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妖精巢穴

　　这些所谓的“山贼”其实在徐阳的心目中就是徐家庄的“新村民”；那些老庄户们就是老村民；对这些新村民隔离检疫的过程，同时也就是潜移默化地把徐家庄的规矩、徐家庄的文化灌输下去的过程。徐家庄的规矩和文化是什么？

　　“听大爷的话！”

　　“大爷永远对！”

　　徐老七领着几个庄户在隔离营里不停地喊，新村民必须跟着喊，喊得声音不大或者喊得不对的，就别想吃饭。

　　这些“山贼”不是来自同一个寨子，是几家大户各自行动的结果。经过统计，16~45岁的青壮男性106人，妇女77人，16岁以下的少年儿童27人，总共210人。至于45岁以上的中老年人，没有！

　　这些人到徐家庄的第一天，就被来了个下马威，所有人都被剃了光头，剪了指甲，被强逼着用洗了澡——洗不干净的挂上去，并且没饭吃。

　　徐家庄特色的“挂一挂”看起来很简单，也不像棍子打鞭子抽一样会疼痛和留下伤痕，似乎没啥；但这种刑罚其实挺缺德的；挂的时间短了也没事儿，现代还有不少人倒挂健身呢；可要是时间超过半小时、一小时，并且受刑人身体状态比较差、精神焦虑紧张，那就会产生很严重的晕动症，也就是晕车晕船的症状，头晕、恶心、出冷汗、呕吐，以至于晕厥。

　　只捆一条腿更不是什么好事儿，那条放开的腿并上去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不折腾难受，折腾更难受！这条腿这么一折腾，身子挂在绳子上就开始转悠，于是就更晕了！人是适应直立行走的，又不是蝙蝠，哪受得了这个啊！没被挂过的人不知道厉害；那些挂过一次的人，宁可实实在在的挨打，疼过就过去了，也不愿受这种罪了！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挂一会儿就受不了，有人挂上几个小时也没事儿。这好办，你就挂着呗。

　　按徐阳的意思，所有的青壮男人，都要上去挂一挂，看谁的耐受力比较强。比较抗挂的，十有八九也就不晕船！这次泰湖号强化训练，有不少人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一点事没有，一来大风大浪就晕的不行了！当然，徐大爷嘛事儿没有，他的神经比钢铁还强。

　　新村民进隔离营的第一天，按照男女分开，所有人被剃了头发、洗了澡、换了衣服，每个人领到一个小木牌挂在脖子上，上面是阿拉伯数字编号；然后每八个人分配一间小屋。

　　从第二天起，这些人就过上了从没想象过的地狱生活：每天天麻麻亮，就被哨子、铜锣惊醒，然后家丁们凶神恶煞的冲进来用棍子抽打着，驱赶到外面去列队。下面就是二虎和徐阳训练出来的家丁庄户们熟悉的戏码了：立正、稍息、向左看、向右看、练站姿……

　　茉儿带着几个人，挨个的审问、做记录，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审讯的同时建立个人档案，就此立户口；每个人脖子上的小木牌也填上了名字。撒谎的，麻烦上去挂一挂！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你想好好休息？哪能呢！徐大爷是坏人，妥妥的坏人，能发善心让你这么歇着？再换一拨人过来，带着大家喊口号，茉儿带头，已经把徐阳说过的话比较详尽的整理出来了，包括防疫的和纪律的，每个人都要念，每个人都要背！背不好的，麻烦上去挂一挂！

　　徐大爷教育法有教无类：男人这么干，女人这么干，小孩子也这么干！只不过训练力度和惩罚力度要轻很多。

　　老村民们开始还在看热闹，后来看着也就开始呲牙咧嘴：这太能折腾人了！咱家大爷可真不是善茬啊！和这些人的遭遇相比，自己以前被大爷打几下那真的不算啥！

　　徐大爷这么狠，可是老村民们还真没一个想要离开的。姑且不算徐大爷会怎么对付逃跑的人，这些日子家家吃饱饭、穿新衣、住新房！懒汉二流子那肯定有，不过都被大爷打怕了！

　　这些做法是必须的，但徐阳认为，这些还很不够！必须进一步加强徐家庄的凝聚力才行！来自现代社会的徐阳，应该也有能力找出比现在的家族制半奴隶制更好更有效的办法来！

　　现在徐家庄一下子就进了这么多新人，要是按部就班让他们一步步融入进徐家庄，那可能要很长时间；在没融入之前，没法放心他们，很多事就不能让他们做，比如做家丁、当水手，那肯定不行；就算进山砍树、采石头也不放心，说不定就跑了！

　　下一步还要到江北去弄人来，人会越来越多。就这么慢慢的融入，只能用少量人去管理和看押多数人，这么一搞谁去干活？搞管理无非就是恩威并施，恩和威还得保持一个平衡；人少了好说，人多了管理人员就很难把握好；一出乱子，这对威信就是个打击！所以，必须寻找更合理有效的组织形式！

　　现代社会把人组织起来的基本形式有哪些？公司、党派、宗教。这三个都不合适！公司不必说了，这时代没这个基础，都是依附半依附，怎么搞公司？党派更是太超前；宗教倒是可以，但徐阳作为理工狗，对这些本能的反感。

　　那还有什么办法？学派呀！春秋以来百家争鸣，尽管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这个年代儒家还远没有后世那么一家独大，现在的文化人更多的崇尚玄学，也就是哲学宇宙学和养生的大杂烩；其他的诸如墨家、农家等等虽然式微，也仍然保有一席之地。

　　徐阳和顾诚合著《防疫简要》，在士族中间也算小有名声；当时他就跟顾诚说过自己是天机之术的传人，那么现在把“天机学派”这杆大旗竖起来，以学派的名义进行组织管理，就比单纯的“徐家庄”多了一个内容。

　　说是学派，其实和古代的什么武林门派、漕帮之类的也差不多，就是利益集团；徐阳牵头成立这个天机学派，还有自己的优势：他有真正的科学知识呀！不仅在防疫上取得了成功，自己弄的闪电弩、滑轮组，都是让庄户们目瞪口呆的东西，更别说他还弄出了不怕船蛆的船！

　　徐阳的小学校，一定程度上就是在传授一些最基础的科学知识了，现在把这些东西全都拢到“天机学派”这个筐里就得！

　　写写画画，考虑周全，找来虎妹和徐老七二虎等人，把自己的打算一说，让他们具体去做。

　　徐阳做的事情在徐家庄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了，所差的也只是一个“形式化”，选出一些能说会道又足够忠诚的组成个宣讲团不算很难；稍微一引导，这些骨干分子自我发挥起来比徐阳自己未必差！

　　把这些事儿安排好，徐阳扭头就去了船厂了。船本身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简单的检查、修补和加固一下；抓紧弄好了，他还得赶紧去广陵跑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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