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回家
特别是人越多的地方，这股鲜血芳香的味道就越浓烈。
鬼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耐心，才控制住了自己去抓人吸血的欲望。
他不能放纵自己，更不能让欲望支配他，否则他就真的彻底沦为一只可怕的怪物了！
贺六知猛得别开眼去，不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到父亲的胳膊上。尽管他站在这里，就能听到他脖子血管内的鲜血潺潺流动的声音，如此美妙^
他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沉声道：“父亲，我确实有件事没有了却。”
贺旭鸿收回自己的胳膊，微微一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盛初禾那丫头，对不对？”
贺六知重重点了点头。
贺旭鸿的眼睛发红：“倘若我知道局势会突然变成这样，当初我一定尽快让你们结婚，再也不拆散你们了。”
贺旭鸿的声音越来越哑：“是我对不起你，儿子。”
贺六知笑道：“别自责，事情会变成这样，谁都意料不到。”
贺旭鸿擦掉眼泪，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就准备去港都的渡轮，你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晚上正式做渡轮进港。”
贺旭鸿的声音严肃极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了。放心地去吧，儿子。”
他颇为感慨又自豪地看着贺六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样的，你是民族英雄，爸为你自豪。”
他的声音坚定又温柔：“永远都为你自豪。”
贺六知眸光一红：“爸……”
贺旭鸿慌忙又伸手擦了擦眼角，故作轻松道：“真是逗趣儿，今天你爸的眼泪可真是多，哈哈。”
贺六知抱了抱贺旭鸿，父子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旭鸿亲自将贺六知送到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依旧和他生前一模一样，一尘不染，可见下人们每天都有在打扫。
贺旭鸿显然高兴得不行：“自从你死后，我就天天想着我要是还能再见我儿一面就好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贺旭鸿激动得不断说着话，说着自己的思念，说着如今的局势，又说着他对王芝兰的思念……他拉着贺六知秉烛夜谈，甚至还亲自去后院杀了两只鸡，将鸡血端来给贺六知填肚子。
贺旭鸿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贺六知变成一只怪物的事实，他也没觉得害怕，只觉得高兴。
一直等到清晨四点半，东方已经隐约冒出了鱼肚白，贺六知这才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温声道：“父亲，好好保护自己。我在港都等你凯旋。”
贺旭鸿对贺六知重重点头：“你小子就放心吧，你爸可是贝勒爷，大将军！”
贺六知弯起了眼：“爸确实厉害。”
贺旭鸿又看了眼窗外的朝阳，又忍不住看向贺六知，哑声道：“不要走，你就呆在这，别乱跑。”
贺六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一定是在担心这只是黄粱一梦，他的儿子没有复活，只是他做的一场梦。等梦醒了，贺六知就消失了。
贺六知沉声道：“我不走，父亲放心。我就呆在这睡觉。”
他又笑了起来：“等睡醒了，我还要去港都呢。”
贺旭鸿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去擦眼角又流出来的眼泪，一边走到窗边去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让房间内始终保持漆黑。
他也不走，而是又走回到床边，亲自扶着贺六知上了床，又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拍了拍被褥：“睡吧，睡吧。”
贺旭鸿就守在他身边，贺六知睡，他也睡，父子两个一老一少，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贺旭鸿已经快五十岁，最近的战事让他消耗了许多，整个人都老了一圈。大概是肩上的责任太重，就连身形都佝偻了一些。
自从贺六知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头发也花白了一片。
此时此刻他倚靠在床头，倒是很快就睡着了，睡得特别香，呼吸绵长，显然非常放松。
黑暗里，贺六知睁开眼，看着父亲垂垂老去的脸颊，到底忍不住心生悲怆，红了眼眶。
他拍了拍贺旭鸿的手臂，到底沉沉睡去。
而等贺六知重新睁开眼，窗外已经全然天黑。窗帘已经被拉开，窗户也被打开透气，而他身边已经没有贺旭鸿的身影。
他径直起身洗漱沐浴，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等走出房间后，发现家里格外安静。
他下了一楼，发现整个大堂依旧空无一人。他出声喊了两声‘爸’，才听二楼书房传来开门声，贺旭鸿笑眯眯地从书房走了出来，从走廊上探出头来：“睡醒了？我看你睡得这么香，就没敢叫你。”
贺旭鸿也下了一楼来，从厨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血，递给他，让他填填肚子。足足两大杯子的血。
贺六知接过杯子仰头将鲜血喝下，嗯，很好喝，很新鲜。
贺旭鸿走到贺六知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为父一切都帮你准备好了，别怕。”
他指了指停在门口的轿车：“行李我都帮你收拾好了，渡轮也已经停在城西码头口，我亲自送你过去。”
贺旭鸿始终笑眯眯的：“等到了港都也别担心，港都那边我早就买了好几套房产，家里的财产也都转到了那边的银行。”
贺旭鸿：“你知道的，你祖父性子烈，我让他过去港都养老，他就是不肯听，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没辙。”
贺旭鸿：“你祖父留下的白银和珠宝实在太多，我在港都和国外开了六个账号，你好好保管，”他拍了拍他的手，“等到了那边，好好对待盛初禾那孩子，还有你母亲……”
贺六知看着贺旭鸿的眼睛：“爸，我会的。”
贺旭鸿的眼睛又开始濡湿：“爸相信你，你这孩子从小就优秀。”
贺旭鸿带着贺六知上了小轿车，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小轿车也开得十分缓慢，他总是时不时回头看向贺六知，彷佛只有看到他了才心安。
贺六知道：“父亲，这段世间战况如何了？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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