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调整战略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关茅跟着关刀出门，也就差不多一个月多一点点，几个小屁孩见面却夸张得现实十年未见，又跳又叫的。当然，看手信也是令大家极度激动的主要原因。
关雎和璐郡王趁乱逮着关刀和昝，“你们不是要等着看白云山的热闹吗？结束了？”
“哪有！”关刀很生气，“都怪那个小泼妇，非要跟着去，老爹天天派人去催我们回来，弯弓叔叔和佩剑叔叔都亲自去了，说我们要是不回来就要绑回来，直接绑进府，那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只好先带她回来了。”
“反正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发生，白云山太乱了，还是把小毛儿她们送回来好。”昝看着又跳又叫的关刀偷笑，“也不知道怎么走漏的消息，白云山附近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主要是和尚道士郎中什么的，还有不少江湖人物。三清观已经闭观好几天了，估计要熬到弹尽粮绝才认命。”
“无机子也关在三清观？”璐郡王问，“他还没有回到白云观，如果就死了，那就没法埋在故土，他乐意？”
昝和关刀对视一眼，“有后路！”
“三清观既然那么的……不走寻常路，一群假道士，会老老实实关着门啃树皮避风头？”关雎交代，“你们两个也先别去了，派人再去摸摸底。”
“我们本来也就只在东都呆着，没有亲自去白云山啊。”关刀咕哝着。
“那是因为带着小毛儿和小土豆吧？要不以后你们再去把她还带上？”关雎还能不知道关刀的脾气，不是怕两个小的有危险，早就去白云山撒欢了。
“啾啾，你真是我亲姐！哥哥和叨叨出门，我当然是要跟着的。”小毛儿听到关雎的话，抽空过来赏她一个亲亲。
关刀垂头丧气，“以后别叫她小毛儿，她叫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一群小萝卜头在长公主的院里开大食会，庆祝远行者回归，顺便安慰宥哥儿被饿瘦的小心灵。关雎和璐郡王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蹭饭，他们已经被家里的老少四人组拒绝一起用餐三天了。用长公主的话说，是惩罚他们“看宝宝贝贝被欺负没有及时出头”。老郡王虽然没有骂人，但看那眼神，就差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吃饭的时候，昝拿了刀叉帮关茅把食物全切碎，这一个月他都干习惯了。可怜的小丫头，一个月没见，要大笑才能看见她的牙了。关雎看了看，“你这牙怎么长得那么慢，小毽子小橘子都长出来小半茬了。”
关茅很紧张，没牙太难看了，“那怎么办？”
关雎横了她一眼，“在外面没人管，由着性子挑食了吧？”
“没有，我发誓，刀刀可唠叨了。”关茅一指关刀。
这个换牙的话题给大家带来了危机感，宥哥儿吃的更快了，他估计很快就咬不动肉了，到时不想减肥也没用了，趁现在赶紧多吃点。宝宝贝贝不知从哪里摸来小镜子，对着镜子嚼东西，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小米牙。小土豆……不对。“小土豆，你怎么还没开始换牙，都八岁了吧？”关雎觉得很不对。
关刀放下筷子捏开小土豆的嘴巴看了看，“以前饿的太厉害了，以后要大补才行。”
关雎噎住了，关刀又化身牙医？
小土豆弱弱地反对，“我背过医书，小孩子不能大补。”
“那就食补，多啃点骨头。”关刀筷子一拐，无视宥哥儿泛着狼光眼神，把最后一块酱骨架夹到小土豆碗里。
小土豆到底几岁，现在关雎确信，她不可能比小毛儿大一岁。
“哎呀，爹娘也真是的，要死要活逼着我们回来，结果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关刀转开话题。
“就差一步，娘跟大舅舅去曲园了，爹当然上衙门去了呀。”关雎瞪着关刀，“爹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知道啊，进了城弯弓叔叔他们就回衙门去了。”关刀问，“最近京城有发生什么应该说来听听的大事吗？”
