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狼狈
言若抽抽噎噎地一边剪，一边碎碎念，一边还忙着时不时地去抹一下眼泪。
还没有把沈序言的衣服裤子都给剪好呢，言若就发现自己脸上的妆有点不对劲，手一抹都带上了黑色的眼线睫毛膏之类的，顿时言若就更加地难受，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随即剪刀一丢，转身一坐，也不管沈序言了，就这么默默地哭了起来。
洁白的婚纱上面也沾染上了黑色的化妆品，看起来再怎么防水的妆品，被言若这么折腾得也都掉了妆。
沈序言叹了口气，坐起来想要去把言若抱在怀里面，不过言若就只知道哭，顺便把沈序言的手推开。
“别哭了。”
尽管现在沈序言不太想说话，但是言若这个样子，他又不能真的不去管。
“你管我哭不哭！你刚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凶我的时候你管我会不会哭了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的婚纱剪了的时候你想过我会不会哭了吗？”
言若直接推开了沈序言的手，转过来面对着沈序言就是一通指责，心里面别提多难过了，这些事情都发生得那么快，快得她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了，自己就已经是一身地狼狈，现在沈序言一句“别哭了”，凭什么她就真的不哭了？
沈序言只好接着叹气，不过还记得去拿纸巾来给言若擦脸。
“如果不是你那么地固执，我会生气吗？”
继续非常无奈却也很僵硬地说着话，沈序言其实现在都还在气得胸口疼来着，只是言若就只想到了自己要完成什么样的东西，想到了自己要去做什么样的事情，可是都不会考虑到沈序言会为此而有什么心情。
要认真地算起来，其实言若也是一样地，根本就没有顾及过沈序言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担心，会不会难受。
“我固执什么了你就需要这么对我！”
言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都不明白怎么错又好像都是自己的了？
明明她只是在拍摄而已，她只是想要将她跟沈序言幸福美好的一面保留下来，将这样的时光给保存下来有什么错了吗？
而言若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她这样的固执想法，就算是自己已经憋气到不行，脸色都变了的时候，还是不肯出水的那一刻，沈序言的心里面是有多么地担心跟害怕，那种本来就可以避免的危险，言若却偏偏要去做。
这种时候沈序言除了生气以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还有什么样的方法，来发泄自己心里面的那股恐惧。
天知道当时看见言若身体都开始有点软绵绵地时候，他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他都已经害怕地在颤抖了！
可是言若不知道，言若甚至不会去察觉这些，只想着要完成这样的一个事情而已。
为了言若的固执，沈序言无法去阻拦她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唯一能做地就只是迅速地将言若带离开那个地方，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再继续担惊受怕了。
可是恐惧已经在沈序言的心里面有了根，在当时的状况之下，沈序言只有那样的愤怒发泄，才会让自己的颤抖停止下来，只有将言若彻底地带离了那个差点出了危险的地方，他才可以放心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沈序言会生气的原因，为什么他要做那些事情的原因。
言若不会去想到这些，所以此刻，沈序言几乎是包含着颤抖地在跟言若着这些话，而言若只是愣愣地听着，突然就在想，那自己刚才的那些行为又都是什么？
“……所以言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在那个时候用你觉得合适的方式，告诉你，停止下来，跟我回去，我们不拍了，你觉得就算我很温和地跟你说清楚了之后，你就真的会跟我离开了吗？不会的，你只会用另外的方法让我妥协，然后继续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沈序言说到后面都觉得有些无奈，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明明就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的，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会演变成一出闹剧？一出让两个人都变得非常不开心的戏？
“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允许你做出那样危险的举动。”
言若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继续责怪沈序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那么地不温柔，还是责怪着自己的不懂事了。
但是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这句话一向都没有什么错，因为在言若的角度上面，她没有错，可是毕竟在整体上而言，如果不是因为言若对这种事情的固执很强烈，而沈序言会担心受怕的话，或许情况会变得不太一样。
