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捉奸在桌
回程的安排重新做了调整,璐郡王,关雎和曹斌坐了快船先走,大队人马在后面慢慢晃悠。璐郡王和关雎要赶在九月初九老郡王的忌日回去,曹斌赶着销假。不放心后面的老弱妇孺,璐郡王把江路留下照应。
少了关雎和璐郡王,昝和关刀成功控制了谢老爷子和卫国公,成为实际上的领队,根据自己的喜好安排行程,从江都的狮子头开始,把回程变成了美食之旅。
前面三人轻舟简从,半个多月就到了京城。在半路上,陆续收到长安的消息,舟行无聊,正好拿来打发时间。临近长安时,有两个消息同时到达,关雎犹似打了鸡血,斗志昂扬起来。
其一,太后赐给豫王的妾侍八月初十在别庄产下一男,消息已传回京城,豫王妃状若癫狂,天天进宫找太后娘娘哭。
“怎么这么巧,也是八月初十!”曹斌惊叹。
关雎八卦地问,“豫王世子的两个表妹还没怀孕吗?大表哥家的大哥儿都快周岁了。”曾经曾经,那两位声称的预产期可比南阳郡主要早。
煮鹤翻了翻手上的几张纸,摇头,“没有,豫王世子除了两个表妹,还有十来个侍妾和通房丫头,没一个怀孕的。”
“豫王妃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璐郡王也跟着八。
“孩子生下后,豫王亲自去给太后报喜,然后去宁国公府,跟宁国公密谈许久,没回府就又回了别院。宁国公世子夫人去豫王府告诉豫王妃的。”煮鹤念着信。
“这得有多笨啊!”在座人的心声。
“太后娘娘很高兴,虽然豫王妃天天去慈宁宫哭,但她还是兴致高昂,洗三的时候,给别院送去了两车的赏赐,据说有两套头面还是太后年轻时心爱的。太后许诺,等孩子满月了就上玉碟,册为侧妃。”煮鹤对豫王府的将来满怀同情。
“豫王府的好戏即将开锣,想看戏的赶紧占座儿喽。”吩咐煮鹤,“我们的人都要小心着点,她迟早会对上我们的。”
其二,是谢灵雨离京这仨月镇西侯府的动态。谢灵雨离京,她们必定有所行动,这是必然的,关雎也有心理准备。只是传到江南的消息都是诸如关云凌去见关定,关珍给关定做了点心送到府上或衙门,关珍对关定的下属也很照顾,大凡给关定送什么东西,都不会忘了他们…
关雎听得无聊死了,关定的手下都是什么人,又不是三岁小孩,给点糖就跟你走,用这种手法收买人?“爹爹由着她这般胡闹吗?”
“侯爷没有制止她,但是她送的东西侯爷一口都没吃,全部转送给小华太医。”煮鹤回答。
关雎挠了挠下巴,“爹爹怎么对她的戒心重到如此地步?”不过回到京城后,关雎才明白,姜是老的辣。
船到码头时,关定已经等在那里。三月不见,关雎见到父亲很是兴奋,“爹爹,您怎么知道我今儿回来啊?是不是天天在这儿等啊?”
关定慈爱地看着出落得越发好的女儿,语带宠溺,“傻丫头,爹爹哪有空天天在这儿等。”
和曹斌道别后,跟着关雎坐上马车。
“岳父,还有我呀。”被无视的璐郡王勇敢地自力更生,硬挤上马车。
“你姥爷,娘亲,弟弟妹妹们都好吗?”关定迫不及待问起家人。
“不好,”关雎原本皱眉,见关定神情紧绷,不敢再装赶紧拍拍他的脸,“老爹别紧张,就是小毛儿太烦人了。她一到睡觉的时候就找您,带着所有弟弟一起哭,谁哄都不行,每到这时候娘就特别烦,特别想您。”离京之前还真没发现关茅这毛病,去年跟长公主住“曲园”也好好的。关雎觉得她是越大越能折腾。
关定心里圆满了,嘴上还是不忘帮祸头子脱罪,“小毛儿是怕你娘玩野了忘记回京,时刻提醒她爹爹在京里呢。”
一霎时马车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关雎都想给她爹跪下了,这样也行?璐郡王则是无比鄙视这个老丈人,被个两岁的小女娃捏得死死的,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当然,几年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用关雎的话说,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关定欢喜的样子,关雎都不忍告诉他,有了昝之后,关茅很偶尔才会提起他。
跟关定用过晚膳,关雎才回到“鹿鸣泮”。梳洗过后,舒服地躺在廊下,夜风习习,舒适畅快。
“还是脚踩实地舒服啊。”关雎半眯着眼,看着新月如钩,心里还是惦记着还在途中的亲人。带着那么多孩子,怕要老人家都累坏了吧。
焚琴和新月被她留给谢灵雨,如今煮鹤接手信息汇总,关雎才刚闲下来,她就从院外匆匆跑来。
“小姐,您猜关珍小姐后来又干了什么事?”煮鹤还喘着气,迫不及待说。
“能有什么,算计我爹跟她娘小曾氏呗。”关雎冷冷地说。
“您怎么知道的?”煮鹤觉得很奇怪,“您都不怕她设计成功吗?”
