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螃蟹横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螃蟹横行!
等到高耀晋最后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金乌西斜,倦鸟归林,不过他的心情还是非常好的……
无他,因为这次入宫面圣,不仅完成了预定目标!甚至是超额完成了目标——
有了他献上的那些恰到的礼物,最后再呈上那个宏大却又务实的战略计划,显然是深深打动了小皇帝。
并且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见面,当面交流,小皇帝对高耀晋的感觉就从原来只是一个模糊的名字代号,或者最多是一个比较能打仗的将军印象……升华成了他最信赖的人!成了他在辽东的希望!甚至高耀晋有预感,有了这次入宫面圣,可能对整个国家层面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例如最显著的变化就是,有了10年平辽的约定,有了那些奇技淫巧之物,相信小皇帝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辽东事务上来——
甚至想象一下,小皇帝就算在像往常一样做木匠活的时候,例如在仿制那副辽东江山万里图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关心起辽东有关的事务吧……而这对全天下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幸事。
其实高耀晋还不知道,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因为太过兴奋,天启皇帝还把和他玩的很好的,非常亲近的同父兄弟,信王朱由检召入宫中。
此刻的信王年纪比天启小皇帝还要小,不过是11岁而已,不过如此年幼的信王在见了这些神奇之物了,同样对高耀晋这个名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为日后有可能上位的崇祯皇帝,也是一位悲剧皇帝,一代悲情皇帝,年幼时代已经对他多加关注,这对高耀晋日后的发展……
当然这些高耀晋都不知道,已经离开皇宫的他,还在喜滋滋的在脑海中盘点此次的收获——甚至作为一次标准的双赢,他的收获和小皇帝一样,同样非常丰厚——
他这次入宫送了小皇帝三件满意的礼物,而作为表示感谢的回礼,或者是小皇帝为了表示对于双方约定的诚意——
他同样回赠了高耀晋三件礼物!还是三件重量级的礼物!是其他文臣武将极其渴求,却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好东西!
第一件,就是赐了一件织金蟒袍,蟒袍在这个皇权至尊的年代代表着一种显赫无比的地位,简单地说就是一件小号龙袍。
大明在这个时代的特权服装有飞鱼服;斗牛服,可是都比不上织金蟒袍的尊崇!只因为上面绣的是一条蟒!
甚至得到之后高耀晋还特意数了一下,上面绣着的蟒的的确确是四个爪子,只比皇上的五爪龙少了一爪。所以这已经不是蟒,而是蛟!
蛟者,蛟龙也,而皇上是真龙,二者已经近似……所以这种恩宠……
要知道现在的东林党如此势大,近乎权倾朝野,可作为对小皇帝有拥立之功的他们,也没见一个人得到这样的赏赐!
甚至放眼整个朝野,也只有几年后天天陪在小皇帝身边,作为他最亲近的近臣魏忠贤,会得到这样的一件蟒袍,可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
所是现在不客气的说,高耀晋是当朝第一个!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在小皇帝心中的分量无人能比。
当然这种分量,是靠他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外加智慧的产物。不过小皇帝敢拿出这样的好东西,可高耀晋却只敢收了下来,而没有胡乱穿上身——毕竟那样就实在太招摇了,所谓君子持之以静,还是在关键时候作为一个后手使用吧。
不然的话想想看,不说平常在民间,例如辽东召开军事会议,原本他一个小小的正四品守备,新晋武官,在辽镇十五万明军,诸多军中大佬面前完全排不上号的。
可如果这身蟒袍一穿,不管做什么,哪怕是召开军事会议之前,那些大佬都要向他行过礼之后才能召开的,那会不会感觉很别扭呢?
甚至不要说那些军中大将,以后像熊廷弼、王化贞这样的文官大佬,只要把这件蟒袍一穿,对待他也要像对待同级那样的态度了。
甚至只要高耀晋愿意,无论大小事务,需要开会讨论的时候他都能参与!
要知道以大明此时惯行的以文御武制度,他是完全哪凉快去哪呆着,还想参与?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不然你是看不起人呢?还是看不起这件蟒袍呢?
