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冥婚
“啊……”凤宁清迟来的尖叫声响彻横梁屋顶,贯入耳膜,刺的人头疼。
她今个穿了一袭素白粉桃的衣裙,那猩红点点喷溅在上面,就成烈焰般的桃色,清秀的脸上惨白如雪,她惊恐地看着顷刻毙命的婢女,吓得亡魂皆冒。
西次间的女眷们反应过来,皆惊慌失措四下逃窜,大喊着杀人啦,甚至有那胆小的,趴地上就往桌下躲。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这当,一群身穿玄色短襟上衣的护卫手持利剑扑杀进来,紧接着是满头白发,背脊微佝的苏妈妈,她手杵黄梨木拐杖,一进门,瞧着凤酌,就阴狠地笑了几声。
凤酌云淡风轻地放下竹箸,她缓缓起身,还有空闲理了理裙摆,后才看着苏妈妈,眸色一厉。
凤宁清几乎是用爬的到凤酌面前,一把拉着她袖子,哆嗦不清的道,“酌姐儿……酌……姐儿,救为师。”
凤酌自晒一笑,她垂眸漠然地看着凤宁清,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但见苏妈妈一挥手,护卫冲将过来,将凤家人给围了,就听苏妈妈道,“老奴领家主之命,请凤家的各位移驾,惊扰了诸位,稍后自会给予交代。”
话落,就有四五个护卫面色冷凌地蹿过来,将凤酌等人给团团围住。
“好大的胆子!”凤宓纤手啪的一拍桌沿,腾地起身,粉面含煞地盯着苏妈妈,神色也是不好。
苏妈妈看都不看凤宓,在她眼中,唯有凤酌才算是对手,而不会拳脚的凤宓,一个护卫就能拿下她,是以她道,“凤三姑娘,请吧。”
连回话也是朝着凤酌,彻底的将凤宓凉在一边,叫凤宓眼中流露恼火。
凤酌耳廓一动,听闻十二幅屏风那边,依稀传来凤一天的怒喝声,然后还有打斗声,紧接着很快就安静了,显然凤一天等人是给制了,当下她也懒得在多废动作,顺手提拎着凤宁清,“带路。”
凤宓无法,只得跟上。
几人才出偏厅,就见凤一天等凤家人也同是被护卫给捉了,凤一天身上衣襟略有皱褶,显然还经过挣扎,见着凤宓几人,凤一天脸上出现古怪的浅笑,可只那么一瞬,又很快消失,转而的事恼羞成怒,他瞪着站在厅门口面色扭曲的白渊就喝道,“白渊,你个老匹夫,不得好死……”
这一刻,凤一天身上的儒雅书卷气忽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市井泼皮的无赖本色。
白渊嘿嘿一笑,他背剪双手,身边还站着岿然不定神色不明的杨博,“凤一天,你若绝望,我才欢喜,想我儿临死之前,约莫也同样绝望,今个我就叫你凤家名存实亡!”
“白渊,你敢!”凤一天面上发厉,咬牙切齿的道。
白渊却是不再多说话,一挥手,示意将凤家人先行带下去。
眼瞧着凤家人被推攘着走远,一直冷眼旁观的杨博这才口吻无波的道,“白老弟,可真是好算计,一场鸿门宴,就将凤家人一网打尽,如今,怕是在凤一天心里,我杨博与你白渊,那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白渊冷笑了声,他的目光在好无胆怯之意的杨至柔脸上扫过,继而拱手道,“哪里,杨老哥说的什么话,咱们两家亲厚的很,更是差点成为姻亲,我白渊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恩怨分明。”
说到这,他顿了下,将杨博重新迎进厅中,边道,“前个我老是一睡下就梦见元霜,梦见她跟我说,下面孤单哪,一个人很是害怕,后来有得道大师与我说,那是我儿对这世间还心有所系,故而迟迟不肯入轮回,老夫这一想啊,心有所系,那定是还牵挂着至柔贤侄。”
听闻这话,杨博搁置膝盖上的手倏地握紧,他听杨博继续说,“老夫便琢磨着,元霜与至柔贤侄是有婚约在身的,纵使两人阴阳相隔,那月老红线也不是轻易就能斩断的,故而,老夫今日恳请杨老哥体谅一番,让我儿元霜入杨家门下!”
这等荒谬之事,也亏得白渊才想的出来,杨博当即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他目光锐利如鹰隼地盯着白渊,良久才一字一句的道,“是以,白老弟的意思是?”
白渊古怪地笑了起来,整个偏厅被手持利刃的护卫包围的水泄不通,然后杨博就听他诡异的道,“冥婚,让元霜与至柔结成冥婚!”