“成功也无妨,在我娘回京前我就处理掉她,一个不留。如果没成功,那是她命不该绝。”挂云和煮鹤都能从关雎这句话里听出来冰渣子的响声。
煮鹤赶紧说,“没,她成功不了。”
关珍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想跟关定在府外吃个饭。镇西侯府关定肯定不会去,永宁侯府有些人想进进不了,所以在外面是最方便的。关珍把所有她觉得合适的食肆都提了一遍,有些是镇西侯府的产业,也有承恩公府甚至宁国公府的产业,都被关定驳回。她知道每次关定跟人吃饭都在“垂涎”,但去“垂涎”她很难开展工作。
一天天过去,关珍越来越紧张,谢灵雨不会总在外面,很快会回京的,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最后,她挑中了“来一碗”,虽然不熟,但是离镇西侯府近,里面的伙计都爱碎嘴,说书的什么八卦都敢说,连豫王府的事都敢说。若操作得当,会成为一柄利剑。
“真是无知无畏,在‘来一碗’设计我爹爹?”关雎服了。
关珍觉得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来一碗”虽然只是茶肆,但也有包间的。小二很容易收买,二两银子就让自己人顶替成了伙计,想在茶里下什么东西都可以了。
关珍看着关定在约定时间进了包间,镇西侯府的下人假扮小二把关定的长随骗走,佩剑和弯弓被关定打发去保护谢灵雨和几个宝贝疙瘩,如今身边跟着的关珍以前没见过。
关定进了包间有一刻钟,长随被骗走,一位夫人走进了包间。关珍在对面的包间偷看,满意地见到那位夫人进去后,关上了门。
承恩公府靠着太后得了爵位,得到甜头,很是注重联姻,他家在京城也是亲戚繁多。今天老曾氏说“来一碗的先生书说得好,请了许多姐妹过来听书。这曾家女里,除了太后,地位最高的就是她,老镇西侯夫人,虽说如今镇西侯府的地位尴尬,但名头还是在那。这些人又按老曾氏说的,邀了几个相熟的夫人过来,因为人多,就不用雅间,在二楼的小平台坐着,正好对着说书的台子。
才刚坐下没多久,旁边一个雅间就传来了异动,在座的都是夫人,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不由皱了眉头。
“成何体统!”老曾氏让身边的嬷嬷去看看。
“啊…夫人,怎么,怎么…”推门的嬷嬷瞬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关珍躲在雅间暗赞这嬷嬷演技精湛,心里记着回去要重赏。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一班子成天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妪和徐娘。争相恐后过去围观,均被吓得说不出话,熟人!在茶肆行苟且之事的,是熟人,男女都认得。就是打招呼的方式太坦然了,真是一片赤诚,两堆白肉形成一个倒“人”字,很艺术。
礼部主事的夫人,关珍的外祖母发出一声惨叫,冲进房间,先给吓傻了的小曾氏一巴掌“逆女。”,又刮了那男的“畜生”,最后走到门外,“啪啪”给了老曾氏两下,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离开。
关珍打开门站在走廊上,不知该不该过去,看外祖母的样子,肯定是出事了,可自己明明看到关定进去了呀。关珍挤过人群冲到前面,“父…”
哪里有关定?有嬷嬷进去捡起衣裳盖住两人,小曾氏绝望地闭上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滚下,那个男的茫然地看着小曾氏。张俊升,小曾氏的表哥张俊升!
关定在哪里?在房间里的应该是他才对啊!关珍又挤过人群,随手抓住一个小二,“我父亲呢?我父亲永宁侯在哪里?”
小二表示他很无辜,“小的不知道啊,永宁侯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
“不可能,他明明来了的呀!”关珍大吼大叫。
一个夫人看她那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不忍,她丈夫是五军都督府的官员,“那个,今天五军都督府的人都去京营看演习,永宁侯亲自带队去的,呃,现在应该还没回京。”这会子才未时。
“不……”
那么多的旁观者,在长安最喜欢说秘事的说书先生面前行事,这事儿瞒是瞒不住了。可令人崩溃的是,说闲话的人不说镇西侯府,不说关定的什么人,总说太后的谁谁谁怎样怎样,承恩公府躺着中枪,连承恩公都告病一阵子了。
当天晚上,关珍坐在永宁侯府门口一直等到关定回府。脸上两个巴掌印是滚云凌打的,他只说了两个字,“蠢货”,看都不去看大小曾氏,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关定在府门前勒住马,冷冷地看着冲到他马前的关珍。
“父亲,您为何骗我?为何要这么做?”再不明白自己被关定反设计,那她就笨死算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成功了,本侯如何在京城立足?”关定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一刻钟后,清扫府门。”
关珍后来被直接丢到胜业坊外。孤零零地望着黑暗的街道,关珍放声大哭,以后怎么办?镇西侯府的马车停下,贴身丫鬟的声音怯怯响起,“小姐,我们回去吧。”
关雎忍着气听完整件事,站起身一脚踢翻小桌子,“猪脑子!这样算计我爹,你们给我等着!”
“大小姐,您消消气。”挂云重新倒了一盏凉茶过来。
关雎喝了一大口,平复一下心情。“说吧,还有没有其它事情?”
煮鹤小心翼翼道,“前几天宁国公亲自去了豫王府,不知怎么跟豫王妃说的,她消停了。已经三天没去哭慈宁宫了。”
关雎惊诧,“不能吧?正常的老丈人不是应该狠揍负心薄幸的女婿一顿吗?如果蜘蛛哥哥敢这样,我爹爹说不定直接就给他咔嚓掉祸根。”
话音刚落,围墙上“扑通”掉下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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