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就是发生了，有时候我们无法去控制事情的发生与否，但是至少可以去控制一下善后的工作。
所以言若安静了下来，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将鼻涕什么都塞在一张纸里面然后丢掉，再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默默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眼泪尽管还是有点忍不住，毕竟刚才的事情是真的给她带来了一些难以平息地愤怒。
而沈序言看见言若安静下来，自己也能够冷静，毕竟他所需要的就是看见言若没有危险而已，别的事情，只要给他一点点时间，都能够冷静地来处理。
于是沈序言重新拿了纸巾，轻轻地给言若将脸上的痕迹擦掉。
尽管没有任何卸妆工具的沈序言，是不太可能将已经花掉的妆面给擦干净的，但是还是非常努力地，很用心并且温柔地去做。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一个乖乖地坐着不动，一个温柔地擦脸。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沈序言要擦地也擦干净了，没法擦的也只能是先这样，而言若坐得太直的后果就是全身都有点僵硬。
沈序言忽然就低头笑了一下，言若顺着沈序言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沈序言一脸无奈地将手抬起来，原本华丽地真丝衬衣就随着沈序言的动作，变成了一条条无法控制角度的布条，言若再抬头仔细地看了一下沈序言现在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才刚刚开口笑了一下，言若就下意识地伸手放在嘴边，假意地咳嗽了一下。
“你的大作。”
沈序言看见言若也跟着笑了，气氛和缓，自然是雨过天晴，现在还有什么好气的？甩甩自己手臂上的布条们，一脸幽默地对着言若说着，语气里面还有些无奈地赞叹。
而言若咳嗽了一下之后，也是耸耸肩，将自己身上的裙子拉扯了一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下，是同样成为了超短裙加布条蕾丝集合的东西，两个人相互看了一下，这次是都忍不住地笑场。
“你说我们要是就这样出门去的话，是不是会有人给我们点吃的？”
言若扒拉着自己乱糟糟地头发，看了看同样狼狈不堪，浑身是水，衣服裤子都成为了布条的沈序言，脑袋里面就开始胡思乱想。
“运气好的话，也可能，不过我觉得别人更加地觉得，我们是被自己即将结婚的另一半给抛弃了。”
沈序言的分析那叫一个合情合理，毕竟穿着如此华丽地结婚礼服，却又何其狼狈的人，真的不会让人再有别的联想了，言若对于这个看法瞬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却在笑得正尽兴地时候，被沈序言一把拉扯着抱在了怀里面。
笑声被打断，言若有点怔愣，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要如果放，而沈序言则是靠在了言若的耳边，温柔地呼吸着。
“老婆，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我现在年纪大了，真的有点禁不住你总是吓我。”
有点无奈，却充满了柔情的话语，在言若的耳边低喃着，对于里面的某些词语，或许会觉得可笑，但是更多地，却是让言若心也跟着融化地深情。
“对不起老公，我以后会多注意一下，什么时候该固执，什么时候该为你的心脏考虑一下了。”
随即，不知道怎么放的双手，也慢慢伸过去将沈序言抱住，靠在沈序言宽厚的肩膀上，那是言若最能觉得安心的感觉。
即使刚刚说完，两个人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什么，大概是笑彼此说自己年纪大之类的吧？
其实如果只是看外表的话，似乎应该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两个人都快四十好几了。
“好了，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
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沈序言拍拍言若的背，松开了言若，面对面地跟言若说了这么一句话，脸上夸张地无奈表情又一次让言若笑起来。
“还有，你忘记了我们还要找人来把这些都收拾一下。”
而言若也非常配合地强忍着自己的笑意，伸手指了指满地地东西，那些布条首饰什么的，尤其是满屋子地水渍，让言若自己来收拾的话，估计会是一场噩梦般的存在，估计重点是他们现在坐的沙发，看样子没有个一两天都别想重新干透了。
“看来是一项大工程。”
沈序言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下一秒却引来了言若不配合的笑声。
“好了，走吧，你先去浴室收拾一下，我等会再去。”
随即，沈序言放松地站起来，将言若给扶起来，不过就发现言若的脚有点歪到了，应该是刚才将言若强行拉扯着上岸时候弄伤的，只是问题不是很大，看见沈序言皱着眉头的样子，言若知道他在自责，随即双手将沈序言的脸给捧住，让他看着自己。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不如我们一起鸳鸯浴吧？”
看着言若脸上的笑意，知道她是让沈序言不要再去在意这些事情，反正又不是很严重，随即也就温柔地笑着，一把将言若打横抱起来，凑在言若的面前微微一笑。
“这个提议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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