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知己
一路上，言若也在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开口跟聂雨明说清楚，但是想了想，就算自己在这里想着这么多的台词，可是也不代表真的到了地方，看见聂雨明的那一脸微笑时候，自己还能够一如既往地将台词都给说出来。
这么一想着，言若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着手里面聂雨明送给自己的童话绘本，想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了。
也因为言若实在是想得太过投入，连什么时候到了地方，她都没有发现。
“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继续罚站呢。”
一直到聂雨明敲了敲言若的车窗，言若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不好意思！我……我在想一些事情。”
言若赶紧一脸抱歉地下车，但是由于太过着急，不小心有些绊倒，加上之前的脚踝的扭伤还没有好彻底，这一下就直接给跌倒在了聂雨明的怀里面。
“对不起……我……”
言若尴尬地迅速退离开了聂雨明的怀抱，扶着车门站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此刻刚刚离开聂雨明的怀抱，自己过于尴尬了些。
“你的脚怎么了？”
然而聂雨明并没有关注言若到底是尴尬还是怎么了，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地看着言若的脚踝。
“哦，这个……之前不小心扭伤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聂雨明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的脚踝有伤，言若赶紧解释了一下，免得对方担心。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言若是真的将聂雨明当做了一个无法失去的好友知己，也害怕着他会为自己担心。
这么一想着，言若就觉得，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开口了。
“先进去吧，现在天气转凉了，小心感冒。”
聂雨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想太多，就想伸手过来扶着言若进去，怕她的脚伤会让言若再一次跌倒。
然而言若却是下意识地拒绝了聂雨明的搀扶，这短暂的空缺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为了消除这份尴尬，言若赶紧笑笑，转身速度就往店里面走去。
“我不知道你扭伤了，不让也不会让你过来，应该是我去找你才对。”
才刚刚坐下，聂雨明给言若倒上了一杯热果汁就开始道歉。
“其实这没有什么关系的。”
言若接过热果汁，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话题下去，空白的时间段里面，气氛越来越是有些让人觉得无法待下去。
最后言若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接到聂雨明的电话，说想要约言若出来聊聊的时候，言若就已经在别墅里面想过了自己来的目的。
这一次她必须要将自己的心意跟聂雨明说清楚，不能再让两个人继续这样下去了。
要不然，言若真的会觉得她会开始讨厌自己的。
怎么能够就这样让聂雨明这么好的一个人，一直跟自己保持着这样莫名其妙的关系呢？
所以，言若深呼吸一口气，低头将包包里面聂雨明的绘本拿了出来，递还给聂雨明。
“我觉得，这本绘本并不是属于我的，所以……”
然而当言若看见聂雨明见到自己还书给他的时候，那脸上突然就变了的表情，那样一个从来都是温柔着对待所有人的聂雨明的脸上，就这样彻底消失了所有的微笑的瞬间，言若就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开口说下去了。
这个时候言若才发现，原来有时候，拒绝一个人是这么的难，难得让你根本就连开口都做不到。
“这本绘本的作者是我，我想我自己最有资格决定谁适合拥有它，你说对吗？”
然而片刻之后，聂雨明轻轻地将书往言若的方向推过去了些，有些沉闷地开了口。
“雨明，其实我们之间……”
言若看着聂雨明那样坚决的模样，就算是再怎么开不了口，也还是逼着自己开了口。
其实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不早一点解决的话，拖泥带水下去只会让大家都受到伤害。
而此刻，言若却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的决绝，早已经过了最好的时机，说起来，一开始让这种关系变成这样的人，也是因为言若自己。
如果她能够敏感一点，或者哪怕分了一点点的心思在别的人身上，那么或许现在就不需要这样的一幕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聂雨明速度地打断了言若的话，看着言若那样紧张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面对她的感觉还是再一次逼着自己收起了那些凌厉的态度，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看着言若。
“要不在你还给我之前，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好吗？”
但是有些话，却始终都是注定了要说出来的。
“你也多少知道我的事情，小时候我父母离异，是外公将我跟妹妹带大的，在聂家，就算我跟妹妹都姓聂，在别人的眼里面，我们始终都只是外姓人而已。”
聂雨明将书重新放在了言若的怀里面，慢慢地将那些原本打算埋在心底的话一点点说了出来。
“说实话，要在聂家有一席地位一点都不容易，我们兄妹不能一辈子依赖着外公，总有要学会独立的那一天，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在告诉我自己，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需要你去记住的，要记住的，只是那些值得你自己珍惜的人就够了。”
聂雨明说着，脸上第一次消失了那些温柔的表情，那些用来作为掩藏起自己所有情绪的疏离微笑，就像是水果一样，剥离了下来，将内里的所有真实都展现了出来。
“对了，我们是什么时候见面的呢？”
突然地，聂雨明抬头询问了一下言若，言若想了想，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第一次见过聂雨明的，根本就无法回答出来。
而聂雨明看见言若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自己接了下去。
“大概是日本的时候？不对，或许应该还要更早一些，也许是在某一个酒店门口也不一定，你说是吗？”
自问自答的话语，带着某种让人心疼的落寞。
“言若，你记不住没关系，因为我也记不住了，我们是什么时候见的面，什么时候你的笑容让我再也没法当做是路人一样彻底地忘记，什么时候我突然很想一直看见你，什么时候……我只想看见笑得如同午后阳光一样慵懒而温暖。”
聂雨明一边说着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却一边看着言若的双眼，那漆黑的色泽里面，就好像是在重演过去一样，将那些所有的画面全部都重现了一遍，或许时间混乱，或许人物地点全部都混乱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感觉，却像是定格的动画一般，怎么都不会错。
那些话，一点点在言若的耳边响起，让言若突然之间真的讨厌起了自己。
为什么她竟然到了现在，都还在不知道，原来聂雨明对她的感觉竟然这么的深了，而且到了这样的地步，她都只是以为聂雨明对她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才会让言若自己犯下了这样巨大的错误？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早一点发现这些，那样说不定自己还来得及将自己从聂雨明的眼里面剔除掉。
那样……现在的聂雨明就不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自责，而且还很难受。”
言若的情绪，被聂雨明突然地道了出来，言若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倒是聂雨明，突然伸手轻轻抚摸了下言若的眉头，非常快的速度，轻轻一过，就这么离开了那里。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无法看见你皱起眉头难受的模样，只想看着你笑。”
随即，聂雨明突然别开了脸，看着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看着茶水里面自己的倒影，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丝笑意。
“言若，你真的不需要为这些感到难受或者自责，因为感情这种事情，谁都会有受伤的时候，不过都是当事人自己愿意的，根本就不管任何人的事，所以我现在这样，也不过是自找的而已，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聂雨明自己地看着自己在茶杯里面的倒影，一再努力地确定自己脸上的笑还算正常之后，终于抬起了头面对着言若。
“雨明……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现在应该要说些什么……真的，或许就真的跟序言说的那样，我不应该总是那样不懂得人情世故，如果我能够稍微敏感一点的话……”
“会怎样？”
言若的话被聂雨明截断，听着聂雨明的问题，言若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回答。
不是不知道自己要说的答案是什么，而是当看见这样的聂雨明的时候，没有办法继续那个答案下去了。
“言若，其实你自己很清楚会怎样的不是吗？我也一样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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