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灵体
“公子恩公，求您救救我母亲，小人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求求您!”
那少年也发觉她母亲能否得救的关键，就是这位年龄比自己还要小的公子，跪着挪到楚江身前连连磕头。
馆长自以为可以说服这位年幼的少东家，却见这个卑微的凡人横插一杠，顿时大怒，呵斥道:“住嘴，你一个卑贱的凡人小儿，命贱如草芥，不要妄想了!”
楚江扬了扬手里那卷书，笑道:“馆长伯伯息怒，小江收了人家的东西，也夸下海口要救他母亲一救，我爷爷常常教导我，人要守诺重信，我不能因为他弱小卑微就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馆长张了几次口都说不出话来，楚家人重诺，何况楚江已经搬出楚洪来兜底了，馆长也无可奈何，既然不用自己来负责，那只能随他去了。
……
“这老妪已经服下灵丹，三天后等药效化开，到时候再以普通药物相辅，便可痊愈。”
馆长肉疼的看着一粒黄橙橙的灵丹滑入一个凡人老妪的口中，心中百味杂陈，就算是他也不曾服用过这个级别的灵丹。
那少年千恩万谢，不断给馆长和楚江磕头。
馆长一脸的悲痛状，挥手道:“带你母亲离去吧，别影响药馆做生意，第一天开张，便损失一粒珍贵的灵丹，药馆起码得忙活三个月才能挽回这样的损失，真正是痛煞我也!”
那少年一听馆长要赶自己母子离开，顿时有些急促起来，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黑瘦的脸被憋得黑里透红。
馆长见状，怒道:“怎么？你还赖上我楚氏医馆不想走不成？要不是今天江少爷在这，你没死十回也死八回了!”
那少年怯生生道:“小人带母亲来之前已经把仅有的一间老宅贱卖了，心想如果不能救活母亲，便用这钱给我母亲买副薄皮棺材，所以我们母子已经无家可归了!”
馆长大怒，吼道:“我管你到哪里死去，不要污了我楚氏医馆就行!”
那少年在馆长的怒吼声中瑟瑟发抖。
楚江道:“那接你母亲来楚家吧!你以后就在药馆当学徒!”
那少年闻言大喜:“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馆长连忙制止道:“不可，我药馆要他一个凡人小儿何用？”
楚江笑道:“馆长伯伯借一步说话。”
馆长迷惑的将耳朵贴到楚江面前。
楚江小声道:“此人很可能身具风属性先天灵体!”
馆长眼睛顿时睁得老圆，一脸的惊疑之色，眼角瞥了那黑瘦少年一眼，道:“这不可能吧！？”
楚江道:“八九不离十!”
楚江近距离以念力看过这个少年，楚江惊讶的发现，这少年对风属性灵气的亲和度很高，在楚江念力所及的范围内，风属性灵气居然会主动朝着那少年聚拢过去，虽然很稀薄很缓慢，但楚江还是能清晰的用念力感受到。
可能是因为这少年没有修炼过风灵力，所以灵气也仅仅是在他的身体附近聚集，而不能进入他的身体。
若是给这少年一本风属性功法，不出十年，定然可以造就一位先天境强者。
馆长吸了一口凉气，点点头道:“先让他在药馆打磨一下心性，如果确实是可造之材，那我楚家未来将添一大助力，如若不然，我宁愿他一生都只是一介凡人。”
楚江道:“那这人就任凭馆长伯伯处置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馆长点头称是。
翠竹领着楚江走道医馆门口，楚江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问的自然是那黑瘦少年。
那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挺起胸膛道:“我叫风语泉!”
风语泉记得他的父亲曾经很多次很严肃的跟他讲过，如果有人问他的姓名，一定要抬头挺胸的大声告诉对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在被父亲狠狠的教训了几次之后，他便不曾忘记过。
楚江点点头，道:“风语泉，等你母亲的病情稳定下来，就送她来楚家，到时候会有人安排。放心，不用签什么卖身契，我毕竟拿了你的东西。”
上车前，楚江拿着那卷古籍挥了挥。
风语泉站在医馆门前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以外，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反而将针脚密布的袖口沾湿了。
“风语泉，你这是在哭丧呢，还是在干嘛？你娘还没死呢!……还不快点过来，随我去甲仓取几味药材!”
