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靡丽

　　吟声细细，莺声呖呖，夜明珠柔润的光芒下，轻罗软帐中投下一双交叠的影。

　　沈岁眠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连脚趾头也蜷在一起，整个人都要软成一滩水。

　　偏偏傅厌辞每一次撩拨又若有似无。

　　他的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格外适合弹琴，虽然沈岁眠从来没见过傅厌辞奏曲，却感觉如今的自己已经与一把长琴没什么区别了。

　　被蜻蜓点水一般触碰，一下一下，轻拢慢捻，重重拨弦。

　　让人格外难耐。

　　混乱的勾缠里，傅厌辞早就松开了按住沈岁眠双手的手，而后者却连推开他的意思力气都没有了，指头点在他的肩上，更像欲拒还迎。

　　待到傅厌辞终于松开她时，她只觉得自己舌根发麻，舌尖更是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微微破了皮。

　　这男妖精……

　　他的手还在……

　　“傅厌辞，”沈岁眠欲哭无泪，连样子都不装了，“明明讨厌我，嫌我离开绣园攀高枝，嫌我跟外男出走两日，还嫌我身上脏，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回答她的却是更肆无忌惮作乱的手掌，沈岁眠呼吸一窒，连腰都彻底软塌了下来，倾倒在傅厌辞怀里，后背肚兜的系带早就被挑开，如今只是松松搭在身上罢了。

　　“为什么这么对待你……”他嗓音虽有两分喑哑，却仍保持清明，“你不明白？”

　　沈岁眠只感觉自己快要被煮熟了，哪里还顾得上明白什么。

　　她的脑仁一抽一抽开始疼了起来。

　　更让她既混乱又难堪地是，即便到了如此地步，傅厌辞的呼吸始终清浅，没有乱一分一毫。

　　他始终是那个信手弹琴的人，绝不会因为琴弦沾上露水而失控。

　　她这样柔弱地捂着堪堪挂住的肚兜，倚在他怀里，弓着背，无济于事地躲避推拒他的手。

　　傅厌辞漫不经心地戏弄着，目光却落在她背后的伤口上，那一处的血止住了，用的伤药如同一层浅绿膏脂，将殷红悉数遮盖，隐隐约约，却越发靡丽。

　　就如同此时的沈岁眠，被催得快要熟透，却悬在一朵夜昙花将开未开的至妙处。

　　傅厌辞在她咬着唇快要再度哭出声时，终于大发慈悲地收回了手。

　　他坏心眼地伸手捏了捏她蜷缩起来的柔软脚趾，微微施了些力，捏得沈岁眠发出一声轻呼，这才低头，在她腮边轻啄一记。

　　炙热的触感落下，沈岁眠反射性地抓住傅厌辞敞开的衣襟。

　　听见他在耳畔说：“这回知道要乖了？才这样就招架不住，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沈岁眠点点头，瘪着嘴，眼睛里汪着一包泪。

　　“好了，不想被拆掉骨头吃干净，就收回这种眼神，别这么看我。”

　　……

　　翌日。

　　娄十四去书房给傅厌辞送前一夜方氏的供词时，意外发现自家主子瞧上去心情甚好。

　　具体这心情好体现在哪里，娄十四也说不上来，就是悄悄拿眼去瞟傅厌辞时，总感觉后者嘴边的笑意不似往日那种皮笑肉不笑，又或者笑容越明显杀意越明显的样子。

　　反而像是……透露出一股吃饱了之后的淡淡餍足。

　　“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傅厌辞凝眸，一支紫毫笔摔在娄十四脚下，拿过他手边呈上的供词。

　　娄十四立刻收心，将方氏招认的所有话，连带昨夜与鬼柳商量得出的结论一并上报给了傅厌辞。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方氏被带走，表小姐吓坏了，听舒云楼的下人来报，做了噩梦，惊惧难安，还有……”

　　舒云楼的碧影报过来消息时，透露出了想要傅厌辞去探望的意思。

　　傅厌辞听完之后，不怎么意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自然也并没有去舒云楼的打算。

　　“叶家远在江南，手却伸得太长了，希望类似方氏这样的指爪被修理掉之后，灵灵少受些底下人的影响吧，只是做个噩梦罢了，算不得什么。”

　　他把笔一搁，转头问娄十四。

　　“十四，你说，我如今这副样子，适合成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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