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净街虎之殇!
第一百零五章 净街虎之殇!
等到这位锦衣卫总旗跳下马来,打量了一下高耀晋等人,特别是牛出光之后,感觉和他这次任务中的执行对象挺像的。
于是就发问道:“你就是牛出光?广宁兵备道牛维曜的儿子?”
“然也,正是本少爷!你有何事呀?”牛出光不屑的瞥了一眼他的那身正七品官服,就是傲然的道。
像他这样的草包,是分不清锦衣卫和普通官军的区别的,更不知道锦衣卫专司缉捕职责,所以还以为只是普通官军。
不过既然碰上了,那就要利用起来,反正只要是辽海地面上的官军,就没有不受他老爹管的,就算管不到那也得卖他个好。
所以牛出光就是用命令似的口气道:“你们来的正好,这个家伙不遵我父命令,私自买卖生铁硫磺等军用物资,甚至还偷了我家的咸鱼干技术,你们正好帮我把他拿下!”
“是吗?本官看要拿下的是你!”这个锦衣卫总旗听了却是一声冷笑!心道这是贼喊捉贼吗?甚至还真的白痴的可以了!都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甚至还敢指使堂堂锦衣卫的?
既然确认无误,这个锦衣卫总旗就先从腰间摸出一块赤铜色的桐木腰牌,上雕龙形云纹花饰,腰牌正面刻着一行楷书“北镇抚司锦衣卫总旗字五十六号”。
冲着牛出光一晃后,以此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确认了执法合理性后,接着他就从身上掏出了一份缉捕文书,对着牛出光念道:“尊锦衣卫指挥使令,今有广宁兵备道员牛维曜,里通敌国!罪大恶极!现着山东有司予以缉拿牛家满门!以儆效尤!”
说完之后他就是一挥手:“儿郎们,给我拿了!”
“啥?”这位牛出光牛大少爷都被这神转折给弄愣了,连声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要抓起来的人是他呀,你们怎么来抓我了呢?”
“你是不是牛维曜的儿子?”
“对呀——”
“那就没错了!”随着这位锦衣卫总旗一声断喝,他带来的那些锦衣卫番子个个训练有素,已经有二人扑向了牛出光,其他番子则口中高喊:“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然后这个举动就太引人瞩目了!要知道此时的大街上虽然静悄悄的,行人一个也无,但是两旁店铺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藏在门板后看着呢!
甚至见到这样的神转折,看见往日如此嚣张不可一世的牛出光,居然要被擒拿归案了!
甚至还是传说中的锦衣卫出手!朝廷最凶名卓著的鹰犬出的手!显然牛家权势再大也翻不了天了!
所以都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那都是叫好声响彻云霄啊——狗日的你也有今天!
甚至见了这一幕,连牛出光手下那些豪奴都是愣住了!
除了只有少数二三人还忠心护主,依然护在牛出光身前外,其他的见识不妙,都开始缓步后退,准备开溜了!
毕竟这些豪奴平日里再横,到这会也已经看清形势了……这是自家老爷犯事了呀!还是犯了大事!既然牛家这棵大树要倒了,现在不跑还等什么时候?
不过既然出动的是锦衣卫,专门干这一行的,还可能被他们溜走么?这些恶奴才刚刚想溜,这二十名锦衣卫番子已呈扇形排开,并且还是迅速分为前后二排,把这条街道的前后去路都堵死了——此路不通!
而再接下来就等着瓮中捉鳖,一网打尽了!
“我去,少爷咱们倒是来得巧了,这样府城都不用去了——”一旁的阿福见了锦衣卫如此训练有素,就是笑着说道,这就齐活了呀。
而高耀晋见了也同样感觉可以满意,心道不错不错,看来这就是不是不报,报应未到啊!时间一到,报应就到!
你看刚才还是横的像天王老子似的家伙,转眼之间就成阶下囚了。
甚至不管这个牛出光如何大喊大叫,拼命挣扎,都没用!甚至见他反抗的厉害,第一个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所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牛出光和这些恶奴就被通通拿下了,等到处理完这件事后,那位锦衣卫总旗才看向了高耀晋。
毕竟在刚才那种情况下,牛家如日中天的时候都敢和牛出光叫板的,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再打量了一下高耀晋身上的这身正六品官服,这个锦衣卫总旗犹豫了一下,就是对高耀晋躬身行了一礼道:“北镇抚司驻登州府总旗李明光见过这位大人——”
“好说好说——”高耀晋却是微微一闪身,并不以上官的身份对他。
虽然他身为百户,品级都要高过对方二级的,不过锦衣卫职司特殊,是皇帝的耳目,地位低而权力大,所以摆这个上官架子并没有什么必要。
“行吧,本官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妨碍你们办差了——”高耀晋和他打了一个官腔后,就准备离开了。
倒是随他一起来的杜光庭,心里痛恨这个牛出光,感觉大大阻碍了他的商业帝国。
所以杜光庭就是凑上来道:“这位大人,这件案子你们可要严办啊!”
“这个姓牛的实在是无法无天!其他不说,你说这六抬大轿是他一个区区草民能坐的吗?简直是目无王法!”
