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爱过，不是还爱着
沈楠悠静静地看了半晌，脑中浮现出那天她在书房里找到的照片。
她艰难地迈开步子走到陆明绪身边，嗓音艰涩，“恭喜。”
陆明绪始终都是淡漠的神色，并不回应她对他的祝贺。
沈楠悠极力隐忍住内心传来的酸楚，无比眷恋地凝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当了总裁，还能有时间陪言熹来医院打针。
他是真的把言熹放在心上了。
罢了，她就算告诉他，她发现了那张照片又怎样？
爱过，不是还爱着。
沈楠悠在心里说服自己，可是目光不受控制地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多希望他能看看她，哪怕只是一个须臾的时间。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路过，看见沈楠悠后狐疑地“咦”了一声。
“沈总，是单子有问题吗？”
沈楠悠连连摇头，“不是。”
陆明绪轻瞥医生胸口的工作牌。
心外科主任医师。
“那就好，记得每周都过来复查。”
说罢，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匆匆走过。
沈楠悠生怕陆明绪知道她有心脏病，慌忙解释道：“他说的是爷爷，爷爷做过换心手术，你是知道的。”
陆明绪淡漠地勾了勾唇角，“我问你了吗？”
沈楠悠神色一僵，眸中的痛色快要掩藏不住了。
她无力地笑了笑，“是我打扰你了。”
她转身缓缓往前走，陆明绪从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言熹打完针走出来，小脸白白的。
陆明绪接过她的外套，眉眼温和，“疼吧？”
“还好啦。”言熹狐疑问道，“我刚刚在里面听见有人叫沈总，她也来打疫苗吗？”
“不清楚。”陆明绪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晚上得吃清淡一些了。”
停车场内，沈楠悠趴在方向盘上，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落。
她一个月没见到陆明绪，她以为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他离开了自己。
可是当她再次遇见他，身体里的那颗心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渴望得到他的一些回应。
唐医生说她的病情控制得挺好，她可以正常去上下班。
陆明绪坐到了和她平起平坐的位置，她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更加觉得他离和自己的距离又拉开到了无法估算的位置。
从前，他在她的公司安安分分当他的助手，她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时过境迁，他变成了一方企业的总裁。
甚至以后再在其余场合见面，她都要叫他一声“祁总”了。
多陌生的称呼，就像他总是称呼她“沈总”那般。
沈楠悠直起身子，透过迷蒙的视线，她看见陆明绪牵着言熹走向停车的地方。
言熹挽住他的手臂，柔美的脸蛋上笑意盈盈。
他唇角微扬，耐心地听她说话。
他们在聊什么呢？是工作上有趣的事，还是商量着晚饭吃什么？
平淡的幸福，在他们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沈楠悠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曾经最嗤之以鼻的，如今成了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看着他们上了车，鬼使神差的，她也跟了上去。
她已经很久没来望梅苑。
十九层的一切摆设都没变。
沈楠悠平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陆明绪就在她的楼上。
尽管中间隔了一层冰冷的水泥板，却让她觉得她离他近了一些。
直到天色渐暗，她才坐起身。
沈老爷子打来电话，语气隐有责备，“不是去医院复查了？怎么还没回来？”
沈楠悠将垂下来的长发撂到后面，平静答道：“爷爷，我在公司。”
听筒中沉寂了几秒。
沈楠悠这个月都很配合治疗，效果也不错，沈老爷子也稍微放心。
“那你早点回家。”
“不了爷爷。”沈楠悠柔声开口，“我回岚月湾吧，那边离公司要近一些，我也能好好休息。”
沈老爷子没多想，“那你每个周末得准时来爷爷这里报道。”
“好。”
挂断电话，沈楠悠抹了一把脸，起身走向厨房。
冰箱里空空如也，她去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一些菜回来。
看着满桌子的菜，她挽起袖子开始给自己做晚饭。
她学着陆明绪曾经的模样，洗菜切菜，只是做出来的味道根本没有一点像他的。
直到时针指向十二点，她才做出一道像样的成品，可她已经不饿了。
沈楠悠盯着盘子里颜色难看的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勉强能吃。
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旁，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
“明绪，我开始学着做饭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味道呢？”
“盐放多了，看来我得学很久才能学会一道菜。”
客厅里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她的回音。
吃着吃着，她忽然眼前发酸。
沈楠悠感觉呼吸有些不畅，本就不好吃的菜在口中瞬间变了味道。
眼泪落在了她的碗中。
她强撑着继续往嘴里塞米饭，每嚼一下，心里就疼一分。
一顿饭吃得锥心刺骨。
......
陆明绪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各部门的总结都看完。
江霆推门而入，恭敬说道：“祁总，由于先前薛翊的几个工厂被查封后，大多数与之关联的生产线也只能停下来，您要是想把这几条生产线砍了，估计那帮人得和您吵起来，是否需要召开董事会？”
陆明绪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如今掌控明辰大股的是楚宗明，几个零星小股还是薛家以前的人。
一旦动了他们手中的生产线，势必会联合起来咬他一口。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这些人和李亮森的关系都很密切。
其中有一个股东的妹妹正是李亮森的夫人。
陆明绪食指在桌面上轻叩，“李亮森的资料查到了吗？”
“查到了，这个李亮森表面是完美丈夫，背地里养过好几个女人。”
陆明绪抬眸，“有具体一点的吗？”
江霆继续说道：“李亮森是李家的独苗，其父母一直想抱孙子，他的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之后身体受损无法受孕，李家就想让他在外面多找几个，给他们生个儿子。”
闻言，陆明绪面色肃冷。
江霆往外看了一眼，走到他耳边俯身说了几句。
“犯法才好。”陆明绪勾唇冷笑，“就怕他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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