此话一落,哐当一声,杨至柔就打翻了手边的杯盏,他错愕地看着白渊,真不知这人是真疯还是假装。
杨博目光在周围护卫身上转了圈,脸上就浮起似是而非的浅笑,他垂眸看着桌上的更筹,低声道,“本来,元霜那孩子,我也是挺喜欢的,貌美不说,性子也好,故而从前才上门求娶,如今她故去了,我也是十分心痛,可白家主,你也当知至柔对杨家的重要,他的妻,日后自然也当是我杨家主母,是以,听闻府上二姑娘也是嫡出,如若不然,以妹代嫁,我杨博也是能接受的。”
一句话,就是不同意冥婚!
想他杨家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如若真遂了白渊的心思,那才是众人的笑话,且一个死人还要占着杨至柔的嫡妻位置,让后来者都成填方继室,哪家的姑娘愿意。
可白渊就像魔障了一样,他狞笑一声,周围的护卫靠近一步,“不急,白老哥看的上元瑶,那是她的福气,但总归元瑶只是平妻所出,且母亲还故去,不弱元霜尊贵,白老弟若有意,当可元霜与元瑶一同进门便是。”
丝毫不松口,甚至以武相威胁,已经与凤家撕破脸皮,白渊索性便无耻到底,连杨家一同办了。
杨博瞟了眼护卫手上的利刃,忽的笑道,“如此,白老弟总也得给时间,让我回去置备第二份的聘礼才是。”
白渊也不是个傻的,哪里不晓得拖延之法,他脸上神色阴测测,“不急,赌行盛典还未结束,杨老哥就不想看看凤家是何下场。”
眼见如此,杨博只得应下,“是,白老弟说的没错,那凤家压在你我头上多年,凤一天更是为人所不齿,今个栽到白老弟手中,真是大快人心。”
说着,就端起酒盏,要敬白渊的酒。
白渊应承地喝了,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知到打的什么主意。
却说被压下去的凤家等人,在半路上,又见凤鸾不知从何处逮了出来,至此,凤家人一个都没跑掉。
一路越走越偏,苏妈妈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找了两间隔得老远的房,将凤家的男丁和女眷分隔开,一处在东,一处在西。
要说的是,被推攘进门之际,凤修玉不知从哪冒出的力气,一肩栽过去,再一脚将护卫踹到地,人一个溜烟就逃了,苏妈妈手中的黄梨木拐杖一杵地面,就吩咐道,“还愣着干甚,将人先给我关起来,我自行去将人给捉回来。”
说着,人一个跺脚,就追着凤修玉逃跑的方向去。
凤酌与凤宓、凤鸾还有凤宁清三人一个房间,贴身婢女又是另外处置。
那房间是个偏房,房间中一应物什妥当齐全,竟还颇有几分的整齐,一进门,凤宓便气愤难当,她不断来回走动,后看着凤酌道,“三妹妹,我们几人中,唯有你会拳脚,你找机会先逃,先回凤家回禀,带人过来。”
凤酌不可置否,她淡淡地看了凤宓一眼,找了椅子坐下,老神在在的并不理会。
凤鸾从头至尾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凤宁清却是被吓到了,她身上血迹斑斑,狼狈的很,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三妹妹,这种危急关头,大姊求你了,一会我们予给你找个机会,你一定要先逃出去!”凤宓苦口婆心,深怕凤酌在这当出乱子。
凤酌屈指敲了敲桌沿,她心里晓得,约莫凤一天自有打算,要知凤家五位长老,众人晓得的是从前的二长老身手了得,五长老天生不能习武,四长老如今又远在龙溪,三长老自不必说,早年外出游历,至今未归,而大长老也就是家主凤一天,少有人见他出手过,可凤酌很早就看了出来,只怕这位的拳脚远在二长老之上。
要说他如此轻易就被护卫之流给困住,那凤酌是决计不信的,只怕还是另有算计。
故而,她是半点都不想理会凤宓,只漠不关心地道,“再说吧。”
凤宓无法,只得同意。
不多时,苏妈妈去而复返,她身后跟着一众凶神恶煞的护卫,一挥手,就将凤宓等人给拿下,“送那边房去!”
“滚开,别碰我!”凤宓嚷着被推了出去,整个房间这么一会,就只剩凤酌一人。
苏妈妈恶笑了声,“凤三姑娘还是安分地呆着,你师父等人,皆在我等手上,若有个万一就不好说了。”
话毕,人又如来时般飞快地退了出去,并将房门给锁了。
凤酌眉头一皱,总觉这里面有点蹊跷,可她又想不出来,如此忽的就怀念起徒弟来了,若徒弟在,有他那脑子,什么事都能揣度出一二。
正想着的当,凤酌敏锐地听闻有叩窗声,她猛地起身,手刀一竖,立到木窗当口。
就见木窗被推了两下,然后是凤酌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师父,是弟子,开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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