馆长名叫曾有才，素来嘴毒，嗓门也大，吼声震得医馆都抖了三抖。
医馆里早已习惯这吼声的众多医师和伙计听到这话时却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甲仓？医馆里有三个储药仓，分别是甲仓、乙仓和丙仓。
而甲仓是医馆门禁最严的一个储药仓，里面储存的药材也最好最珍贵，一般情况下只有馆长和两位资历很老的伙计取药时才能进，其他伙计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
这新来的像乞丐一样的黑瘦少年竟然刚一来到医馆做学徒就能进入甲仓取药!？
……
“风语泉!……我读‘安乐郡通志’时，记得安乐郡以前出现过一个非常强大的家族，也是姓风，其初代家主便是一位风属性先天灵体!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当时有地灵境存在坐镇的风家，竟然突然就没落了。”
楚江坐在马车中暗自思虑着。
……
回到楚家。
楚江早已从逛街玩乐的兴致中退了出来，和往常一样坐在院里的梧桐树下，手里随意的翻着那本已经被他看过数次“安乐郡通志”。
“阵法初探。”
楚江从怀里摸出那卷古籍，将细麻绳轻轻解开，并缓缓摊开书卷。
“这封页似乎不是普通的纸张，倒像是某种灵兽的皮。”
令楚江真正有些惊讶的，倒不是这本古籍的封页，而是当楚江翻开封页后发现书页的用纸貌似更加不凡，楚江反复用念力去感受，发现这书页竟然散发着淡淡的木属性灵气，应该是某种灵树的树皮炼制的。
“太极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开篇总览直指世界之本源，楚江对这本古籍的兴趣又浓了几分。
楚江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去研究这本“阵法初探”，也只是略有小得。
此书的前半篇以介绍和释义何为阵法为主，而后半篇则只讲了一种阵法，那便是太极阵。
此书的作者认为，太极乃天地之始，而太极阵则是万千阵法的本源之阵，如果能参透太极阵，那就能一阵衍化万阵。
如果仅仅是记住里面的文字内容，以楚江过目不忘之能，可能花半天通读一遍就记住了。
只是书中的阵纹和阵图着实繁复异常，单个的阵纹或许还不算很复杂，但若是排列到更加繁复多变的阵图当中，就会产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之感。
“太极!”
楚江执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最简单的太极图。
“太极图由阳鱼和阴鱼组成，且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不过，鱼虽有阴阳之分，太极图却是一个不可划分的整体!”
“阴阳虽分，太极唯一!”
楚江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悟，自语道:“阴阳尚可合二为一，那么水与火能合二为一吗？”
这个想法在楚江的脑海中一产生就像生根了一样，且不可遏制的急剧膨胀起来，瞬间就占据了楚江的全部心神。
“皆言水火不相融，我倒是想融它一融。”
楚江在修行上已然卡在瓶颈许久了，现下有了可能破局的主意，立马就行动起来。
……
对于修行火属性功法，楚江也算是熟门熟路，小半天便已经修炼出第一道火灵力。
“聚敛天地灵气炼化为灵力还是太慢了，要是有灵石就好了。”
如果有人知道楚江如此吐槽，定然会悲痛欲绝，这种修行速度已经非常惊人了，一般的修行者不管是聚敛天地灵气的速度还是炼化灵力的速度，与之相比那都是拍马难及。
楚家自然是有灵石储备的，而且楚家唯一的先天级高阶功法便是火属性功法，这也是为什么楚家三位先天境强者皆修行火属性灵力的原因，因此楚家储备最多的也就是火属性灵石。
“看来要走一趟藏宝库了。”
……
楚家的藏宝库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在楚家显眼的位置建一座阁楼，然后还挂一块牌匾在阁楼的前门，上书藏宝阁或者藏宝库云云。
楚家的藏宝库建在地下，与密室是连通的，楚家密室不仅是楚家核心成员的修行闭关之处，也是进入藏宝库的必由之路。
楚家大长老楚怀晋常年于密室闭关不出，其一是修行，其二是坐镇楚家本宅，其三便是镇守楚家的藏宝库。
“老祖宗，江儿来看您了！”
“是江儿啊，进来！前几天不是刚来看过老祖宗，又想听老祖宗讲当年在外闯荡的故事？”
