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马叔说,“你们自已进去,而我们安排的人,会通过熟人关系悄悄进去,我手下的兄弟有十来个,必定能混进场子里。”
“如果场子是老千出千,那我就安排人手,咱们来个人赃俱获。到时候,得需要你当面叫开。如果场子是靠设备出千,你看出来后,告诉我就行。我带人,亲自去叫开。”
我点点头,说如果我叫开的话,对方势必会报复,光靠这个烟盒,并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何况我们是两人。
马叔立即回答道,“你放心,当你进去之后,我会派人跟进场子保护你的。只要你不是出千被抓就行。别的事,他们敢找麻烦。我肯定端了他们的狗窝!”
马叔发狠了,“进去的兄弟,都是我带过的兵,个个是精兵强将,练得一手功夫,那伙人,任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点点头,问赌场那个叫军哥的,是什么身份。
马叔说那就是邵碧辉的私生子,从小不务正业,成了街头一霸,“所以邵碧辉才把赌场和洗浴中心交给他管。”
这人叫周军,人称军哥,性格暴戾,为人凶狠。
“不过你放心,那也只是江湖混混的三脚猫功夫,论打架,他还是业余选手,比我们安排的人,差得远了。”
他们的钱,我一分没要。
到银行取了二十万,买了个当时最流行的小皮箱将钱装在里面。
让林雪儿提着皮箱。
服务生带我们进了赌场。
那周军,正抽着一支烟,一只手在一个女服务生身上摸来摸去。
那女的脸极不自然,却不敢动一下,任由他的手,胡乱的游走。
一见我们过来,他打了两个哈哈,“我知道,你们是昨天楼上住宿的两个兄弟。”
“今天带钱来了?”
“好好去赌,一箱钱带进来,两箱钱带出去。”
我说当然当然,今天晚上,我手气肯定会好的。
这时,一个女孩走到我们面前,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林雪儿切一声,“不要。”
那女孩指着墙角处的一个货架,上面整齐地摆着一些食品和烟酒。
“来我们这里玩的,都是不差钱的老板。”
“这点小钱,都不叫钱。”
“所以,你们别嫌东西贵,越贵越表示你们有身份有地位,关键是有钱。”
她笑嘻嘻地说,“现在不买,过了后半夜,有钱也买不到了哦……”
林雪儿冷哼一声,“反正就不买。”
她和那女孩是杠上了。
我哈哈一声,掏出一百,递给那女孩。
拿了两瓶水塞进林雪儿手上。
向赌桌走去。
军哥哈哈笑着解释起来,“兄弟,别嫌这里东西贵,你看我们为大家提供最公平的赌场,只提供服务,不参与赌局,没有任何出千的可能,我靠抽点水钱,外加卖点这些吃喝挣点钱,不然,我养着这么多人,提供了这么好的局,哥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如果单纯地靠抽点水,他的确有理由把这些东西卖得很贵。
可我完全不相信赌场会不参与赌局。
这时我场子,也已挤满了人。
军哥说对不起啊,昨天答应你来了给你们重新摆个赌台,可惜人实在太多,没有地儿了。
然后,他指着最角落的一个位置,“那个地方,可以去。”
他眼尖,刚好看到一个赌客输光了钱,胀红着脖子,呆呆地不想离开。
印证了那句顺口溜,“刚上赌桌气势猛,输下赌桌肉蛋痛。”
军哥一把将他拽起来,“让让。”
那人输得眼红,刚要冒火。
一见是军哥,只得忍了。
一脸不甘心地站在一边。
我坐上桌,旁边一个男子,嘴里同时抽着两支烟,好像这样才能过瘾。
他一把提起身边的蛇皮口袋,“小哥,我们这个局,搞得大哦,你那点钱,够输吗?”
此时,军哥哈哈笑了笑,“刘老板是潼城蘑菇大户,整个潼城的所有餐馆,都由他供货吧。”
“刘老板,你赚得可是够多的。”
刘老板嘿嘿一笑,“今天收了点春节要货的定金,所以过来搞几局。”
他指着口袋里的钱,“刚才小妹帮数了一下,十来万。”
我知道,潼城地处省城只有六十公里左右。
但地势变化极为剧烈。
从平原转眼就变成山地。
所以这里以前最为贫穷。
但现在,因为有了离省城近的优势。
道路修得好,各种资金从各方面投入进来。
大量外来资金的引进。
使潼城的开发,呈现爆发式的增长。
各种发财的项目,被迅速挖掘出来。
很多山整个整个地被削成一半,从山里开采矿石。
南面的位置,成千上万亩茶叶。
以北的位置,是各种菌类的培育基地。
这些菌类,大多数供给省城的餐馆。
特别是松茸等珍稀菌类,更是价格不菲。
所以,在潼城,说不定一个穿得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像个憨厚大叔的人,其实是一个身价百万的大哥。
他们手上的钱,是无数在潼城上班一簇梦想的数字。
这些人爱好不多。
最喜欢的,就是赌。
所以,一条脏兮兮的蛇皮口袋里,装着几十万的钞票,并不奇怪。
这些老板,是真的有钱。
当然,你不要以为潼城的人就都有钱了。
恰恰相反,山里无数普通的人,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当年我在读潼城一中时,有三分之一的学生,经常吃家里带来的泡菜。
而且一吃,就是一周。
回家一趟,又是一瓶泡菜带到学校。
这个刘老板,属于有钱人一类。
提着一口袋的钱,一点也不奇怪。
比较有趣的是,昨天我在骰子局玩的那个女人,今天也在这一桌。
她不去玩骰子,改成玩牌了。
桌面上玩是21点。
我上场时,新局开始。
两副扑克都重新换了。
荷官问,“要验牌不?”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立刻摆手说,“不用验,我们就是冲着军哥的局绝对可靠,所以才来的,有什么验的必要?”
站在旁边的军哥,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颇为自豪的说道,“伍老板这话不假,我这里的局要是有问题,都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去拿把电锯,直接把我自己的手给锯下来。”
“别说扑克有什么问题,就算这房间里的赌桌、桌椅板凳有任何问题,我都直接把手给锯了。”
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伍老板说,“兄弟,这伍老板是山里搞大理石的,开了七八十公里的车,跑我这儿玩的。”
“你放心,咱们这局都是不差钱的大老板,放心玩吧,只要手气好,绝对赢大钱!”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军哥这里,真的都是有钱老板,而且看起来的确绝对公平。
在赌场,
永远没有公平二字。
只有傻子,才会把公平与赌博挂钩。
这个军哥,是故意和我说这些的呢,所以,我得表面应付一下。
这货不管走到哪一桌,都会把这个意思的话重复着说一次。
处处提醒,自已没有参与赌博,所以最为公平。
无疑是显摆和嘚瑟。
但这个世界有一个怪事,越是吹得玄乎的,越有问题。
他这个局,是做了设计,只是没人识破而已。
我们这一桌的荷官面前,放着一个黑色的牌楦。
荷官正要洗牌,我说等一下,我验一下牌。
拿着牌,我故意十分认真地看了又看。
用手还掂量了一下。
似真似假,把自已装成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当然,我这样做,除了表演,还有一个目的。
的确想检查一下这副牌会不会在生产时就做了标记。
一家赌场如果要定制一批扑克,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扑克在生产时就做了手脚,简单地从表面看,和正常的牌没有任何差异。
所以,拿在手上感觉一下,对一个顶级老千来说,是可以鉴定出里面是不是夹有出千东西的。
特别是某些可以控制的暗记。
但我发现,这些扑克真的没问题。
任何标记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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