“你放心,这些咱们都知道!”这个锦衣卫总旗就是矜持的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认同杜光庭的看法的。
老实说他们作为驻扎在登州府的锦衣卫,对于这位牛公子的光荣事迹早就有所耳闻,可是以前碍于他牛家的势力,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嘛……
“那啥我再打听一下,像他这样的案子,最后要吃啥官司?”
“这个嘛,以咱大明律来说,私通敌国是最严重的!哪怕犯事的是他老爹,可他身为人子也逃不掉关系!另外到时候抄家再抄出什么其他罪名的话,估计关个一二十年应该没问题的!”
“好好好!这个好!”杜光庭听了之后就是连连点头,感觉这还差不多,等这个孙子出来差不多也进入下半辈子了。
倒是那位牛出光牛少爷,哪怕被人都绑成这样了,还存在幻想,还在连声高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爹和登莱巡抚沈大人是至交,他会救我出来的!”
“还沈大人呢!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这个锦衣卫总旗就是一声冷笑,心道以你老爹犯下的罪名,就算是登莱巡抚之尊,也只会忙着撇清关系,还想他来救你?你是没睡醒吗!
如此处理完后,看见这边事了,这些锦衣卫番子就押解着这些恶奴,又接过高耀晋先前抓起来的那些恶奴,并连同牛出光在内,一起浩浩荡荡赶往牛府,他们还要去抄家呢。
而等到这些个往日里横行霸道,坏事做绝的三四十个恶奴被捆成一长串,垂头丧气像丧家狗似的被带走之后,街道上就更热闹了——甚至都有人不知从哪里找出了鞭炮放了起来!
而那些之前躲起来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也全都敢露出头来了……感觉这下终于好了,老天终于开眼,把这个坏东西给收了!
“小高大人,老朽算是服你了!”而在一旁本来还是连连叹气的乔掌柜,更是对高耀晋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
在这之前谁能想到呢?这么厉害的牛出光就被干掉了?还是如此轻松?甚至看高耀晋的样子都还没有正式出手呢!
虽然认真说起来也可以看成高耀晋什么都没做,只是运气好而已。
可是仔细一分析的话,他从一开始就和对方誓不两立,誓要斗个高低的举动,本身不就说明了问题?这是不是就说明这位小高大人身后的底蕴,比他想象中更足?连这样威名赫赫的牛府都不怕的?甚至还有把握摆平对方?
如此一番深思之后,接下来这位乔掌柜的态度就变得更加恭敬了,甚至恨不得把腰都弯到地上!
如果说之前双方还是合作的关系,而现在都差不多是上下级了。
只见他殷勤的道:“小高大人,既然那个恶贼被干掉了,咸鱼干生意再无困扰,接下来的事情都包在老夫身上!”
“好,那接下来就全靠乔掌柜了,具体的你和杜兄接洽吧——”看见他如此小意奉承,高耀晋却不会摆什么大官的架子……
在商言商,平等互利,合作共赢,尊重商业伙伴,不以势压人,那才是经商之王道。
“是是是!”看见高耀晋如此礼贤下士,依然很看重自己,这位乔掌柜感觉浑身舒坦的同时,更是为当初的选择而感到庆幸!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呀,照顾了自己这么好的一门生意!至于人则更好!
甚至在亲眼目睹干掉了牛出光这个拦路虎后,这位乔掌柜的野心就不可避免的滋生了起来……
本来咸鱼干的销路就非常好,只是因为这个黄县龙蛇混杂,他官面上的那点关系并不过硬,这才不敢放手干的。
不过现在看来,再开他几个代销点,乃至铺满整个黄县市场,那完全不是问题啊!
这样又告别了这位乔掌柜后,高耀晋就准备带队返回了。
“大人咱就这么走了吗?锦衣卫都去抄家了,咱们不过去看看怪可惜的——”这时一直没捞到什么表现机会的海狗子,就是如此提议道。“不,咱们还是回大长山岛要紧——”高耀晋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的意见也有点好处,但是你好好想想,这么做究竟有没有必要!”
对这位新收的手下,高耀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或者说也是旧式明军的惯常做派。
既然咸鱼干生意被他扣押了二三天,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所以完全可以趁着抄家的这个档口,也进去掺一脚,争取把这笔损失捞回来。
毕竟高耀晋有着很好的借口,所求又不多,相信那个锦衣卫总旗也不太好阻挡的。
不过高耀晋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知道自己只要过去,少说搞个一二百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
可那个有意思吗?还要落个人情?他堂堂沈阳乳虎的面子只值这些?甚至一个不巧,还要落个趁火打劫的恶名?相应的只有抓住重点,只要重新打通咸鱼干生意,销路一路畅通无阻,那才是真正的赚钱大头啊,那才是王道!
“哦,好的好的。”不说这位海狗子听了高耀晋的话,一副若有所思之色,接下来高耀晋就带着这些人开始返回了。
当然该追回的损失还是需要追回的,例如之前被那位牛出光抢去的几千斤咸鱼干,还有那扣下的生铁硫磺等军用物资,都一并索回了。
特别是后者,这对于还有二三个月就要练出一支强军,乃至迎战强敌的大长山岛来说,那才是最关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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