楚江在没有修炼出念力前，就能听声辩位，何况是现在，很准确的来到楚怀晋身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
“来请教老祖宗一个问题，水与火可以相融吗？”
“你这个小不点呀，就爱提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通常意义来说，水克制火，而火在一定程度上也克制水，水火相克，又如何相融呢？”
“那阴阳能相融吗？”
“哈哈，不曾听闻阴阳相融这种说法，倒是有阴阳交泰之说！”
楚江沉默了片刻，他很想说，太极生阴阳，那阴阳不是也可以相融为太极吗？
但楚江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探讨水火能不能相容，而是来取一些火灵石。
“老祖宗，其实江儿今天来是想去宝库取一些火属性灵石！”
楚怀晋的双眼猛地睁开，道：“江儿，你能修炼？”
楚怀晋对楚江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在五年前那场楚丁两家的大战中，外界皆认为楚家完胜丁家，却不知楚家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重，有一位千年难遇的天才子弟几乎成为了一个绝世废材。
楚江现在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在修炼了，挠了挠头，道：“我想试一下。”
楚怀晋叹了口气，道：“此前楚洪刻意将你的情况保密，甚至连老夫都没有透漏半点口风，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你。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丁家误打误撞之下竟毁了我楚家崛起的希望，真是造化弄人！”
楚江道：“老祖宗，这兴许是上苍对我的考验。”
楚怀晋摇头道：“傻娃子，空灵体连灵种都无法融合，就算你身具先天灵体，不需要融合灵种也能修行，但空灵体无法将你炼化的灵力截留在体内，一切的修行和努力都是白费。”
楚江当然知道，真实的情况正是如此，要不是楚江成了念修，能用念力将灵力禁锢在像筛子一样的气海当中，他连后天境第一层都难以维系。
“你想试一下就试一下吧，你这孩子也是命苦，如今双目也不能视物，不便之处比老夫这个快进棺材的老朽之人还要多，老祖宗亲自领你去宝库走一遭。”
……
“老祖宗，咱家的宝贝为什么都放在这藏宝库里，书中常言有种内含空间的奇异口袋，外形像一个鼓囊的荷包，却能装得下极多的物件。”
“你说的那是空间储物袋，那可是稀罕宝贝，最次的空间储物袋，炼制起来也是极为不易的，耗材之珍贵且不说，光是内置的阵法就必须是中阶以上的空间折叠阵法，而能布置中阶阵法的阵师，一般都是地灵境以上的存在。你想想，地灵境存在亲自经手的东西，能像大白菜一样谁想要都能获取一件？”
“那倒也是，如此说来的话，恐怕地灵境这样的存在想要获得空间储物袋都有不小的难度。”
“空间储物袋虽然储物空间大，但也稀少珍贵，不过有一种神通也有储物之能，那便是‘袖里乾坤’，当然，只有地灵境以上的存在才能掌握这种神通。传说，一些修为恐怖的存在，其袖里乾坤神通，不仅摄物能容下山岳，还能千里摄人！”
楚江咂舌道：“千里摄人？那不是比书中说的御剑千里取人首级，还要高明许多！”
“是啊，世间的强者众多，神通更是神鬼莫测，很多大神通的威能甚至远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
“我在一本古籍上似乎看到过这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大神通。据说在很久以前，天上有三个月亮，其中一颗被一位禁忌存在摘了下来，所以现在每到夜晚只能看到两个月亮。老祖宗，这个传说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你可知这摘下来的月亮现在在哪吗？”
“书上说，这颗月亮非常巨大，直径超过四万里，被那位禁忌存在填进了大海的深渊中！”
“没错，露出海面的那部分形成了一座圆形的岛，便是海外三大圣域之一的广寒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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