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世子
江霖让送帐本的人先行退下，让他们回去等消息，最迟不过三日，便会有定论。
“是，主子！”来人好似有话要说，最终却也只是低着头离开了。
这日江霖的精力就全部耗费在了这帐本之上。
秦湘暖从他这里路过几次，都没有瞧见他的眉头舒展过。
到了吃晚餐的时辰，江霖仍是没有动静，可也不见他的手往后翻页。
“你近日是打算滴水不进吗？”秦湘暖确定江霖是处于发呆的状态之后，才走到江霖眼前。
“暖暖？”江霖是在出神，但在听见声音后也立刻做出了回应。
“你今日不忙吗？”江霖抬头问到。
“同往日一样，算不得清闲。”秦湘暖垂眸应到。
二人就保持着如此姿势，你来我往简单问候几句。
最后江霖说：“日后的日子只怕是会愈发忙碌起来。”
“就是不知和事会结束呢？”秦湘暖轻声说到。
江霖摇摇头，此时众人好似是全部踩在一个平衡木上，一时半会儿还坍塌不了。
可是也说不准，万一哪一日哪边轻了几两，又或者哪边重了几分，那如今维持的所有平衡状态便都是被打破了。
最终哪一方先落地也未可知。
“皇上最近可又有何打算？”
众人最想争夺的，无非就是那个位置，那没有了九皇子明面上的威胁之后，皇帝的位子坐的还算平稳。
皇帝的想法还是比较重要的。
江霖皱眉，“范正德一直守在皇上身边，醒来皇上即是有心却也是没法子做出些什么的。”
秦湘暖想想也是，不过她对皇帝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敬佩，整日将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带在身边，还能做到若无其事，也算是有帝王之气。
“不过至今我还不知范正德同那个李大夫之间达成了何种约定。”江霖想到这两个人就有些心烦。
先前江霖还以为一个九皇子就已经让人瞧不懂了，可如今江霖才发觉。
范正德才是那个让人猜不透的人，九皇子的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了。
“他们既然都不急，那我们也正好能够在这段时日好好做打算。”
秦湘暖每次都是劝说江霖不要去思虑太多，实则她自己早就设想了多种可能，不过因她比旁人有更多底气，是以才瞧着那般从容。
江霖即便有秦湘暖，却也真的做不到秦湘暖这般。
“暖暖，我如今也不怕你笑话。”江霖敛眸，“今日京外店铺掌柜所为何事你应当猜到了。”
秦湘暖点头，她也知晓如今江霖手头没有那般宽裕了。
不过，在钱财上，秦湘暖和江霖早早便商议好了，除非穷途末路别无他计可施，江霖才会寻求秦湘暖的帮助，且如此都是借的，总有一日会偿还。
而此时显然还非穷途末路，是以秦湘暖也没提借钱的事，而是问江霖有何打算。
“今日我想了想，不妨将那么都变卖了。”
这是江霖在午后便有了的念头，只不过是在被秦湘暖瞧见出神的那时才最终定下来的。
“这不失一个法子。”秦湘暖知江霖心有不甘，也知江霖说出来便是决定了。
“如今朝廷动荡在即，留着这些到最后也只是亏损，不妨早些脱手，还能留下些钱，也好投到旁的地方。”秦湘暖始终柔声对江霖说着。
这不免让江霖心中熨贴几分。
“我明日便给掌柜回信，这些事还是尽早去办方能让我安心。”江霖说着便是要回信去。
秦湘暖拉住了他，“也不差这几个时辰，你先吃点东西去，不然我觉得你等下连笔都没力气握住了。”
江霖自然是不会这般虚弱的，不过最终也还是听从秦湘暖的安排，给腹中添了些能量。
掌柜收到回信之后立即着手去办了，不出几日，便有一笔可观的银两送到了江霖手中。
然而，这些江霖都没有收下，也没有将其用在采买制作兵器的原料上。
“你将这些都分给你们各处的掌柜，这些年以来辛苦你们出力了，此后你们拿着这些银两，想去做些什么都可以。”
江霖一文钱都未留下，让他们拿着分了去。
这钱掌柜的怎会坦然收下，江霖已经给了他们一笔遣散费了，哪里还有再说下的道理。
只是江霖态度强硬，这钱势必是要交到他们手中的。
“你们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我江霖。”
在他们面前，江霖从未以世子的身份要求过事情，此时第一次使用这个身边，便是要他们收下这银两。
如此举动，自然是让掌柜的们感动，皆说若是江霖日后需要他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出现在江霖面前的。
“再次谢过各位的相助。”江霖向他们行了礼，真诚地态度让众人眼眶都有些发热。
这些人的离开，是江霖将自己的势力削弱的又一步。
难免让人有些痛心，江霖也有一丝感触，但远不及对暗流造成的触动。
“主子，你最终不会让我们也离开吧？”暗流也就是在此时亲眼瞧着人离开之后才说出的这话。
若是放在往常，他如何都不会说出这句话的，因他前几日刚犯过类似的错误。
是以，还没等江霖回话，暗风赶紧将暗流扯到了一旁，快速地说到：“主子，暗流是说你不会让我们离开，绝对不会！”
两句话听起来并无相似之意，但暗风说的坚定，绝对不承认暗流话中是带了疑惑的。
在暗处，暗流遭到了暗风手下不留情的一掐，此刻也发觉方才所说实在不妥，猛地点头赞同着暗风的话，打死都不会承认方才有过伤感。
只是江霖瞧着他们两人，脸上没有他们以为会出现的严厉，只见江霖两侧的嘴角竟是弯了起来。
接着他们听见了江霖柔声的话，“你们二人如今这么防备着我？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
暗流和暗风想要点头的动作硬生生转成了摇头。
江霖笑了一声，他们如今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让江霖不由反思先前的举动。
“行了，我明白了，不会让你们走的。”江霖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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