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她的决定
只有坐在一起吃早膳的时候，谢珩才有时间去问慕笙关于慕若徽和她的事情。
“对了，你和他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除了看病之外……还有发生过其他的事吗？”
要说对慕若徽的偏见，谢珩其实也没有，不过他总觉得慕若徽对慕笙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像是亲情，但是好像要比那种对普通侄女叔叔之间的感情要更深一点。
慕笙吞下嘴里的东西，似乎早料到对方会这样问，便如实告诉了对方，“也没什么啊，就是……”
她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知了对方，谢珩皱了皱眉，觉得没什么问题。
随后他思索了一番，又开始问关于慕笙儿时的时候，还有关于她父母。
慕笙儿时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慕若徽除了不陪在自己身边，而且经常不管自己将她扔下之外，其他物质方面，从来都没有缺过她的。
当然因为一开始慕若徽也没有养过小孩，更何况是个小女孩，所以很多方面都做地不够好。
比如他觉得给了慕笙足够的钱，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慕笙没办法自己做饭，只能去买，但是她经常陪在外婆身边，一开始不懂外界的事物，就被人骗过，欺负过。
后面慕若徽知道了，就拉着慕笙过去，当着她的面教训了那些人，还教慕笙，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要直接当场反击，随后将棍子递给慕笙，让她亲自去报仇。
又比如，慕笙青春期的时候来了月经，那时她才13岁，而且严格来说，是在外界才生活了三年左右。
那时她是真的被吓住了，不知所措地打电话给自己唯一的亲人慕若徽，可那个时候慕若徽正在躲避组织的人追捕，不接她的电话，断了和她的联系。
慕笙只能一边克服恐惧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结果才知道是自己生理期来了。
虽然没受到什么伤害，慕若徽回来之后慕笙也不可能和对方说这件事，但却悄悄地怨恨了他一下。
这种怨恨是很淡的，浅浅的，不重，甚至可以忽略。
两人之间是有太多这样的小误会，而且一般情况，他们两个甚至不会向彼此解释。
但是一些不深不浅的小抱怨积聚地多了，慢慢的，也会变成大抱怨。
慕笙说到这里，才放下手上的茶盏叹息一声，“其实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压根就不想收养我，也一点也不爱我，只是迫于我是他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所以才不得不照顾我，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理解他了，其实他也不容易，一个男人要带着一个小姑娘，的确是为难他了，他也在很努力地照顾我，所以我和他现在算是雨过天晴了。”
慕笙的神情很轻松，说到这里，她还看向谢珩，“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好奇，是怕他会背叛你吗？这个你大可放心，他虽然人是顽皮了一点，不过还是挺可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珩嘶了一声，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斟酌了一番语句，才开口说，“我觉得其实我想问的好像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慕笙有些奇怪地看着对方，只觉得今天的谢珩有些奇怪，忍不住笑着说，“阿九，你又不是个磨磨唧唧拐弯抹角的个性，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珩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道：“笙笙，我想说的是，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你娘亲？”
“咳！”
慕笙本来还在吃东西，谢珩这句话直接把她雷地外焦里嫩，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咳！咳！阿九，你……你这话也太劲爆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妈妈，那不就是他大哥的亲老婆，是他嫂子！”
谢珩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有些不敢说地太直接，不过你貌似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一下。”
慕笙扶额，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摇头否认，但是脑海里却突然浮现自己儿时和奶奶相处的一个场景。
那个时候奶奶身体已经不行了，她将她抱在怀里，交代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让慕笙全部都记住。
“笙笙，乖，奶奶接下来说的事，你要全部都记住，要是奶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乖乖待在你叔叔的身边，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也会非常疼爱你……”
“叔叔？我哪来的叔叔？”慕笙好奇地抬头看向对方。
奶奶则是怜爱地摸着女孩柔软的发丝，看着这张极度酷似自己儿媳妇的脸，无声地叹息。
“你叔叔他……年轻的时候，奶奶做下了一个偏心的决定，他生了奶奶的气，就离开家里许多年，不过他过段时间就会过来把你接走，到时候你要听他的话。”
“为什么要他来接我？我不要离开奶奶！我不要离开你！奶奶！”
那个时候，她一心关注的就是自己要离开奶奶这件事，因此倒是把对方后半句话给忽略了。
现在仔细想起来，奶奶说的偏心的决定，不会就是当初给父亲和母亲定下的亲事吧？
慕笙越想越细思极恐，忍不住看向谢珩，“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仔细回想起来，我就觉得他带回来的那些女人长得有些像我，现在想来，哪里是像我，分明就是像我妈！”
谢珩想，这个世上，恐怕就只有慕笙能够这么快接受这种事情，而且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和他谈论这方面的事情。
谢珩脸上划过一抹无奈，拿出旁边的手巾替她擦拭着嘴边的污渍，“我也只是猜测，你可别跑到他面前去说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才没那么多事呢……”
慕笙摆了摆手，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
谢珩一愣，眸子忍不住移向其他的方面。
慕笙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快步上前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逼迫他看向自己。
“谢珩！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连他的醋也吃啊！”
谢珩脸上的不自在更深了，他唔了一声，说，“没有……”
慕笙顿时笑了，“那你看着我，对视上我的目光！快！”
谢珩抿了抿唇，随后垂眸看向她。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盈满了笑意，另外一个则是深邃幽暗。
不过只是才相对了那一眼，下一秒，对方就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直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慕笙呜呜呜呜地抗议，只是抗议声被对方尽数吞没在了嘴里。
许久，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慕笙气地锤他，“谢珩！还在吃东西！你干什么呢！”
“我是有些在意，事实上，我甚至在意你身边有其他的男人出现，无论他是否是你的血亲。”
谢珩说完之后，更紧地抱着慕笙，“笙笙，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要不声不响就离开我好吗？”
慕笙一愣，听见谢珩有些卑微的话，她在内心叹息一声，稍稍有些歉疚。
她说，“其实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当皇帝，你知道我的，我喜欢自在一点嘛，侯府是很好的，可是现在要当什么皇后娘娘，我其实也很烦，不过也是没办法的，现在除了你，也没有人能担当这个大任，外面还有外敌虎视眈眈，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就这样和叔叔一起离开算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手力道重了许多。
慕笙再度叹息一声，随后解释道：“当时我这样想了，就觉得心里好不开心，好不舒服，甚至还非常难过和心痛，这个时候我就察觉到，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也到了一个我无法预估的地步，我很在乎你，这个时候我也没办法离开你。”
“那就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了好吗？”他将她紧紧抱着，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恐惧。
慕笙再度叹息一声，才说，“我不会走的，阿九就先放开我一点，好紧，透不过气了。”
谢珩见此，连忙松开了些许的力道，才听见慕笙再度说，“现在我当然是不会走的，这个时候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不过我也说了，未来的事情很难保证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其实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我不能容许背叛，因为不想失望，所以我会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阿九，如果将来，你扛不住了，或者你对我的感情淡了，腻了，又或者你迫于朝堂大臣还有各方面的压迫，你想要纳其他女人为妃，你就直接告诉我吧，那个时候，我就会自己离开的。”
昨天和慕若徽聊了一会，慕笙觉得他说地很有道理。
自己这个时候走，只会让谢珩将感情停留在对自己最深的那一刻。
而且她现在也舍不得离开他。
既然这样，她愿意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也愿意留在这里。
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她不敢保证谢珩会不会变，或许他是很好，可是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
没有人能够保证。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选择和他说清楚。
这是慕笙昨天想了一整个晚上，想出的最好的方案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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