所以说得到了这件蟒袍,实在是非常有用——乃至堪称镇岛之宝!
等到回返大长山岛后,做起事来都能更加顺畅无阻的……甚至到那时王化贞就算看他再不顺眼,那也得憋着!
毕竟当官当到了他这种级别,在这种方面都是门清的……
御赐蟒袍虽然不算正式品官服饰,没有任何品级,但却只有皇上最信赖,最亲信的人才能获得,甚至往往几十年都空缺!君不见之前满朝上下一个没有获得吗?
所以这要是再敢打他主意,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
所以说光是这一件回礼,就是意义重大啊。
再说第2件回礼,也同样非常少见,非常厉害——那就叫做御赐金牌。
简单来说就是一面半个巴掌大,通体由纯金做成的金牌,虽然这样的一枚金牌也算难得,可是放在那些达官显贵眼中就不算什么了。
可如果这块金牌正面还雕了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背面则刻‘如朕亲临’四个大字,那就非常难得了!
甚至这个难得程度,厉害程度比那个御赐蟒袍有过而无不及!甚至更加实用!因为御赐蟒袍虽好,作为一套正式行头,能从头拖到地的,还生怕弄脏了一点点,所以穿上会比较麻烦。
就好像高耀晋外出地方办事,如果再遇到像牛出光那样的恶少鱼肉乡里,又或者遇到一些知州知府之类的狗官胡作非为的时候……
因为互不统属,没有上下级关系,你要教训他就需要拿出蟒袍往身上一穿,并且这一大包东西还要随身携带,就会麻烦一些。而御赐金牌就不一样了,小巧玲珑,往怀里一淘就有!并且只要一拿出来,那种威力……包管他们当场吓得屁滚尿流!甚至跪下喊爹的!
要知道所谓如朕亲临,那是什么概念?那就代表在这一刻,高耀晋直接代表了皇帝驾临!在这一刻他就等同于皇帝!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而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还有什么能比皇帝更牛逼的吗?
所以说这枚金牌就是件不折不扣的大杀器!在这种光环加持下的他,不要说给那些贪官恶少一点教训了,就算当场把他们砍了都没处说理去!
甚至这样的威风,在军中同样好用,虽然以高耀晋谦逊谨慎的风格,等闲情况下不会拿出来,可只要拿出来!人人都得跪!
甚至只要拿出来,不要说是那些武将巅峰的总兵;武经略;挂印将军了,就算是熊廷弼和王化贞这样的顶级文官,见到了这面金牌都得下跪!
他们不仅要以觐见皇帝时的礼仪拜见他,甚至这种状态下的高耀晋,都可以指挥命令他们。
所以如此威风,有了这样的一个大杀器在手,高耀晋在辽东就是无冕之王!腰杆子从此挺起来了!
从之前整个辽东的食物链中位于中下层,瞬间攀至顶峰!成为了顶级猎食者!
见过螃蟹横行么?现在就是了。
当然话说回来,高耀晋的处事风格就是谦逊谨慎,所以他是不会那么显摆的……有事没事就拿出来?那是不成熟的行为。
以后这面御赐金牌带在身上可以,但只有遇到实在摆不平的事情,才会拿出来使用,平时只会作为威慑性武器存在——不战而屈人之兵。
至于第3件回礼,就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而是给了一种信息直达权,用这个时代的人话来说,就是所谓的直达天听。
要知道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年代,作为能和上天沟通的存在,作为上天之子,那时间有多尊贵!
