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盛情难却
大壮的热情让我有点招架不住，这白酒辛辣，下肚像火烧一样，可盛情难却。
我还是硬着头皮喝了几杯。
小元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神里满是关切。
这顿认亲宴，吃得我五味杂陈。
酒过三巡，大壮的话匣子打开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元小时候的趣事，说她小时候有多调皮，有多让人头疼。
小元则在一旁红着脸，时不时地反驳几句，兄妹俩的互动，温馨又自然。
看着他们，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我就像一个闯入者，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大壮困倦了，伏在桌子上醉眼朦胧。
稍倾，大壮的鼾声震天响，像拉风箱似的，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我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海风带着一丝腥咸味扑面而来，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小元蹲在院子角落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分明是在哭。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悄悄地走开，可她却突然抬起头，带着哭腔喊了我一声：
“林峰哥……”
我叹了口气，在她旁边蹲下。沉默了片刻，我掏出烟，点燃。
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我此刻混乱的思绪。
“林峰哥……”小元哽咽着，“你……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妻子……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她没死心，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掐灭烟头，仰头望着星空，那些闪烁的星辰，仿佛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
“她叫林挽月。”
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们大学认识的，她很漂亮，也很聪明……”
我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林挽月的样子。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笑容明媚，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那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的我们，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
我继续说着，语气却越来越苦涩。
“后来我出国了一年，回来之后，我们就结婚了……”
小元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那你们一定很相爱吧？”
我苦笑，没有说话。
相爱？曾经或许是吧，但现在，我只想逃离。
我起身，走到院子边缘，望着远处漆黑的大海。
海浪翻滚，发出阵阵轰鸣，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可能将我吞噬。
“她很优秀，”
我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家境好，工作好，人也漂亮，追求者无数……”
小元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可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吸进肺里，“我们之间，出了些问题……”
我转过身，看着小元，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控制欲很强，”我苦笑着说。
“她要掌控我的一切，我的工作，我的生活，甚至我的思想……”
我闭上眼睛，那些痛苦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让我几乎窒息。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睁开眼睛，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每天都活在她的监视之下，没有一点自由……”
小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累了，”我无力地说，“我真的累了……”
我转过身，再次望向大海。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散了我的思绪。
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想要结束这一切，想要逃离这无尽的痛苦。
就在这时，小元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林峰哥……”她将头埋在我的背上，声音颤抖着，“别……别这样……”
她的拥抱，温暖而柔软，像一股暖流，流淌进我的心里，驱散了我心中的寒意。
小元的手臂紧紧环着我，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海风吹得更猛烈了，像要把我们都吹进大海里。
“林峰哥……”
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既然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为什么不在最后的时间里陪着她呢？”
我轻轻地掰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
“小元，”我语气平静地说，“这就是放手。”
她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
“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
我缓缓说道，“就像握在手里的沙子，你握得越紧，它流失得越快。”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和她之间，就像两条相交的线，曾经有过交点，但最终还是会渐行渐远。”
小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林峰哥，”她看着我说，“我会好好把你当哥哥的。”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之情。
可我，又能给她什么呢？
我已经身心俱疲，只想逃离这一切，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
小元起身，走到我旁边，轻轻地抱住了我。
“林峰哥，”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心底。
我不能哭，也不能倒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没事，”我睁开眼睛，对她笑了笑，“回去吧，夜深了，小心着凉。”
小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我独自一人坐在海边，任凭海风吹拂着我的脸庞，思绪万千。
海风吹了一夜，我感觉头有点疼。
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洗了把脸，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就又去了那家棺材铺。
老头的店门开着，他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见我过来，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嘴：
“小伙子，想好了？”
我点点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我想看看您说的那种金丝楠木。”
老头放下茶杯，起身带我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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