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千里之外
是啊，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老教授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孩子们前进的道路。
“后来，我拒绝了城里学校的邀请，留了下来。虽然我的收入不高，生活也很清苦，但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老教授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敬佩地看着老教授，他的这种奉献精神让我肃然起敬。
“老师，您真是个伟大的人。”我由衷地说道。
老教授摆了摆手，“伟大谈不上，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气氛越来越融洽。
程念念也放下了之前的拘谨，和老教授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也许，这次旅行真的能让我们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夜深了，我们起身告辞。老教授坚持要送我们回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教授突然叫住了我。
“小峰啊，”
老教授握着我的手，布满皱纹的手背像老树皮一样粗糙，“以后得空多回来看看，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
我点点头，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声音闷闷的，“会的，老师。”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句客套话。
这次回来，不过是场迟来的告别。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程念念执意要陪我去看看我以前的家。
自从父母意外去世后，我就再也没踏足过这里一步，一晃，竟已过去十年。
老房子孤零零地立在村口，杂草丛生，墙皮剥落，像个垂暮的老人，在瑟瑟秋风中苟延残喘。
我的心，也和这老房子一样，荒芜一片。
“进去看看吧。”程念念轻声说道，像是在鼓励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像是老房子的叹息。
院子里，野草长得比我还高，曾经精心打理的花园，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出奇的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悲伤，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的生命，就像这栋老房子一样，破败不堪，垂垂老矣。
程念念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没有说话。她挽起袖子，开始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来吧。”我接过她手里的工具，机械地挥动着。
我们一起清理了院子，又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
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家具，被我们擦得焕然一新。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进来，屋里亮堂了不少，却照不亮我心里的阴霾。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们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到老房子，我系上围裙，准备做我的拿手好戏——阳春面。
这是我妈以前经常做给我吃的，每次吃到这碗面，我都会想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
“你会做饭？”程念念有些惊讶。
我笑了笑，“以前经常做。”
简单的食材，简单的做法，却包含着浓浓的爱意。
热腾腾的面条，配上翠绿的葱花，香气四溢。
“哇，看起来好好吃！”程念念的眼睛都亮了。
我给她盛了一碗，“尝尝。”
程念念吃了一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太好吃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我妈教我的。”我淡淡地说道，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楚。
“你妈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程念念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慈祥的笑容，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程念念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吃着面。
我看着她，心里更加复杂。
林挽月也喜欢吃我做的阳春面，她说，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面。
每次我做面的时候，她都会像个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等着，然后吃得津津有味。
“挽月……”我不自觉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程念念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吃完面，我点了一支烟，尼古丁的味道在老房子里弥漫开来，和着灰尘的味道，说不出的怪异。
程念念收拾着碗筷，她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照在她脸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角细密的纹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也留在了我心里。
一阵沉默后，程念念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心里始终没有放下她。”
烟灰掉落在我的裤子上，烫出一个细小的洞，我却毫无知觉。
程念念的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我的心，不痛，却让人窒息。
我抬起头，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念念放下碗筷，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平视。
“这种深情，即使是到了你的生命最后的时间，我也没有办法把你抢走。”
她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哑口无言。
“挽月……她是个好女人。”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程念念苦笑一声，“是啊，她很好，好到让我自惭形秽。”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和她，就像两块拼图，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而我，只是一个多余的碎片。”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伸手想去抚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别这样……”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程念念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其实，我并不后悔遇见你，也不后悔爱上你。只是……”她哽咽了一下，“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和你走到最后。”
我看着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
“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程念念擦干眼泪，站起身，语气坚定，“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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