妹妹解释，心中添了一丝好感。
她本就是随性之人，今日也是见不惯秦家人的嘴脸，才发作一通，此时更觉得应该为这姑娘做点什么。
遂问道：“你何错之有？难不成今日之事，都是你心中所愿，那嫁妆和郎君都是你心甘情愿让给你妹妹的？”
秦娉婷连连摇头，面上露出焦急之色，生怕楚袅袅误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夫人，我心仪叶谦，怎么会将婚事相让。”
待反应过来之后，面上一片羞红之色，却没有后悔之意。
楚袅袅证实了自己猜测，神情缓了缓，“既然如此，那你可是有苦衷，你可以据实相告，这门亲事本就是你母亲定下来的，便是你祖母，也无权置喙。”
秦娉婷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想起祖母哀求的眼神，面上浮现一丝苦笑。
“多谢夫人，但是娉婷已经答应祖母，祖母将娉婷养大，不能不顾祖母的意愿。”
秦娉婷说着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下，双手递了过去，“夫人，娉婷有负夫人的厚爱。”
楚袅袅没接，她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王家的嫁妆可是你外祖家给你的，便是你肯相让，难不成王家也肯让你给你妹妹？”
这些年王家和秦家几乎没有走动，只是每年派人看望秦娉婷这个外孙女，可见是对镇国侯府有很大的意见，若说王家愿意将嫁妆给秦湘，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娉婷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想了想，这也不是秦家的家事，就算说让旁人知道也无妨。
于是说道：“那嫁妆是当年母亲的嫁妆，外祖母又给我添了一些，前些日子，祖母以我要嫁人的名义，让王家将嫁妆送到侯府。”
“那王家就没有问问你要嫁的人是谁？”
秦娉婷摇头，“祖母写的信我没有看见，是以我也不知道王家知不知道。”
但知不知道又有何用？
秦娉婷只觉得心如死灰，复又将镯子往前递了递，咬了咬牙，说道：“烦请夫人给叶谦带句话，说是我辜负了他，我愿他找到一个好姑娘，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你怎知叶谦不会娶你那妹妹？”
“夫人和昭姐姐都不是任人威胁之人，叶谦他，他也不是，我祖母他们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楚袅袅眼中露出一丝激赏，“如此，你也不愿意说，而是甘心旁嫁吗？”
秦娉婷眼眶微红，“娉婷谢谢夫人还愿意相信我，愿意跟我说这些，但是祖母为我付出良多。”
楚袅袅懂了，她将镯子推了回去，“大小姐，这个镯子，若你将来有机会嫁入叶家，那就是我给未来儿媳的，若你跟叶谦有缘无分，那就是我给你的贺礼。”
“你的家事，我无法置喙，但还是想劝你一句，真心爱你之人是不会逼迫你的。”
说完，放下车帘。
秦娉婷捧着镯子，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回荡着那句“真心爱你之人是不会逼迫你的”，只觉得心如刀绞。
“叶夫人呢！你有没有替你妹妹赔罪？”
镇国侯夫人追了出来，却不想只看见马车的背影，一腔怒气尽数冲着秦娉婷而去。
她眼尖的看见秦娉婷手中的镯子，伸手去夺，“这是叶夫人送给儿媳妇儿的镯子，合该给秦湘才是，你都要成为商人妇了，有什么资格拿着它。”
秦娉婷后退一步，躲过继母的爪子，冷冷的说道：“这是叶夫人送给我的，夫人有空在这里跟我抢东西，不如想想怎么承受叶家和长公主的怒火。”
镇国侯夫人神情一僵，想起自家女儿干的好事，顾不上这个镯子了，匆匆带着人往秦湘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镇国侯府后院，一处大气宽敞的院落，丫鬟们往来匆忙，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屋内的拔步床上，秦湘趴在被子里，呜呜的哭着。
被镇国侯夫人打了一巴掌的丫鬟正跪在床边，将正堂的事情说给秦湘听。
待秦湘听到母亲竟然不信她的时候，顿时怒了，一把掀开床帘，怒道：“你这个刁奴，母亲怎么会不相信我，一定是你没有将话说清楚。”
丫鬟满嘴苦涩，分辨到，“小姐，奴婢说了，奴婢说是叶四小姐故意将您推到泥坑里的，但是叶四小姐身边的丫鬟竭力否认，叶夫人说我们欺负一个小孩子，还说这件事没完……”
“没完，我还要跟他们没完呢！”
秦湘快气疯了，母亲特意为她做的蜀锦裙子，她才穿了一次，全都被叶安安毁了。
“她就是个小恶魔，哪里像个孩子，我一定要告诉母亲，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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