当然有，太有了！宝宝贝贝就坐在关刀的两边，闻言擦擦嘴，这么大的事当然要跟大舅舅显摆一下了。璐郡王瑟缩了一下，很想问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在单独在另一桌开小灶的那两位大神面前再提这件事，不定自己还得吃一个回锅骂。
这个当然是百分百不可能的事，宝宝贝贝哪等得及换地方，立刻眉飞色舞开始演讲，从自己看上一家好吃的店开始，直说到肚子切不成，垂头丧气被皇帝舅公送回家。大部分他们是说不清的，都是宥哥儿在一旁给补充的，连老郡王都夸了他一句，“跟朵儿丫头小时候一样，那么能说。”
宥哥儿这几天几不待见他娘，很诚恳地说，“姑祖父您夸我就好。”很不必带上那个虐待儿子的女魔头的。
昝听到跟宝宝打官司的是越郡王府，眉头皱的死紧，把璐郡王拉到一旁小声细问。关刀却看着宝宝笑了半天，“怪怪，你买了那家奶茶店？”
“嗯嗯，一会儿我们去喝水水。”宝宝盛情邀请。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把店买下来？”果然是笨外甥，被坑了都不知道。
“我给了五个铜板呀，啾啾娘知道。”宝宝觉得大舅舅变笨了，自己都付钱了，店当然是自己的。
“那个掌柜的没把店的契约给你，官府的登记里面店主不是你，店就不是你的，知道吗？”关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宝宝贝贝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宥哥儿看起来很沮丧，他们谁都不知道还有契约这回事。宝宝看向关雎，“啾啾娘笨笨，你也不知道要写字吗？”
关雎极其不负责任，“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买过铺子。”
“笨笨，以后不带你出门了！”宝宝气冲冲到处找东西，老郡王一把抓住他，“宝宝你做什么去？”
“那个人骗我帮他打麻烦，我要去把铜板要回来，顺便打他。”宝宝检查了一下带出门的东西背起自己的背篓，还帮着贝贝也背上她的。
兄妹两手拉手往外走，关雎看他气鼓鼓的，笑得不行，关茅“哼”了一声，“精精怪怪，啾啾太坏了，小姨帮你们打坏人去。”
贝贝眼睛一亮，“小毛儿姨姨，那个人有胡子。”
关刀跟在他们后头，心里给泥龟默哀，谁让那小子偏要像龟丞相一样，留着两撇小胡子，这回落刮胡刀关茅手里，怕是在劫难逃。
老郡王穿上鞋子跟着出去，璐郡王赶紧冲过去自荐，“爹啊，您歇着，我跟着去看着他们就好。”
“用不着你，我不相信你。”老郡王甩开他追着宝贝孙子孙女走了，璐郡王一脸不敢置信，自己的可信度已经降到了如此地步？
长公主指着他们夫妻，“你们太不让人省心了，宝宝贝贝在公堂上被人欺负，你们居然躲在人群里看热闹，都不知道心疼孩子……”
不是又要来了吧？璐郡王发现，他老娘自从怀孕后嗦了很多，不会是怀着个碎嘴的吧？谁来救命啊？
“殿下。”李嬷嬷一头汗从外边进来，算是暂时解救了关雎和璐郡王不被念叨死，“德妃把兰家的女眷都叫进宫了，包括莱阳侯世子夫人，和张兰氏。”
“不奇怪啊，她离得开她们吗？尤其是张兰氏，那可是她们家的女诸葛。”长公主果然转移视线了，“商量什么了？把闯祸的骂了一顿？”
不可能的，关雎心说，有一种人，错的永远是别人，踩到别人那也是因为别人的脚自己没有放好。李嬷嬷估计是怕气到孕妇，避开这个话题，“德妃把平王世子妃也叫进宫了。”
“这个平王世子妃，也是被这帮子亲戚给带累苦了。”关雎深表同情，德妃请她，她能不去吗？可是去了之后，平王妃会怎么看？他们家一直在避免跟皇子或是妃子深交。
“她自己没坚持住立场，不能全怪别人身上去。”长公主气道，“若是个脑子清楚的，能跑到小姑子家里去，又跪又求将她军？都没想过她小姑子该怎么跟公婆交代。”这一段还是南阳郡主跑过来跟关雎诉苦，被长公主无意中听到的。
“没事的，昝朵那丫头命好，嫁到刑部尚书家里，大舅父正好给她讲讲律法，说说冲撞郡主的责罚该有多重。”璐郡王想想也觉得好笑，平王世子妃不去说，谢大爷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倒是自己送上门去，正好被疾言厉色吓了一通。“不过老娘你这样也不好，让人监视德妃，手伸的太长，皇帝舅舅会不会不高兴？”
