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祈求平安
秦湘宁的脸蛋儿冻得红扑扑的，她像模像样的坐在蒲团上，手里抱着两块果干。她专注又好奇的打量着菩萨像，用手背擦掉嘴角的两滴口水，吸溜着鼻涕的在衣衫上抹了抹，“大哥哥说，神仙娘娘可以帮好孩子实现愿望，贝贝是好孩子，很听话！这一路上，从来都不会像嵩弟弟那样叫苦叫累，也不会偷偷吃曾祖母的东西，大姐姐都夸我呢！”贝贝单纯可爱的自我炫耀，听着她的小奶音，秦湘暖忍不住轻笑。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贝贝还年幼，自然没有那么聪慧，能够察觉到问题的不对劲。
秦湘暖自然愿意哄着她，捏着喉咙，变化嗓音的开腔询问。秦湘宁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她瞪圆眼睛盯着神像，脑袋的想法天马行空，用两只手摁在蒲团上，眨巴着眼睛问，“神仙娘娘，是你吗？你为什么说话却不用张嘴呀？可以教贝贝吗？”
秦湘宁见她没有回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到神像下面，手脚并用的扒着台阶想要爬上去。
“若是不说愿望，我就走了！”
秦湘暖见状拦住她，用稍微威严的声音呵斥着。贝贝吓得不敢动，怯生生的把屁股挪下去，跌坐在地上，她揉着跌痛的屁股蛋儿，咬着嘴巴有些委屈，却歪着扎着两个辫子的脑袋瓜，“神仙姐姐，你的声音和大姐姐有点儿像。长得也有点儿像……”听出来了？秦湘暖忍不住变得谨慎小心，沉默的屏住呼吸。
没想到，小家伙的耳朵倒是灵敏。
“大姐姐对我很好，总是给我好吃的，甜滋滋的。她最近很辛苦，爹爹和娘亲都不让我去缠着她玩儿，说会影响大姐姐的休息。”秦湘宁低下头，拽着两根手指头，轻轻的触碰着。秦湘暖没想到她会如此喜欢自己，摸着怀里剩下的两块棉花糖，顺着地上滚出去，“你说的可是这种？”
贝贝扑过去，把棉花糖捡起来，塞到嘴里，立刻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
她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拐杖触碰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秦老夫人从黑暗中走过来。“小丫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贝贝站起来，跑过去抱着秦老夫人的腿，用头蹭着她的腰撒娇。秦老夫人搂着她的脑袋，用手指掐了掐她肉嘟嘟的脸蛋儿，“快回去。”
“神仙姐姐的声音可好听了，曾祖母，她还给……”贝贝眼看着要事情说得露馅，秦湘暖赶紧想办法，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到对面。石头跟墙壁碰撞发出声音，吓得贝贝钻到秦老夫人的怀里，紧紧地闭着眼睛。秦老夫人抬头看着神像，眼神里晃过几分不可思议，“贝贝乖，在外面等曾祖母。”
秦老夫人目送着秦湘宁回去，随即放下拐杖，虔诚的跪在蒲团上。
想来，有菩萨显灵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将军府，老夫人趁着夜深人静而来，必定是心里有愿望。秦湘暖并未说话，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秦老夫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是秦广初次征战回来那年，路过京城外的寺庙，偶遇老方丈，从他的手里求来的。
秦老夫人多年如一日的佩戴着，只因这样会觉得秦广就陪在她的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老夫人诵读了一遍佛经之后，抬眸看着神像，浑浊苍老的眼珠里划出几行泪水，她的声音略微哽咽的说道，“若您真是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儿，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她竟然是为了秦广在祈求？秦湘暖惊讶的透过缝隙看着秦老夫人。
她的身体不好，病痛缠身，每日与汤药作伴。
秦湘暖本以为她会说让自己长命百岁，却未曾想到，老夫人会一心只想着远在外面的秦广。
“广儿那孩子小时候便吃苦，作为长兄，他帮我把两个不省心的弟弟拉扯大。前些年挣了点儿军功，我本以为能够过上好日子，可他却又遭到奸人陷害。要说广儿通敌叛国，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陛下却耳聋眼花的不辨真相，不分黑白。我年纪已大，半只脚都迈进了黄土里，只等着您来收走我这条性命。”
“可广儿还年轻，他还有着很远的路要走。”
秦老夫人慢慢俯身磕头，她来的时候已经卸掉了浑身的钗环首饰，甚至是连秦湘暖给的羽绒服都没有穿，只是一身单薄的素衣，“秦家这一路上多有不易，暗中有人陷害，多亏暖暖的朋友保护。广儿那边必定会更加凶险，若您真的在天有灵，我愿此后每日食素，行善，只求他能够平安。”
“我已经多日都没有广儿的消息了……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秦老夫人擦拭着泪水，秦湘暖心里有些动容。诚然，像她说的那样，秦广前往边境的路上遇到的危险想必会比他们多出许多，朝中番邦的仇敌，看他落魄，自然想要夺他性命。接连半月有余，徐鉴都没有接到另一边流放队伍传来的书信，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秦湘暖没有办法开口给秦老夫人任何回馈，只要出声，就会被她发现问题。年岁已高的秦老夫人可不像是贝贝那般容易糊弄，区区两块糖就能够哄住。所以她只能安静的躲着，直到秦老夫人把一篇佛经又诵了多遍，她才拄着拐杖离开。
咚——秦湘暖确认周围无人，从空间里又搬出一点东西，堆放在神像旁边的柜子里。
这些就留给待会儿来探查的暗流等人发现吧，秦湘暖拍着裙摆，快速离开。她的裙角沾染着一点神像上的泥土，时而能看到，时而隐藏起来。回到洞穴，已经有几个人睡眠变得极浅，快要醒来。
秦湘暖急忙回到柳氏的身边，装作睡着的闭上眼睛。
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却没有看到身边的柳氏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和痛苦的盯着秦湘暖，“你是我的暖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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