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官驿换人
“若不知道恩人尊姓何名，以后该如何报答？茫茫江湖，你们愿施以援手，却不求报答，此乃陷我们于不义之中，是何道理？”秦湘暖给秦枫使了个眼色，摆明今日得不到答案，便不肯放人，“既然恩人不愿意留姓名，那我也只能邀恩人一路同行，直至恩情报答完毕。”
秦湘暖要是真不想讲道理，可真是应了一句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路见不平的援兵们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迟疑了许久，看秦湘暖真是有种想要跟他们一直耗下去的打算，只能拱手抱拳的说道，“秦姑娘不必介怀，我们都是受过秦广将军恩情的人，这路上也都是报答他当年的恩情，实在不足挂齿。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直说。”
受将军恩情？
秦湘暖想起京城里的那位白衣公子，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放到他们的面前问，“你们可认得此物？”
“这……”他们神情稍微有些变化，但很快就训练有素的收敛起来，摇头道，“不知。”
看来，他们是一伙儿的。
秦湘暖也不想强人所难，只对几人表示感谢，便示意秦枫放人。
徐鉴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说道，“将军在朝中友人众多，虽然不能明面上提携帮助，却也都是暗中想办法帮忙的。想来我们一路上如此顺利，也跟他们在暗中保护分不开。”
“这些，恐怕也都是他们想要让自己心安的做法罢了。”
秦湘暖不以为然的说着，“墙倒众人推，上至皇帝，下至百姓，所有人都知道爹爹是冤枉无辜的，却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到边境？既然当日在朝堂上都没有据理力争，替爹爹觐见，如此令自己心安宽慰的举动，也别想要让将军府阖家上下感谢便是了。”
她揣着怀里的玉佩，眼眸里都是冷肃。
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既然做不到，何必来假惺惺。
“我看芙蓉镇也是不能久留了，还是尽早赶到官驿吧。”徐鉴说罢，提醒着将军府的众人把枷锁都戴上，一路不敢耽误的向着官驿进发。从上午时行走，傍晚时分就能够看到前面官驿的炊烟，秦湘暖看着手腕磨出的红色痕迹，回头看着将军府的女眷，皱起眉头，想来还是要尽快启程。
官驿前面，夕阳残血，偶尔有两只乌鸦在天空中旋转。
秦湘暖眯起眼眸，看着官驿前面的马厩里拴着的几匹黑色烈马，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是我们的文书……”
徐鉴向前两步，把文书递给官驿的人员，他们看过之后，打量着将军府的众人，瞥了一眼秦湘暖，话语里带着几分探究的说道，“从京城到这儿，没想到将军府的人各个还是白白嫩嫩的，看起来都没有怎么吃苦。”徐鉴听闻，也赔着笑脸，“许是他们都随着将军强身健体，比寻常人要强出一些吧。”
“进来吧。”
官驿的人员侧开身子，让几人进内。
“驿站也没有太多地方给你们住，他们这几个就住在柴房吧，也别说我们亏待女眷，女眷就住在一楼的小间。”官驿的人说罢，忽而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停顿，转身看着徐鉴说，“这位是马汉，马大人。等你们休整几日就可以回京城了，接下来流放的路，就由马大人押送将军府的人。”
官驿的人说罢，徐鉴吃惊的看着坐在角落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男子。
“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从未听说过押送途中换人的，况且，我们也没有接到传令。”徐鉴拧起眉头，拱拳说道，“敢问，马大人是从何地来？又接了何人的命令？”秦湘暖始终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她看了一眼马汉等人，唇角勾起轻蔑的笑容。
如此就坐不住了。
“我等奉七皇子之命，知道你等与将军府的人有所勾结。你们若是安分离开，此事便能够过去，可若是非要辩一辩。恐怕回到京城，你们也难跟陛下交代吧？”马汉的一双眼睛闪烁着阴险恶毒的光芒，他摆明是威胁徐鉴等人，用他们的前途作为赌注。
徐鉴和瘦猴儿等人张了张嘴，也不敢再说。
顾明崎在朝中是有些话语权的，皇帝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重用。
他若是真的想要惩罚几个押送流放的官员，想必也无人会替徐鉴他们说话，思来想去，徐鉴只能为难的看着秦湘暖。秦湘暖在枷锁里抬手，“无妨，我知大人的难处。”
“多谢秦姑娘体谅。”
徐鉴带着她们来到一楼的小屋，说是屋子，不如说是用几块木板搭建起来的避风之所，到处都能够闻到发霉馊掉的味道。柳氏扶着秦老夫人坐下，秦湘暖和贝贝、齐氏来到隔壁的那间。
“马大人，可否与我们交个实底，七皇子为何……”徐鉴将手里的碎银两递过去，想要替秦湘暖探听一二内部的消息。可马汉是顾明崎的人，嘴巴严得很，他抬起眼，用匕首割开手里的酱牛肉，把它扔到徐鉴的面前说道，“这些事情，不该你打听的，便别探听了。”
官驿内的氛围变得僵硬尴尬，小屋内的床板很硬，潮湿的像是有人刚刚扑了一层水上去。柳氏用衣服包袱垫在上面，让秦老夫人坐下，秦湘暖抬着重重的枷锁，透过小屋的门缝向外看去。
除却马汉，官驿里还有几个人，看起来跟他们也都是一伙儿的。
顾明崎究竟想要在这儿做什么？她眯起眼眸，忽而听到咚咚的敲门声，“送饭。”官驿的人员把托盘顺着门缝推进来，语气不善的说着。秦湘暖看着那几碗漂浮着米粒的粥，皱起眉头，放到嘴边轻轻嗅着，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是药的味道。
“快点喝。”
门外的官驿人员看着秦湘暖停顿住的动作，忍不住催促着，“哪位是秦湘暖？跟我们出来一趟，大人有话问你！”等秦湘暖把米粥喝完，他便立刻进门，想要把秦湘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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