“就许她纵容娘家人欺负我的宝宝贝贝，不许我防患于未然？跟谁说都是我有理！一个个的欺负我现在怀孕不敢动手是吧？给我等着，等我生完孩子再跟他们算账。”长公主赶他们，“去去去，一群人有老有小，别在外头给人欺负了，你们快去帮忙。”
帮什么帮，店还在关刀和昝手上，被坑走的铜板被璐郡王拿了，这回去，就是折腾无辜的泥龟，能有什么事？
“那我们先走了，不早了，您该歇会儿中觉。”关雎告退，走之前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璐郡王嘴上说不用，还是老老实实上街去当预备役。关雎回到自己院子没多久，李嬷嬷就来了。
“李嬷嬷坐会儿。”小丫头端过来酸梅汤。
李嬷嬷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老奴长话短说，德妃骂倒是骂了，骂的是咱们家小主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母亲听见。”关雎赶紧叮嘱，这是长公主的逆鳞。
“老奴知道，所以刚刚没敢说。”李嬷嬷知道，有可能点燃长公主怒火的事，半点儿都不能说。“德妃觉得很可惜，说既然没办法跟关家或是谢家联姻，那就应该想办法打破两家这种坚不可破的外壳，豪门望族，哪家后院不是热热闹闹的，这样大家既开心又放心。一个个位高权重还铁板一块，以后这皇帝还怎么管臣下。”
关雎乐了，“这储位未定，她倒是先操上皇太后的心了。”不过自家在京为官的也是多了一些，或许应该先退一退？
“德妃把平王世子妃敲打了一顿，说即便不能左右平王府在立储上的态度，也要保证平王府不拖后腿。让世子妃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哥哥莱阳侯世子从在家教子的状态中解救出来。”李嬷嬷跟平王府也是老交情了，心里不禁开始担忧它的将来了，“大家散了之后，德妃单独留下了张兰氏，要她想办法，改变一下国公府，侯府和咱们家的后院冷清状态。她觉得张兰氏在这一方面很有本事，一撮合一个准。”
“连侯府她也敢？怕我娘不再砍她一回？”关雎没什么感觉，就是好奇。
“呵呵，侯府张兰氏拒绝了。”李嬷嬷显然也是想起两年前了，“她的主张就是全力对付咱们家郡王爷，因为……”
“因为所有人就你家郡王爷成天到处晃悠，最容易算计？”关雎接口，其他人像谢大成天关在京营，碰上休假那一两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跟老婆孩子守在一起，哪来的时间让人算计？“不对，你家爷也经常去京营啊。”
“可是，”李嬷嬷无奈，“外面的人都觉得爷说去京营其实是去玩了，要不怎么总是他打猎遇到山贼？”
很好确是，关雎自己都觉得应该怀疑一下了。“他们准备怎么给咱们家送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
“张兰氏说要回家去细细谋划，两人都觉得很可惜，说是兰家的女孩太少了，现在只有几个年纪到了的，用一个少一个，可不能随便就出手。”李嬷嬷感觉自己在说的是老鸨之间的交易，而不是王妃和一个诰命夫人的谈话。
“女到用时方恨少，当年怎么不让兰侍郎多娶几个小老婆。”关雎谢过李嬷嬷，顺口一提，“你那如果有人能往德妃跟前递话，就告诉她，皇上让谢玉湘去伺候吴郡王。就这样一句话就够了，不用多说，让她自己慢慢想。”
关雎膜拜了一下自家老娘的高瞻远瞩，这消息立刻就派上用场了，够德妃失眠几天的了。“怎么老有人觉得，靠几个小妾就可以翻天覆地？”关雎没敢说出口的是，这德妃被皇宫的富丽堂皇闪瞎眼了，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小老婆是吧？她敢打赌，李嬷嬷的消息八成是从晏皇后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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