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失去的东西
阳光在她脸上跳跃，像是在庆祝她的重生。
挽月的气色一天天好转，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健康的红晕。
她能自己下床走动了，能吃下我给她买的粥了，甚至还能对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露出浅浅的微笑。
我看着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是欣慰？是解脱？亦或是……不舍？
一天下午，阳光正好，我削了个苹果递给她。
她接过去，咬了一口，然后突然说道：“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我愣住了，苹果刀差点划破手指。
签了？这么快？我以为她还要再拖一段时间，再折磨我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我问，声音有些干涩。
“就…前几天，你睡着的时候。”她低着头，似乎不敢看我。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她肯放我自由了。
这该死的婚姻，像一条勒紧脖子的绳索，终于要松开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丝久违的轻松。
“那…我明天就回去收拾东西。”
我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这么着急？”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清澈的，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控诉？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混蛋，像个抛弃病妻的负心汉。
可我有什么错？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留在医院照顾她，只是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薄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陈明修来了。
他提着一篮子水果，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
看到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还在呢？我还以为你早就跑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走到挽月床边，放下水果，关切地问：“挽月，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挽月对他笑了笑，“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我像个局外人，被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在他们面前滑稽可笑。
“听说…你们要离婚了？”陈明修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我知道他在挑衅我，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这个跳梁小丑，真以为挽月会看得上他？
“关你什么事？”我冷声说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陈明修笑得更灿烂了，“挽月这么优秀的女人，当然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珍惜。不像某些人，只会……”
他故意顿了一下，眼神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只会拖累她。”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也不甘示弱，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怎么？恼羞成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挽月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可怜你！”
我怒火中烧，一拳挥向他的脸。
他侧身躲过，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病房里回荡。
挽月尖叫一声，“你们别打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陈明修，后退了几步。
陈明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冷笑着说：
“怎么？不敢打了？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斗？”
我看着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你给我滚！”我指着门口，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轻蔑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挽月出院那天，阳光很好，晒得人暖洋洋的。
可我的心里，却像冰窖一样寒冷。
她坐在轮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我推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我们回家吧。”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我点点头，推着她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我本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让我滚蛋，可她没有
这种沉默，让我更加不安。
到了家门口，我正准备离开，她却叫住了我。
“能不能……先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在嗡嗡叫。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吧。”
保姆王阿姨看到我，很惊讶。“先生，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王阿姨连忙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太太这几天可辛苦了，先生你不在，她……”
“我们离婚了。”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
王阿姨愣住了，手里的行李差点掉在地上。“离……离婚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径直走向卧室。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林挽月的香水味，淡淡的茉莉花香，曾经让我迷醉，如今却让我感到窒息。
我开始收拾东西，把我的衣服、书籍、日用品，一件一件地装进箱子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整理东西的声音。
我刻意不去想林挽月，不去想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可那些回忆，就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学的图书馆。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个天使。
我对她一见钟情，开始了疯狂的追求。
我们恋爱、结婚，曾经是多么的幸福。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
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
我们开始争吵，冷战，感情渐渐变淡。
直到陈明修的出现。
我知道林挽月对他有好感，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像个困兽，被困在这段婚姻里，无法逃脱。
“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我回头，看到林挽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
她穿着一件丝质睡袍，头发披散在肩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像一只优雅的猫，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要干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她没有回答，走到我面前，伸手解开我的衬衫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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