所以普通屁民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是统管千人的副千户,千户,都没有资格给皇帝写奏报的,更不要说直达天听了。
以武将来说,最起码要到了高耀晋这种守备一级,才有资格给皇帝写奏报的,并且看不看还要看皇帝心情。
可就算那样,也要先通过驿站急递铺送到京城,然后还要经过兵部审核、审核通过后又要交给内阁诸位阁老,也就是内阁大学士过目。
如果是些许小事基本就由那些内阁大学士处理了,不然的话大事小事都要烦劳皇帝,每天的奏报都要用箩筐挑的,皇帝会忙死。
只有一些大事,连这些内阁大学士都不能决定,才会经过集体商议后给出一个意见,例如内阁拟好批答文字后,就贴在奏报上面,连同原奏请文书一起转交给皇帝圣裁,这就叫做票拟。
所以说正常情况下,普通人无法沟通皇帝。
(当然要是遇到之后朱由检那样的勤勉皇帝,讲究事事亲力亲为,基本上无论什么奏报都要亲自看过,那么内阁就只能把所有奏报都送进宫中,相应的权力受到压缩。
可正因为那样,崇祯皇帝才会每天都要点烛批阅奏报到半夜啊!
据史料记载是年仅三十不到,已经头上华发丛生,也就是大明之后灭国了,不然的话照他这样干,多半得干死在皇帝的岗位上,妥妥过劳死的命啊……)
闲话少叙,而现在就不一样了,所谓奏报直达!任何高耀晋发来的奏报都直接送入宫中!这就是给了他信息直通车的待遇——不必通过中间人之手!也就是凡是高耀晋发给皇帝的奏报,不仅能够保证看到,还能第一时间看到!而像兵部;内阁之类的想要插手都不行!
而这种待遇就非常重要了,还又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待遇,非简在帝心的人物不可得。
并且这种待遇,在这个信息传播落后的年代还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有时候能决定生死。
想想看,以京城和辽东两地之间上千里之遥,如果是走正常途径的奏报,还要让兵部过一道手,内阁再过一道手,如此一来一回几个月能有回复就算不错了。
不过现在嘛……所谓特事特办!八百里加急(高耀晋自己派人送也可以),并且任何阻碍者一律以妨碍军情罪论处!所以这样的高效率,那就是大明时代的信息高速公路了,方便快捷。
所以经过以上总结,高耀晋感觉这次的收获还是很大的,这次入京面圣太值了——这三件回礼哪一件都是重量级回礼!而有了这些特权在手,这对他以后在辽东的事业发展,就更有保障了。
甚至所谓报仇不隔夜,既然有小皇帝的信任,那还放着不用干嘛!
还记得前天他在兵部履职时所受的委屈吗……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他还没虎落平阳呢,就被那位刘员外郎欺负了,乃至都骑到脖子上拉屎了!那还了得!
(原本高耀晋想穿上蟒袍,去兵部那老小子那里露露脸,不过感觉那样太麻烦,万一把人当场吓死,动静也闹得太大,所以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出动小皇帝吧……)
所以高耀晋最后在离开皇宫的时候,向小皇帝稍稍提了那么一嘴,说在兵部正常履职,却被人刁难,差点就不能来进宫面圣时……
小皇帝瞬间那叫一个怒气值爆棚啊,心道我大明都被鞑虏打得这么惨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肱骨之臣,像戚少保那样的不世名将,却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刁难,这是嫌大明死的还不够快吗?
于是小皇帝立即当场下旨,命令锦衣卫指挥使派人前去缉拿!
并且以其罪大恶极,于国有大碍!所以都不必再经过大理寺审讯,而是把他当场下狱,还是终身囚禁,牢底坐穿的那种……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吧!
这时的锦衣卫指挥使,还不是魏忠贤一系的人马,此时作为阉党五虎之一的田尔耕还没上位,所以现在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是听命于东林党派系的。
不过既然是小皇帝亲自下旨,金口玉言,就算那个员外郎是东林党的人,都保不住他了。
所以高耀晋才刚刚出宫,就看见一队锦衣卫番子横刀怒马,呼啸而去,直奔兵部而去了。
而这就是论抱大腿的重要性了。于是这样心情畅快的离开了皇宫,没有再去客栈,而是直接去了他在京城的最新据点——大富贵酒楼后,高耀晋的心情极好……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狗雄不自由。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他刚刚回到酒楼,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留守的李黑手又已经喜滋滋的来报:“大人大喜啊——又有好事上门了!还是您之前求都求不到的大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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